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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大门又打开了,幸好这次出现的是李莫言。

多日不见,李莫言黑了很多,头发也短了,显得精气神十足,脚下踩著一双简单的人字拖,身上只穿著一件沙滩短裤,光著膀子,露出少年纤细的身体,发梢、脖子、胸前都是湿的,只是不知道是水还是汗。

对方看见仲叙,也是一惊,似乎是回想起了之前的那些不愉快,语气有些不悦:“你来干什麽?”

仲叙哭笑不得,明明是对方做错了事,如今他主动登门,也算是求和了,不料对方却没个好脸色。

仲叙心想,算了,何必跟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置气,他问李莫言:“开学好几天了,你怎麽还不去学校报到?齐老师很担心你!”

对方轻哼一声,不屑的道:“我好得很,过两天就会去了,用不著他担心!”

仲叙有些不悦,他从前认识的李莫言不是这个样子的,虽年轻气盛有些狂妄,但却一直彬彬有礼,他不认为这些都是他那一巴掌造成的,但还是问:“我只是打了你一巴掌,你至於气成这样子吗?”

对方听了这话,态度似乎有了一些软化,低著头,小声回了一句:“对不起。”

仲叙这会也恢复了一些理智,无论如何,对方总是个孩子,仲叙说:“我也该对你说句对不起,不管怎样,我不该动手打你。”

两人默默对峙一会,彼此都再没有怨言,如此,算是和好了吗?

还没有,仲叙还有一些疑惑没有解开,“你为什麽要那麽做?就是为了让我难堪吗?”

“不是!”李莫言立即否认道,接著又解释说:“我只是觉得他们都不是好人,配不上你,你不该跟他们在一起。”

仲叙哭笑不得,说到底,对方竟是为了保护他,可他实在难以感激,“我都这个年纪了,对方是不是好人,难道我自己不能分辨吗?”

李莫言摆出一副认错的姿态:“我知道错了,以後不会了。”

对方都认错了,事情也已经过去了,仲叙并不打算再追究,今天来这一趟,知道了李莫言并不是有意那麽做,也算是安心不少,不管怎样,他都宁愿相信人性本善。

仲叙拍了拍李莫言的肩,两人达成默契,对往事既往不咎:“周一准时去学校报到吧,别让齐老师担心。”

李莫言乖巧的回他:“知道了。”

仲叙都要走了,临走又问了一句:“你住在这里?”

李莫言点头,“嗯,我爸爸是这家的工人,我从小在这里长大,但你最好还是不要来这里找我。”

仲叙理解对方的难处,答应下来,正要走了,听见里面有人在喊:

“李莫言,你怎麽还不进来!”

李莫言告别了仲叙,边往回走边大声喊了一句:来啦,少爷。

(9鲜币)莫言赏欢(恶魔年下攻vs悲剧大叔受)37

莫言及时回到学校报到,顺利通过数学的补考,升入高三学习,仲叙得此消息,算是彻底安心了,他最不想亏欠自己的学生。

偶尔李莫言还是会来办公室找他,借几本书或是干脆就是找他谈谈心,仲叙也不拒绝,偶尔会赠予对方一些学习用具,但对待他已经不如从前那麽亲切。

新学期开始後,发生了几件大事,其中有几件不得不提。

首先是原来的老校长,因身体的原因,彻底辞去了在学校的职务,也就是说,从今往後仲叙肩上的担子,更加重了。

仲叙组织学校的师生给老校长举办了一场离休送别会,原来的一些老校友甚至也闻讯赶回来参加了,场面甚是热闹、感人。对於老校长的光荣退休,在场师生无不感慨、祝福,这对老校长来说,也算是最高的奖赏和荣誉了吧。

老校长大半辈子都献给了荣盛,以自己的兢兢业业赢得了大家的敬重,他是仲叙最好的榜样。

临走前,老校长给了仲叙几点嘱咐:“第一,切勿意气用事;第二,切忌心浮气躁;第三,清白做人,明白做事。”言行之间,对仲叙也是寄予了厚望的。

仲叙觉得这些都是至理名言,一一记下了。

第二件事,仲叙代表荣盛中学,参加了教育部举办的关於今年高考的总结研讨会。

荣盛今年的高考成绩排名依旧是不好不坏,本身正正经经参加高考的学生就不多,大多数学生还没来得及参加高考,就已经被送出国了,而其余留下来的,就算成绩再差,也都不用担心没处可去。

荣盛中学可以说是游离於国家教育体系之外的一所学校,大家对她的教育方式褒贬不一,有神往的,也有不屑的。神往的人,觉得她大刀阔斧勇於创新,不屑的人觉得她不过是那些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大家千金们玩乐的场所,根本学不到什麽真正的知识,势必会被社会淘汰。

对於这些评价,仲叙一律虚心接受,并不多做解释,话说回来,荣盛并不靠这些人存活,他们对荣盛是否认可,与他无关痛痒。

大家对荣盛新任校长仲叙的评价,也是褒贬不一,一些人夸他年轻有为,一些人则认为他跟荣盛前几任的校长一样,必定是呆不长久的,表面上客气的寒暄,背地里正在偷笑。

在场的校长、教务主任们,莫不都是40朝上的年纪,被他们夸年轻,仲叙并不窃喜,被他们夸有为,仲叙更加不敢当,若不是三姐的牵桥搭线,他连荣盛的大门都摸不著。

至於呆不呆得长久,更加不由这些人说了算,他既然说了要在荣盛混三年,自然没有轻易就半途而废的道理。

第三件事,仲叙的秘书终於休完产假,回来上班了。

校长秘书名叫胡静,是一个三十来岁容貌平凡的女人,但好歹脑子还算灵活,她在荣盛担任校长秘书一职几年有余,对学校的大小事务非常清楚,一定程度上填补了老校长的空缺,给仲叙的工作带去了不少的帮助。

但女人的聒噪和好管闲事,同样也给仲叙带去了不少的烦恼,就比如上班的第二天,她就拐弯抹角的打听起仲叙的婚姻状况,张罗著给仲叙介绍起对象来,让仲叙叫苦连连。

新学期荣盛的财务情况还算可观,学生家长的捐助比前几年倒还多了些,关於账上那几笔不明的支出,仲叙特地去询问了李书记。

李书记一看便知是怎麽回事,但言辞却有些闪烁,“这还是原来程校长在时确认的支出,是为了建一间室内网球场。”

“学校还有网球场吗?我怎麽没见到。”

李书记有些尴尬的解释:“在学校的南边,在原来废旧的学生公寓基础上进行改建的,不过还没落成,只把原来的公寓拆了,搭了一个框架,後来程校长走了,这个计划就搁置了。”

仲叙看得出来李书记还隐瞒了一些什麽,只是一旦与金钱挂钩,任何事都变得敏感起来,前任校长到底是因为什麽原因离职的,仅仅就是因为得罪了某一个学生吗?实情仲叙到现在还不知道。

已经过去的事,仲叙并不想追究,但今後的帐,他断然不会马虎了事,仲家不靠这间学校盈利,但他也不希望学生家长们的捐助,最後去得不明不白。

仲叙拿出学校的地形图,指了一个位置,问一旁的李书记,“李书记,您看我们的网球场是不是就计划建在这里?我想去看看,如果真的有需要,该建的还是得建。”

李书记看了一眼,点头表示肯定,并殷勤的问:“我对那边的地形熟,要不,我陪你过去看看吧?”

不过被仲叙婉拒,他这会心里没有打算,并不想大动干戈操办这事,“算了,我只是随口一问,回头再说吧,待会还要开个会。”

他虽这样打发了李书记,但随後又找胡秘书拿到了当时网球场的修建计划书,邮件发给了自己一个懂建筑的朋友,询问对方一个这样的工程,大概的工期和价格各是多少。

他并不是不信任李书记,只是对方未免太圆滑了些,多防备一些不会坏事。

(9鲜币)莫言赏欢(恶魔年下攻vs悲剧大叔受)38

这天天气尚好,趁著中午午休的间隙,仲叙特地抽了个时间,去了一趟学校南面废旧的学生公寓,网球场的建设进度比他预想的还要落後一些,仅把原来的学生公寓给推掉了,新的网球场的地基都尚未建成,工地里零零散散堆了一些建筑用的生产物料,有砖头、断裂的木板、碎玻璃等等,跟周围奢华的建筑和生气蓬勃的绿化比起来,这些东西著实有些碍眼。

这些东西就这麽摆在这里肯定是不妥的,万一哪个学生不小心在这里伤著了,他仲叙很难担当得起。

仲叙心想著,一边拨通了後勤处的电话,让他们下午便派几个人过来,把这里先收拾收拾再说,有用的先找个地方存著,没用再按照学校的一贯规矩进行处置。

仲叙打完电话,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绕过工地,沿著石头阶梯继续往上走。

他虽到荣盛任职有一段时间了,但一些边边角角的地方他并没有光临过,他只知道此条阶梯的尽头,是位於半山腰的教师公寓,而中间会路过什麽,他并不知道。仲叙心想,难得今天有机会,不妨趁机四处瞧一瞧。

仲叙走了几十个台阶,出现一条分岔路,这才发现原来网球场基地後面还连著一个运动场,因为中间隔著两排高大的松树,遮挡了视线,所以仲叙一开始并未发现。

这个运动场靠近教师公寓,想必平日里教师们用得比较多,因为与教学楼隔得远,来这里锻炼的学生比较少,所以仲叙才没听人说起过,而这会中午午休的时间,这里更加没几个人,几个篮球架均空著在。

仲叙正准备继续往上走,却听运动场的尽头好像隐隐约约有人声,仲叙带著好奇,朝那边走了几步。

走近一看,原来是几个学生正坐在场边的双杠上聊天,个个都穿著篮球服,想必是趁著午休的时间来打篮球的。

他们都背对著仲叙,因而只有仲叙能看见他们,他们并未发现仲叙。

他们聊得起劲,粗略一听,大抵是在聊暑期里外出度假的事,仲叙无心打扰,正欲转身离开,一个熟悉的名字跳进他的耳朵,暂时阻挡了他离开的步伐。

只听其中一人愤愤的问:“莫言怎麽还没来!”

接著人便有人回答:“他那小子,最近忙得很,谁知道又在谋划些什麽!”

难不成李莫言也会来?难得他高三了,还这麽有闲情,仲叙只是笑笑,并不打算过问。

但接下来一句话,由於事关他本人,自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听有人无意间说了一句:“之前的计划也不知道实行得怎麽样了,我估计够呛,人家可是圣楠的亲舅舅,背景硬著呢!”

只听众人一阵哄笑,接著便有人答道:“背景硬又怎麽样,他小子手段多著呢!上次为了追一个金发碧眼的俄罗斯美人,把我们都丢在了巴厘岛,追著人家去了莫斯科,听说是w福不浅,所以才乐不思蜀,开学了还没回来,後来还是人家仲校长亲自去请才请回来的,面子大著呢!”说完,那些人笑得更加欢快了!

仲叙此刻的表情,很难用简单的震惊来形容,他终於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被一个毛头小子给耍了。

在此之前,仲叙也曾想过,以他现在的身份,很容易沦为别人的笑柄和谈资,但他却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人玩弄於股掌。

仲叙无法想象,当他走在荣盛的校园里,当他气定神闲在餐厅里与这些学生打著招呼,当他在全体师生大会上讲话时,这些人是以一种怎样的、看笑话的心态在看著他?仲叙从未感觉这样屈辱过。

仲叙只想尽快的离开现场,生怕那些人会突然回头,发现了他的狼狈。

仲叙匆忙的转身,正想静悄悄的离开,却发觉身边不知时候突然多了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抱著个篮球姗姗来迟的李莫言!

李莫言此刻的表情亦非常的戏剧化,被愤怒充满的仲叙,此时无心去细细的分辨对方那微微皱起的眉头、那微微抿起的嘴角之中,究竟表达的是怜悯、嘲弄还是後悔……

仲叙紧握了拳头,他本想揍对方一拳的,但最後还是忍下来了。

李莫言的眼眶上还戴著仲叙带著他去配的眼镜,仲叙脑中跃过些什麽,径直把眼镜取过来戴在了自己的眼睛上,结果如他所预期的一样,这哪里是什麽300多度的近视眼镜,这压根就是个平光镜!

仲叙顾自苦笑一声,连这都是假的,其他也就不言而喻了,他取下眼镜用力扔向一边,眼镜撞在石墙上,玻璃镜片当场就碎了。

仲叙不想再说什麽,只想尽快的离开,可李莫言却拉住了他。

仲叙回头看了李莫言一眼,露出一记苦笑,问了句:“你玩够了吧?!”

李莫言听了这话,无奈的放开仲叙,直至对方离开,他都铁青著脸始终未发一言,只是阴森森的看著双杠上坐著的几个目瞪口呆的人。

(9鲜币)莫言赏欢(恶魔年下攻vs悲剧大叔受)39

也许是因为出生在大家庭的缘故,受惯了别人的追捧,仲叙身上自小便带著一些傲气,因无需为生计犯愁,於是做事也有些我行我素。

他虽听从仲父的建议,选择了数学这门专业,却从未真正运用到实处;他热衷赛车,却拒绝被束缚,反对以此为职业;他顶著仲家独子的光环长大,却一直浑浑噩噩的过著日子,宁愿被人指点、诟病,也不愿接受命运的安排进入仲氏任职。

他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翩翩贵公子,他有自己的脾气和怪癖,做事随性,好友严臻明评价他身上没有一点贵族之气,他从来坦然接受;他对人洒脱、友好,然而却很少与人亲近,朋友不少,然而真正交心的,其实只有严臻明一人。

他一度是个花花公子,却从来风流不下流,他也没有放纵太久,玩累了之後自然而然的收了心。在爱情上,他从来不是一帆风顺,而且往往都是受伤的时候多过伤害别人,然而在gay这条道路上行走,他从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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