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穿越到一个太平时代作者:赝笔
第2节
想来这种穿越的无缘无故的法子也是让他非常的颓废,完全没有做到一个穿越者出头的自觉,穿越到这里之后的日子,也是过的非常的舒爽,实在想不到比这个更舒爽的穿越的日子了。
试想一下,每天睡到自然醒,醒来就有美若天仙的宫女伺候在旁边,捧着装着京郊接来的山泉水的洗脸盆,另一个美的绝世的宫女则是捧着着澡豆,就差含着澡豆和他嘴对嘴的把澡豆往他嘴里塞了,刷牙还是在他的抗议之下才自己刷的,漱口,然后宫女的柔软的手指拈着丝帕帮他擦脸,然后一堆人伺候着穿衣服。穿好了出去运气好有太子上门陪聊陪玩,母妃嘴上爱作弄他,但是还是亲妈,经常想着法子给他弄好吃的,以试吃的名义给他尝鲜,之前的碧茶羹,前天的桃心枣,今天的烙梅酥,花样就没重复过。
好不快哉。
除了没网络没电脑没手机的,真的活的就和赛神仙似的,也是心疼那些穿越成什么夺嫡的皇子的人,他现在可是完全不敢想象夺嫡的场面了,痴汉太子哥哥他可真的没有任何去挑逗的欲望,不然说着夺嫡,把自己的未来贞操给搭上了,他能悔死。
“咳咳。”皇帝的手在松皆央面前晃了好多次,都没收到松皆央的反应,知道松皆央是彻底走神的皇帝只能赶紧的咳嗽了一下,唤醒了儿子,“哎,宝贝儿,父皇和你说的,你都没听进去吗?”
嗯?听什么进去,想着自己听到的最后的父皇说的话,松皆央回想了一下,然后复述了一边:“你不是开玩笑说我和太子的事情么,然后说没戏什么的。”
果真都没听进去,皇帝挠了挠头,也不管自己的梳好的头发都乱了,尴尬的说道:“不是哦,朕后面还说了几句的。”
“啊,我刚刚我走神了……不好意思……”心虚的松皆央就怕说的是什么大事。
接着皇帝就摆了摆手,说了件比松皆央以为的大事更大的事。
“你可是身有婚约,真和太子成了,那你的婚约不就废了。话说你的婚约者都快回来了哎,时间过得真快。这门亲事,订的也真的是……”
啊,婚约啊,他还有婚约者啊,也不知道是那个大臣的女儿还是……
等等,他对他的婚约者好像有点印象,但是又不太深,太浅淡了,让他认真的想想,想想,想想这个婚约者的印象有什么。
深深的挖了一下脑子里面储存的信息,过滤掉一些非常少儿不宜的男男体位和情趣之事的记忆,让本身就不太直的松皆央脸红心跳了一番,然后终于想起来了一部分,就这印象上来说,好像是个很好看,很好看很好看的人,很有势力,很有钱。嗯,综上所述,好像是个貌美如花的小郡主啊?
本身有点不太直的松皆央其实对于糟蹋女子的未来什么的不太感冒,对他来说每一个女孩子都是值得爱护宠溺的,毁人一生什么的,作为一个半弯不直的男子来说,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可是现在自己现在就这么急着拒绝,可能会对人家女孩子的闺名不好。
松皆央顿时纠结了,总不能让人家和自己形婚吧,那更糟糕,婚后被人传的有多脏现在都能想得到。
这边若有所思而苦恼的松皆央都不管皇帝后面说的话了,深思的模样让皇帝还以为他相思病犯了,能对婚约者有感情,也是好事。皇帝也就没解释这婚约的事情了,又看了几个奏折,就让松皆央回去了。
一路上,松皆央还在思考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让人家女孩子不嫁给他,还能保住闺名的。然而想的头发都快掉了,松皆央还是没想到好办法,时间反而就这么的过去了好几天。
事情都没解决,人家婚约者反而快回来了。
他还不太敢问婚约者的事情,就怕问多了,被人发现他想悔婚,坏人家女孩子的闺名。
松皆央觉得自己对女性心软的这个病真的需要治治,可是却又不忍心治,想到自己上辈子就因为这样当了多年的备胎以至于弯掉,现在也是报应吧,心塞的松皆央想到。
然而他今日却也被意外的叫着要去上朝了。
据说因为不是大事,所以不用跟着上朝,在叫他之前准备好就行了。
所以也是等到啊天亮才醒的松皆央睡眼朦胧的拿起宫里新配方做的澡豆嚼了嚼,然后拿起牙刷开始刷牙,舌头都给刷了个两遍,毕竟这个时代没漱口水,只能多刷舌头来拯救自己的口香了。刷好之后漱口吐掉了澡豆水之后,才换成今天上朝要准备的衣服,很难得竖好头的松皆央感觉自己这神清气爽的扮相也挺不错的,露出了俊俏的脸庞,虽然在宫里只是中下水平,但是自己的脸扔在百姓里面,还是很突出的,即便以上想法都是臆测。
满意的松皆央就到了早朝的殿外站好等待传候。
时间掐的特别好,他还没站多久,太监那尖细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传十五皇子上殿!”
“传十五皇子上殿!”
阵阵声音回荡过来,松皆央拔腿就迈着步子大步前进,甩着华贵的广袖,他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帅,特别有气质。
这个想法一直保持到了他进了大殿。
进了大殿,他就很有经验的看也不看,直接跪下,喊完要喊的的话之后,秒速的到了皇帝的跪安。
刚睡醒不太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的松皆央被皇帝指到正在大理寺任职的十一皇子身旁。
他对面站的正是穿着正装都风度翩翩帅气无比仿佛浑身都冒着圣光的太子,然而太子的脸色却并不太好,看到松皆央的时候甚至面色还一黯,非常的失落。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太子,松皆央很是震惊,难道太子被人弹劾了?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目前有上朝的皇子包括他就六个,松皆榭太子的帽子不保了,还能有谁来担?
扫了一圈,长皇子那批人都还不在,不像是能换太子的样子。
松皆央的顿时紧张起来了。
一边的朝臣也都沉默不语,场面非常的冷硬,让松皆央心跳的飞快。
而这时,皇帝也打破了沉默,笑哈哈的开口说道:“此等大好的喜事,爱卿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与此同时,松皆央也注意到了单膝跪在大殿中央,御座之下低着头沉默不语的一名男子。
此男子头戴白玉冠,已然已经及冠,额上几缕发丝倾泻而下,轻随的遮住了他的侧脸的大部分,只露出了挺立的鼻尖。显然是征战了多年的沙场,他的肌肤都呈现了小麦色。哎,好帅,松皆央虽然看不到人家的脸,但是也忍不住的开始想要流口水,不想承认也得承认,他确实就好这口。
而另一边的骁骑将也是哈哈的大笑了一声站了出来,虽然松皆央不认识他,但是也从他那孔武有力,绸缎的衣裳也盖不住的满是肌肉的身躯中看出整个人是个武将,当年也是武举出身的骁骑将对皇帝抱了抱拳:“问公子这几年在北疆,可是战功无数,臣也是佩服不已,在这里只是发自内心的但求陛下不吝惜,重赏问公子。”
“哦,重赏?”皇帝斜倚在龙椅上,面带笑容但是却不带情绪的说道,“将军可是姓柯,人人皆知是后族之姓,今天怎么支持起问家的人来了?”
哦,松皆央也是看出来了,单膝跪在地上的这个男子是问家的人,和皇后的娘家柯家,贵妃的娘家孟家算是目前朝中除了皇族以外最有权势的三个家族。在松皆央能有的印象里,这个问公子,应该是那个远在边疆的问三公子来着的。
也就是说太子的舅舅支持起这个跪在地上的问家的男子了?实在是稀奇的哟。
被问到的骁骑将一时组织不出语言,竟是沉默了。然后皇帝的目光就悠悠的转到了松皆央这边,笑吟吟的对松皆央说:“既然央儿来了,我也废话少说吧。”
接着又对跪在地上的问家的男子说道:“相沉你先起来吧,这地板凉,一个功臣跪着可是有碍我的圣名。”
男子当即便起来了,松皆央也是就这名相沉,姓问想了起更多印象来,这人呢,是有不少的印象,问相沉,问家的庶子来着的,然后,然后就都不知道了。
如今一个问家的庶子站在这里,看着还是要被嘉赏的样子,让松皆央特别有兴趣,反而是太子,眉头都干脆皱起来了,眉头都皱成这样却也没说话的太子让一边的十一皇子很是有趣的多看了两眼。
担心自己是不是印象弄错了,趁着皇帝慢悠悠的讲话组织语言的功夫,松皆央忍不住的扭头悄悄对十一皇子问道:“皇兄啊……这人是谁啊?”
原本正看戏的十一皇子本来想着自己是大理寺的人,对这些边疆的事情完全没兴趣的,看看太子的反应都已经不属于他分内的事情了,然而松皆央这一问,脸都变了。
一脸吃惊的十一皇子扭头看了下四周,确定四周的人没在注意自己和松皆央之后,才悄悄的对着松皆央问:“十五弟你还好么你,问相沉可是你的婚约者呢,你不知道,问我作甚?”
作者有话要说:近日没事干看某文,看着看着感觉好拖沓,然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自己写的会不会也这么拖沓……
☆、不太平
出事了!他只是睡了个觉而已!怎么就出了这等大事?
我的妈!这是松皆央现在所能有的唯一的一个反应。
他的婚约者,是个……
男的?诶诶诶?不是貌美娇俏的郡主么?
松皆央还想问点什么,可是一看身边的十一皇子的神情早已不耐烦,只能吞下了一肚子的疑问。
什么鬼,他的婚约者是个男的,燕朝三大家族的庶子?目测刚从边疆打了胜战归来,意气风发呢这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是个男的?这个太平时代何以男风盛行?为什么?为什么父皇不阻止?为什么?大家都这么的理所当然?
十一皇兄骗自己的吧……松皆央只觉得腿软的不行,就快要一个不给劲,跪在大殿上了。
茫然的松皆央瞪大了自己的双眼,吃惊的看着已经站在正殿中央的问相沉,他死劲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印象中的有关于婚约者的一切,想来想去,这些关键的点,还真的和问相沉是非常的吻合,吻合的无以复加,除了模糊不明的性别以外,就是问相沉。
首先,就印象中的很好看来说,现在看着问相沉的真人,即便看不到正脸,只有一小部分的却照样夺目侧脸,也能靠着那修长结实的挺拔身形来看出,问相沉确实应该是个很好看的人。
还有就是很有钱,想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问家,问家百年来可是燕朝开国的元老,随着□□征得了天下,忠心耿耿侍奉了三代的帝王的存在。这百年来发展家业,早已把问家发展成了庞然大物,这区区金钱,不在话下,自然是有钱得很。
更别说问家的权势了,这几代下来,三省六部哪个没问家人的身影,还有那些军队的将领,也多多少少和问家有点关心,虽然未出个受到帝王宠爱的女人,但是男人却是个个不弱。
问相沉现在目测也是刚从边疆立功归来,那真的是可谓风头正盛。
瞪大了双眼的松皆央受到了在对面一面不悦一面观察他的松皆榭的注视,松皆榭看到这样的松皆央,感觉更心痛了,但是他在这里,怎么能流露出不自然的表情被人发现?想了下,只能抿着嘴唇,故作自然的转头看向其他的方向。
看到凯旋而归的问相沉,皇帝的心情自然也是不错,他对问相沉的印象一直很好,所以安抚了几句好话之后,便让一边的太监念了下早就安排好的赏赐的东西,如果不出意外,这些东西现在已经被扛到相家的府上正在登记入册了。
过完这些漫长的流程之后,起得早人也困的松皆央的头已经快要埋到胸口上了,这才听到了皇帝开口缓缓的提起了他被抓来参加早朝的主要原因:“话说,爱卿年纪也不小了,朕的小十五经得起耗,爱卿可经不起啊。”
小十五指的当然是松皆央,本来困得快要就地睡着的松皆央一听,立马精神了,他的人生未来就掌握在这咫尺之间!
而问相沉听闻,转头看了下虽然已经不认识他,但是他却认得的松皆央,然而对着松皆央莞尔一笑,这才回过头对皇帝继续笑着应到:“陛下说的是,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臣也在此唐突的请求陛下,为臣和央央择日。”
央央这称呼只有我能叫!
这想法正是出自太子的内心,快要咬碎自己的一口素白的牙齿的太子恨恨的看着问相沉,但是现在却拿他没有任何的办法。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看到问相沉这么耿直,自然是觉得问相沉是个可以托付的良人,就开心的说道:“凡事都要讲究个吉利,昨日宜妃还和我念叨过,九十天之后,就是小十五的十六岁生辰,那个时候也是时候出宫建府了,既然要吉利,那就来个双喜临门吧。”
底下的大臣看到皇帝这么开心,当然也不敢出面阻拦,纷纷顺着圣意支持了这莫名的婚礼。
于是松皆央就这么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和问相沉的婚事就这么定了。懵逼的松皆央略感不对,想了半天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看着问相沉那让他特别满意的容貌和身材,纠结了半天最后只能慌张的突然举起手提问,打断了大家热络的气氛:“等等!问个问题!谁娶谁!”
现场沉默了。
大家一瞬间的都有点心虚,因为之前看着问相沉那刚从沙场回来称不上魁梧也称得上结实的身材,一致的都忍不住觉得,松皆央是会被娶的那个,结果忘了两个人身份上的差别。
松皆央是最受圣上宠爱的皇子,虽然年仅十六岁还未长开,但是身份之尊贵,依旧是问相沉无法拟比的。
所幸最后问相沉开口打破了尴尬的场面,用得体的笑容应道:“这个当然得是全凭十五皇子的意思。”
这个问题一下子的就被抛回了松皆央这里,松皆央总觉得他是1,反正自己是皇子,娶问相沉自然不在话下,娶就娶,谁怕谁,遂一口咬定:“那我娶你!”
问相沉并未回头,一刹那的莞尔一笑应了:“臣谢过十五王爷。”还谢谢呢!
虽然这段话已经被热络的气氛完全盖过去了,松皆央也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可以是自己娶问相沉而已,却也不由得放下了心。
对于这件事,松皆央很是计较在心头,他就对婚约这件事有着很浅淡的印象,说明做约定的时候肯定很不正式,不然不会记得这么随便,不是特别有胆子亲自去问问相沉,松皆榭就算了,更没胆子。
于是松皆央在给问相沉设的洗尘宴结束之后,都已经晚上夜深了,在人都散了之后,趁机的多吃了点宫里不太经常做的三色豆糕之后,又被太子拦住,聊了将近半个时辰。松皆央才回到了寝宫。找到了已经打完麻将,正坐在椅子上摇着轻罗小扇,好不快哉的宜妃。
想了下母妃便是最好的问问题的对象了,松皆央便凑了过去,然后讨好的对着宜妃道了声:“母妃。”
“嗯?”宜妃慵懒的倚靠在椅子上,好甚妩媚。松皆央都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咳,嗯……其实就是想问个事儿的。”松皆央心虚的很,自然也是扭捏的很,话才说着,就被宜妃拍了下脑袋,“我和问相沉的婚约的事情,我不太记得了,你能再给我讲讲么?”
这不太记得也不唐突,就松皆央印象来说,他也是比较确信了才拿来问宜妃的。
而宜妃一听,倒是嫌弃的看了眼松皆央,眼睛还上下的扫视了下松皆央,然后嫌弃无比的对松皆央说道:“哎哟喂,亏你还和人家问家小公子问相沉海誓山盟了哟,你这个人,结果竟然是个负心汉。”说着还戳了戳松皆央的额头,“这可是你自己在你十岁的时候,对着问相沉一见钟情,带着人家问相沉就开口调戏说什么,好一个美人,长大了,小爷我要娶你云云。那时候母妃我还想,你是不是什么杂书看多了,都成登徒子了。”
什么鬼?原来的他原来是这么登徒子到问相沉的?就没人阻止他么?
“为什么没人阻止我?还把这件事都当真了?你们……你们……”心塞的松皆央悲苦的倾诉着自己内心的绝望。
可是宜妃的反应却是大惊失色,宜妃一听就惊慌了,吓得把手上的轻罗小扇扔出去了,然后连连然后靠,才想起自己坐在椅子上,只能不满的和松皆央说道:“哈,那时候你调戏人家问相沉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一见到人家,就扑过去动手动脚的,还拿着人家的传家宝直接揣进了怀里,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的好么!那传家宝可不得了,你母妃我赔不起的好么!那可是西域那边传过来的,我们燕朝上下就一个的琉璃白月葡萄盏!赔不起的!赔不起!”
忧愁的松皆央看着反应快速根本就不给他拒绝的时间的宜妃,更是忧愁了,原来自己是因为一个手贱贪财,才把自己给卖了的吗?松皆央想着,愤恨的唾弃了一下原本的那个松皆央,接着问道:“那那个玻璃杯呢?”
“叫琉璃盏谢谢,我很喜欢当然被我拿走用啦。你可不许拿回去,你要是敢给我拿回去啊,我就把你小时候兜过的尿布,送给你的太子哥哥。”
松皆央:“你……卑鄙!”
再怎么反抗都没有用,说着卑鄙,宜妃拿到个独一无二的琉璃盏,才不舍得还回去给松皆央,想着这儿子反正都是卖了,那就卖了呗,毕竟是他自己主动把自己卖掉的,宜妃顿时就少了心里负担,自然而然的敢和松皆央这么顶了。
明明是因为琉璃盏把自己卖掉的,然而却什么都没得到,还赔了个自己,而且赔的自己还是穿越来了之后的自己,原本的那个松皆央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心塞的松皆央更心塞了。
一想起来都觉得寝食难安,这到底什么跟什么嘛,莫名其妙的就要娶个男的,虽然比娶个女的毁了人家一生好,可是想了下,松皆央觉得吧,自己的未来的一生,可能要不太好了。
这,真的是个太平时代么?为什么他觉得,和他相关的,都不太太平?可是和他无关的却又都如此太平?
☆、月辉
与此同时的问家大宅,一脸沉思神色的问相沉正倚在月下,举杯邀月浅嘬杯酒,背后倚着的一株移栽在院子里长了不知多少年的玉兰树,正是花期的时候,大抵是喝了不少酒,即便口味薄淡,些许也是醉了一魂两魄,带着酒意举起了手摘下了用来固冠的发簪,取下了发冠丢在了一旁,落得了一身轻。
举着灯走过院子的小侍女听闻问家嫡系的三少爷刚回来,姿容端的丰神如玉俊朗无比,而现今转过头朝院子里一眼望去,也是不由得驻留了自己的脚步,痴痴的看着自己从未见过三少爷,停驻了自己的一片芳心。
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喝酒喝得眼角都抹上了微微红晕的问相沉扭头看了眼小侍女,习惯性示好的笑了笑,顿时惹得小侍女红着脸提着灯笼跑了。
唔,我有这么可怕么?喝醉了的问相沉愣了一下,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除了略有发烫,倒是什么都没感受出来。
想来也许是在边疆待久了,自己的气势过于刚烈带着狠意,于没见过沙场的小女孩看来,过于的严酷了吧。没有自觉的问相沉想到,又举起杯子唱了口酒味,然,倒过了杯子,杯口朝下,仅仅只是滴下了一滴甘露。
没了……
问相沉想着屈膝坐在了树下,然后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手背,卸甲归来之后,他就把过去的铠甲□□统统的入库封藏,就连一直戴着的,以至于在他的右手拇指上留下了一轮白圈的扳指都被郑重的收在了紫檀小盒里,锁了起来。
夜浓时刻一道微风拂过,摇的玉兰树阵阵簌簌叶响,几瓣象牙色的玉兰花瓣凋谢而下,随着花瓣独有的轨迹旋落在了问相沉的胸口,捻起因为枯萎而微黄的残瓣,放到鼻尖之下轻轻的嗅了下残留于花瓣上的玉兰花香,酒意倒是散了三分。
疲惫的问相沉看看抬起手臂盖住了自己的脸,仰卧靠在玉兰树干上,仰着头透过葱郁的树息看着如若浓墨的夜空,夜空中缀着星链。在边疆大漠时,每当夜晚轮到他值夜时,也时常如此这般看着夜空。和大漠一样苍茫的星河,却没有大漠那般寂静无人。
揉了揉眼睛,虽然问家的府第处于京城城东的深巷中,四周的府邸中住的也大都是京中的达官贵人,但是却依旧少了分自己所希望的寂静,多了几许窥视的目光。
心中全是牢骚的问相沉倒是希望现在松皆央赶紧来娶了自己,离了这问家的大宅,少惹点事。自己这次从边疆回来,立了战功,虽不至于赫赫,却也让两位兄长有了不满之情,尤其是圣上意味不明的特地召请他回京,赐了他一个和他战功不符的文官职位,更是把他推上了风口浪尖。
迷……
问相沉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的眯起了眼睛沉思这件事。
他的疑问不比他现在的未婚夫松皆央来的少,这么受宠的皇子,却自毁前途,真的要娶他实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不是嫡子,也不是长子,以后问家的家主并没有他的份,问家这几年来经营的并不太好,早就被另外两家给狠狠的压了一头,无论是朝中还是军中,问家能主导的权势越来越少。这未婚夫对问相沉来说何止是高攀,就连对问家来说,都是一场突如其来天降的高攀不起的联姻。
真的就把十五皇子卖给自己当争权的筹码了吗?问相沉也并不觉得宜妃和圣上会这么好心,可是自己却也并没有能力能帮助十五皇子从太子手中抢过皇位,当今圣上正处盛年身强力壮,考虑的定然不是这茬。
猜不透的问相沉想着,只觉得困意来袭,不由得伸了个懒腰。举起手之后放松了下肌肉,拾起被自己扔在地上的酒杯和发冠。并未再做多任何想法的问相沉心也静了下来,还有九十天就要大婚,虽然自己是做新娘的那个,但是一想到有两个哥哥在,这哪怕是做新娘,自然也要做最好的那个,他现在还不能输,这仅仅只是为了他自己。
抿着嘴冷然的起身,把酒杯放在桌案上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的表情不太好,随即摆了个笑脸,看到候在院外的小侍女机灵的赶紧走了进来收拾院子,问相沉也不好麻烦人家,自己拾着发冠走出了院子。
看着家里的三公子对自己笑的如此温雅,小侍女也是脸红得厉害,庆幸自己之前小机灵了一下,赶紧回来守在了院子门口,等到了三公子回房休息的与之擦肩而过的机会。单纯的小侍女也并不知道,自己的梦中情人,再过个九十天,就要嫁给他人为妻了。
而这个他人,此时也正在喝东西,不是酒,是一壶宫里呈给妃子们养颜的花茶,担忧自己喝了茶会失眠,喝酒对身体不好的松皆央便选择了喝宜妃喝不完的花茶,等晚上睡前纾解下尿意,其实也挺不错的。
相较于无论是自己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都大了自己不少岁数的问相沉,松皆央觉得自己娶了人家也是对不住人家了,可是他也不想委屈自己做嫁人的那个,像他这么好吃懒做的,被休了怎么办?
按照宜妃的个性,肯定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到时候自己被修了,肯定也会被宜妃当成笑料,到处宣扬的,太丢人了……
于是松皆央机智的选择了娶问相沉,反正在这古代的,娶个年纪比自己大了七岁的老婆完全不是事,娶个宜妃这么大的肯定也都不是事,松皆央感觉还是不太对,只能继续找借口安慰自己。
遗憾的就是实在是没什么借口能让他不心虚的,纠结无比的松皆央喝完了一整壶茶之后都觉得有点忧伤,说到底还是古代的不自由恋爱惹的祸,就不能多给他点时间和问相沉相处吗?万一性格不合拍呢?心态上更忧愁了的松皆央最后是在宜妃拧着耳朵的情况之下被赶去睡觉的,至于半夜会不会被尿意给催醒,已经都不是事了。
之后的日子转瞬即逝,这九十天里,松皆榭都没来找松皆央,态度诡异,让松皆央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又都没发生,以至于到了大婚的那天,他还特别茫然的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被抓起床了。
浓妆艳抹涂得脸白的能在黑夜中与满月争辉的宜妃亲自动手抓松皆央起床的,一脸兴奋宜妃一想到自己要当婆婆了,就激动的不行,儿媳妇是小鲜肉啊!饱饱眼福最重要,一想到自家已经年老色衰的皇帝,宜妃就更加激动了,恨不得现在就能看到问相沉,然后摸摸捏捏儿媳妇的肌肉脸蛋什么的。
宜妃想着,就不由得流下了口水,然后把口水一把抹在了松皆央的被子上,让松皆央直呼亲娘不淑,结果再次被拧红了双耳。
之后的婚礼过程走的实在是繁琐,松皆央被人拎着,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提线木偶,众目睽睽之下,僵硬的按照众人所期望所预料的那般行动着,不会出任何的差错,就连他的每一步,都算的极好。在帝王的号令下,来看他结婚的人并不比太子大婚的时候少,脸皮薄的松皆央还没见到问相沉,脸就已经红成了桃子,太丢人了这场面,可能是真的两个男的,还都是出身高门的结婚,实在是太稀罕了,哪怕就是见多识广的京城中人也都觉得稀罕的很,个个都挤破了头想要看下这牛逼哄哄的十五皇子怎么想不开要娶个不会生娃娃的男人的。
欲哭无泪的松皆央也很纳闷原来的那个自己怎么会去调戏个男的啊?虽然问相沉确实很好看,但是年龄差也太大了吧?要知道,问相沉可是整整大了现在的他七岁啊!
担心两个人代沟太大的松皆央已经完全忘了自己的实际心理年龄是二十一这回事了。
这走过场的婚礼可谓是画了心血下了重本,选好的府邸也是位置极好,还是太子亲自出钱装潢了一番,瞠目结舌的松皆央看到府邸一进去就能看到一整块汉白玉铺的地面,还有那高达的朱门挂着当今书圣亲手书写牌匾,门环在晨曦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可能是金子做的,茫然的松皆央想到,对于后面快要开始的拜堂毫无心理准备。
与新郎的茫然不同,身为新娘的问相沉没有红盖头覆面,没有女式的礼服加身,出其不意只是散着头,末端系着金边的红色丝带,去了垫肩的礼服里三层外三层的边缘都勾上了金色的云纹,绣花纹的时候曾经考虑过要不要凤纹或者无爪蟒蛇的但是都不太妥当,最后是由宜妃一锤定音选择了云纹,取了垫肩的。免得问相沉因为本身就高过松皆央的身高,以及那气势把松皆央给压了一头造成气势上的颠倒。
按照燕朝的习俗,本身大婚前就是不能见面的,之前能在早朝的时候看到问相沉,已经属于越俗了,所以这次松皆央也就被安排为了最后一个看到问相沉的人,顺便也给松皆央保持了神秘感。
心里被好奇心给挠的不行的松皆央在正式见到问相沉之前,心中想的全都是问相沉白了吗?这婚服何时嘛?会不会看起来比自己爷们,结果搞得自己像是嫁出去的那个?
然后,焦急的不行的松皆央终于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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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给我!
朱红色染布要染正极难,要找个衬得住那突兀肆意男子着上这鲜的有些刺眼的衣着,更是难上加难。鸦羽般的头发末端由红色的丝带竖着堪堪垂在腰际,让原本气势有些冷傲的问相沉柔雅了些许,面如冠玉的他红色婚袍加身萎靡而颓华着,随着缓慢的步伐,衣袍边缘的云纹如若流波般翻滚着,看的松皆央几欲窒息。
明明是最为喜庆的颜色,可是为什么我看着你,却觉得你是那么的孤独。第一次正式的初次见面,第一次如此光大的直视他未来的妻子的面容,他却立即产生了想要抓住眼前之人的双手的感觉,不太懂这感觉的由来的松皆央只觉得自己双手微微一颤,下一瞬就稳下了心来,带着笑颜跟着走了过去。
来自于现代的他,只看过片言四书只语五经,写不出八股策论,晓不通古时文言。但是他觉得他最起码的,还有着一颗,不舍得放着美人露出如此寂寥的笑容的心的。
理由很荒唐,可是他的内心却绝对的实诚。
娶就娶,举案齐眉也好,夫唱妇随也行,在这一刻,松皆央打心底的就认了自己只要问相沉的想法。然后他也笑着回应问相沉,上前举起了自己的双臂。
我来保护你!完全忘了自己的身躯就十六岁的松皆央就挂在了二十三岁的问相沉的身上,被两个人将近一头差的身高给吓到了。
这差的也太多了吧。
一头高是多少啊?二十厘米起底的。
这还真的不是松皆央自己矮了点,而是问相沉真的太高了,目瞪口呆的用目光测量了一下问相沉的身高,可能将近一米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