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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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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乐修作者:小栀子

第7节

然后他就一句话结束了两人莫名的对峙,“与其自乱阵脚,何不等待公子归来,有些事情,只有公子才能知晓。”

秋曼仙子走后,花颂却是陷入了刚才她所提的问题中。

在明白了欢乐楼炉鼎分做两方,并且各自为营之后,花颂就因自己居然分给了南枫公子而万分不解,他找不出原因来。

而今日,他明显感到了秋曼仙子的敌视,虽然以前也有微弱的敌意,但不像现在明晃晃的摆在眼前。

他对“白云间”有了危机感。

雾气凝成一朵又一朵云的形状,这一次的浓雾弥漫,就像是滚滚的白云翻滚,要掀出滔天巨浪。

花颂定定神,不在去想一些杂七杂八的,视线蔓延向远方。

远处就算是被浓雾遮掩,也不能全服遮挡,傲然屹立的庞大山脉正闪着红光,气波动荡,想来不是异宝横出,就是修士斗法。

花颂经常从窗口向外看,因此对一些异象都不会生出诧异了。再看了一眼浓雾的状态,他心头便知,明日必有暴雨。

他自侍女提醒之后,便很少关注药店之后的小院了,这次他将视线匆匆扫过,院内干枯寂静,没有一点异常。

他心头只是微弱的想了想,也不知那男子如何了,便转移了视线,没有深想。

灵宝还是封锁,器灵还在沉睡,花颂回过身,继续在桌上写字。

☆、第24章

第二天,外面果然下起了倾盆大雨,万里之上的高空乌云翻滚,豆大的雨点啪啪掉下,“云中之都”笼罩在一片暴雨中,浓雾在某一个时刻消退了许多,显露出被浓雾覆盖的地方来——

那是一座座光滑湿润,寸土不生的矮山,衔接成一个弧形,将“云中之都”包裹在里面,山的那边隔开了一条庞大的山脉,而这边的山脚下还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冰河流淌。

这景象奇异,但转瞬就被浓雾遮掩,不露出一分一毫。

那暴雨太大,花颂不好将窗户打开,不过光听着那雨拍打在屋檐上的声音,他也心情大好。

他缓缓的磨着墨,将雪白的信纸摊开,一个一个雅致而端正的字落下。他本来还在纠结着该写些什么好,但在他心情愉悦之下,一些话自然而然的就跃在了信纸上。

在一大早他就收到了温公子的来信,是叫人特地送来的,而不是千里传音,或是纸鹤传信。

在那封信纸上,温然说他们将要去参加一个盛大的拍卖会,今天没时间来找他玩耍,叫他不要忘了想起他云云,最后的一段话还附上了,他标志性的咏赞:

“你干净的眼睛就像你的灵魂,清透澄明;

让我感到舒服与安逸;

我真喜欢你。”

字里行间一派坦然与真诚,就像他的人,不染铅华,眼神无垢。

花颂看了整封信,那种感受不知如何言说,是难以相信还是感动?

将简短的信收起来,他眼神微敛。

他要利用温公子获得灵石,可心里也是对他颇具好感,如此,心里总有些愧疚,他心想:“若是有一日我逃出生天,我定要将此事与他说明。”

之后的几天,花颂一天之中有大半时间都是用来陪温然的,在和他的相处中,无不是花颂抚琴,吹笛,作画或是舞剑,温然在一旁聆听或是观看,仿佛只是在花颂身旁,就是一件十分美妙的事一样。

大多数时候,他会安静的和花颂下棋,两人都是心思纯然之人,棋路清明,一场对弈,棋逢对手,不是我输就是你赢。

温然很少说话,除非是遇上了让他赞叹或是喜爱的东西才会开口,但他那一双太过于剔透,仿佛能看破一切虚妄,除了心思纯正之人,怕是很少有人喜欢跟他相处。

花颂身穿天青色道袍,乌发被一只竹簪随意挽着,他位于亭前,坐在琴案之后,只觉得这个时候气氛无限的好,他这十多年年来一直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不与人相交,这不仅是怕别人发现他的抵制,更是怕与人产生感情,之后再脱离必然痛苦。

而现在,他在一个巧合的时间遇见了一个特别的人,他们不在意其他的东西,只在意彼此相处愉悦。

只是短短的几天,两人便像认识了很久的知己。

花颂觉得此时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因此,在一曲琴音停下之后,他没有和往常一样的,起身和温然下棋。

他突然想起了一首曲子《流水》。高山流水,自古并称,上善若水。

温然撑着下巴的手顿了顿,歪头看他。

花颂对着他粲然一笑,这时的他全身肌肉细胞的都被挑起愉悦的情绪,心里陡然洒脱不已。

他伸手将手指放在琴弦上,琴音一下子传出。

无物可以羁绊,故而神与意合,音浩如飞瀑流泉,转如小溪流淌,起承转合漫漫不绝,令人凝思遥想、听而忘倦,一如山之巍巍,大得山水之趣,让人心生逍遥于世之想。

温然本就明亮的眼睛更是明亮起来,鼻翼甚至激动的颤了颤,这是他见了喜爱之事的常见状态,他看了看花颂,手中突然出现一把长剑,纵身一跃,就飞出了亭中。

一道明亮的剑光在空气中划过,温然的身体腾空而起,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周围的绿藤、薄纱轻轻的颤抖。

一曲奏罢,余韵不绝,花颂的手还放在琴弦之上,眼睛看着温然随着琴音落下的动作,两人视线对上,突然间相视而笑了。

这个时候,穿在绿藤周围,围绕着亭中央的云丝突然一粒粒分裂开来,花颂瞪大眼睛。

温然的剑舞如流云又如劲风,刚柔并济,既潇洒自然又无所畏惧,宝剑带着主人的意志,无物可羁,比之花颂只是美观的剑舞,好了不知多少倍。

他有些好奇的问:“温公子,你可是剑修?”

温然握着剑进了亭子,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偏头对花颂道:“给你看我的剑。”

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常的想要交流。

花颂惊诧的看进他的眼睛里,却见里面盛载的都是坦然,还有明晃晃的喜爱,他顿时觉得喉咙有点哽,抿了抿唇,他笑了一下,然后靠近。

自温然手中突兀的出现那把剑,他便十分好奇。

温然将剑放在石桌上,此剑通体剔透,剑身修长笔直,没有一点繁杂的刻纹,就是连剑柄也是干干净净的,看起来十分的简单。放在石桌上,有种无声的温润之感。

花颂看着这十分简单的剑却觉得不简单,但不简单在哪里,凭他现在的知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想起爷爷跟他说得一句话来,“曲意圆满,意志交融,那么你的雕刻便活了。”

这一刻,此剑给他的感觉便是如此。

温然看着他,喜爱的摸了摸剑,“这是我的本命宝剑,天心。”

宝剑被他触摸,愉悦的发出一声轻鸣,明显也是极喜欢自己的主人,化成一丝青烟穿进他的身体里。

花颂看着眼前纯白的少年,面上不掩震惊,他不由道:“你真厉害!”

他看过的书经常提及天才这个字眼,却没想到现下一个天才,便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眼前。

要知道剑修难修,不仅修炼过程艰苦,并且还需具有强大的意志力才行,剑修中,身具慧心的不多,修出本命宝剑的更是少有,而修出本命宝剑的无一不成了赫赫有名的大能者剑修。

“本命宝剑”说是剑,其实也不尽然。是需要剑修领悟了剑意,收集剑气,再辅以特殊材料,再每日经过其主人灵魂蕴养,方可成剑,与主人身心合一,灵魂相融。

而这一切只能靠自己的领悟力和超人的耐心。

而眼前的少年,看来年纪也没有多大,就已修成了“本命宝剑”,这该具有何等毅力何等的悟性!

花颂不由目露赞叹之色。

温然对他的夸赞偏了偏头,然后坦然受之,笑眼弯弯道:“无心喜爱我,我也喜爱他。”

花颂也轻轻笑了。

不管他现在是何种境地,能遇见这么一个人,和他相交,也是够了。

——

就在花颂抱着琴和温然离开亭子时,一抹暗红的身影倏然显露身形,狭长幽暗的凤眼看着远去的两人,殷红的唇牵起,脸色苍白阴冷如冻雪。

本来悠闲梳理羽毛的鸟儿惊吓得振翅离开。

暗红的身影又倏然消失。

——

花颂下午的时候没有去和秋曼仙子学舞,这几天内,秋曼仙子的脾气越来越暴躁,看他也越来越不顺眼。

花颂也不愿意去触霉头。

对于学舞这件事,教他的人敷衍,花颂本人也不想学,欢乐楼以副楼主为首的,云祸仙子和叶管事等人更是不会来监督他。

所以,这件事大有放任自流的意思。

花颂朝着屋宇后方的静室走去,心想道:“让我习舞这件事,大部分的可能性是叶管事提出来的。毕竟只有他最了解欢乐谷所有炉鼎的资料,秦管事将我们都交给了他,只有他最了解我的特长在哪里。他从来没有正视过我,看我的时候就像看脏物一般不屑,况且,南枫公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落他面子,而我正是被南枫公子选中的那个人……”

想到这里,他的脚步不由停了一下,思绪骤然开朗。

以叶管事对美貌男炉鼎的厌恶程度,怎么会因为南枫公子两句话,就将一个优秀的炉鼎分给了他?

花颂想到叶管事表情僵硬的那一刻,读了许多修真方面的书,他不由大开脑洞想到,难道是有人传音给他,让他如此做的?

而在欢乐楼,能吩咐叶管事做事的人无外乎一个,副楼主花无漾。

副楼主与楼主两人不合,底下的人也分做两派,而以花颂的出处来说,分给副楼主一派简直理所当然。

而副楼主却叫叶管事将他分给了南枫公子,这是有何目的?

花颂知道自己的珍贵,他以己度人,如果自己手中握有如此优质的炉鼎,他也是不会白白送给别个的。

想到一直在身上监视的虫子,花颂猜测,难不成是要自己打入内部,靠自己监视“白云间”?

不对,要监视也不会叫他。

排除了利用自己打击“白云间”的想法,那就只剩下一个,那便是他自身的问题了。

得出了这个结论,花颂只是脚步停滞了一下,就继续往前走,神情毫无变化。

一个危险两个危险加起来都是危险,他也懒得再去追根究底许多,就此打住。反正他手无反抗之力,除了逃出虎口,该是受人刀俎,还是受人刀俎。

☆、第25章

花颂对修炼魅功没有多大的兴趣,但是对柔身术还很重视的。

就他突破了柔身术基础篇之后,目前还是练气期,不能跃地而行,他也能微妙的感到一种感觉,仿佛身体轻飘飘的,要脱离地心引力往上飞一样。

这种感觉并不是错觉,而是偶尔存在,抓不住,摸不着。

他这才重视起柔身术的作用来,而不是只将它当做魅功的配套功法,不修炼便会死。

花颂练舞之时,柔韧性极好,作甚么高难度动作都不费吹灰之力,可以说这样的人学舞应是不难的,但偏偏花颂不喜欢,对习舞抵触,秋曼仙子才评价他的舞“有形无神”,不好看。

柔身术使他的肌肉凝练,经骨血肉都净洗强韧了一番,如果脱掉花颂的一身衣物,看见的必定是一副线条舒畅优美,肌肉暗自起伏,身形完美的躯体。

这副躯体在青涩的少年时期就散发着蛊惑人心的味道,待他长大,也不知是何等的动人心魄。

因为身处糟糕的环境,修炼的这些功法都有塑型美颜的一部分,所以花颂虽然修炼,但是内心并没有将之放在眼底,反而是不愿意看自己的身体一眼。

而这几天心情放松,神情愉悦之下,他在练柔身术时,才感应到了那种微妙的感觉。

他这才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体上。

因为压抑,所以眼里便蒙上了灰,不可否认的是,他在看自己的身体之时内心有些嫌弃,或许是环境造就,也有可能是功法的一些作用,让他间接的厌恶在自己的身体上。

人们通常被美丽的表面迷惑,也就无法分出心智去注意一些细小可忽略的东西。

那副躯体美得让人第一眼看去就被震慑,所以无法关注它线条的通畅,肌肉间起伏的合理分布,手与腿之间的圆满的比例…这些都是一种特殊的规律…

正是这种规律,让那具躯体散发出难以言喻的美丽来。

花颂是幸运的。在那么多炉鼎中,只有他将柔身术练得如此圆满,无意中领悟到了其中至关重要的东西。或许是魅功突破的那几个月的缘故,身躯碎了又凝,苦苦熬过来的缘故。

说他幸运也是因为,在他对自己身体及练功的排斥,柔身术进境微弱的情况下,他正好恢复了好心情,也正好发现了至关重要的那一点。

所谓机会只在那么一瞬,就看你是否错失良机。

——

花颂推开静室的门进去的时候,嘴角微微上翘。

他有些出神,所以直到走到静室中央,才察觉到不对,他一抬眼,目光正好和对面墙角一双乌沉沉的眼睛陡然对上。

花颂被那里面摄人的戾气震退一步,冰雪的脸上显露一丝惊讶,他迟疑道:“南枫公子?”

那本来被杂乱的头发遮住了一半脸的人侧了侧身,露出整张脸来,苍白如冻雪。

花颂的目光在那张脸上停了一瞬,他不知道南枫公子已经回来,并且用了这间静室,因此赶紧道:“打扰您了,我这就退下。”

他正要后退,只是突然间,木门“啪的一声重重关上,与此同时,一声嘶哑的声音响起,“花…颂?”

静室内的低气压恐怖到了一个临界点,花颂僵硬着身体,看着那一身暗红衣袍的男子缓慢的靠近,血腥味逐渐的浓郁起来。

他扛不住摄人的威压,突地后退几步,嘴角溢出一丝血来,而刚刚还在几米之外的红衣男子见他后退,本来暗沉的眼睛闪过尖锐的怒气,一瞬间就靠近花颂,一双手钳住他的脖子,“嘭”的砸在墙上。

花颂痛得几乎快闭气过去,颈间迅速红肿,他一咬舌,睁开眼睛,断断续续道:“南枫公子…您…冷静些…咳…”

他逐渐呼吸不上来,眼皮软软的搭下,就像一只垂死的天鹅。

红衣男子看不见那双宁静的眼睛,面上一怔,本来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一散,手就松了下来。

花颂软软的贴着墙倒下,手无力的撑着地面,极轻极轻的咳嗽,身子微弱的喘着气。

红衣男子的眼睛似才清明了一些,他怔怔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眼里的光影反复闪烁,滂沱的暴雨,残酷的刀光剑影和铺了一地的脓血在他的眼底重新汇聚,倏地,一股更尖锐的戾气在眼里并发。

他抱着头蹲了下来,手握成拳头往头上砸去,眼角崩裂,留下一滴血,似血泪。

花颂轻咳出一口血,抬眼看了看濒临崩溃的人,想到前几次感到那暴虐的情绪,果然不是他自己想多了,南枫公子这是……有病罢。

他又想起之前每日一次被他要求抚琴,是否唯有琴声,可以静心音?

花颂抖着手从腰间取下竹笛,缓缓的向唇靠近。

他闭了闭眼,想到初见时这人凤眼一挑,万种风情都不如那眼中灼人的烈焰,一曲不羁、自由的乐音缓缓流出。

清冽的笛音在室内流淌,钻入红衣男子的耳力,本来敲打自己的动作一顿,他捂住脑袋,痛苦的皱眉。

花颂的喉咙受伤,笛音开始吹得断断续续,他捏着竹笛的手骨泛白,想到温然取剑共舞的那一幕,又想到眼前情绪处于危险状态的人,脑袋一空,一股莫名的气从胸腔中升上来,笛音又顺畅的响起。

直到看见那红衣男子抬起头,双眼沉沉的看着他,眼中的暴虐悄然平静,花颂的手才软了下来,竹笛“啪”的掉在地上。

在他最后的意识里,只记得浓浓的血腥味向他扑面而来,然后被抱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

在其主人走了十多天之后,本来空旷安静的寝宫毫无一丝变化,雕花的大门“啪”的一声推开,寝宫里面骤然明亮起来。

再明亮的灯火也一时驱不散那毫无生气的冷寂。

红衣男子眯了眯眼,转眸间,人已经近到了窗前的贵妃榻前,本来安静的窗纱被他带来的气流掀得飞起。

他将怀中软成一团的人放在榻上,然后退后一步,就这样看了许久。

似是身上浓郁的血腥味打破他的沉默,他抬起袖子机械的嗅了嗅,又看了看榻上的人,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一滴温和治愈的的甘露便滴在花颂唇上,从唇缝间蔓延进去。

甘露一入体内,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好转起来,花颂脖颈间的红肿褪去,苍白的面色逐渐红润。

红衣男子见了,这才将一粒安魂丸放入自己的口中。就是这一刻,那瞬间从丹药中迸发出来的强大力量,将心口张牙舞爪的“心魔”按压,满腔的怨恨、不甘、痛苦凝成的戾气消退了许多,他睁开眼睛,这才真正的恢复清明。

南枫公子看了看安静的躺在榻上的人,又低头看见自己这一身的狼狈,他殷红唇一扯,陡然间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

他笑得身子都在颤抖,灯火将他的影子照射在墙上,满室的空寂,让他的影子扭曲又晦暗。

良久,南枫公子走过去将花颂揽进怀里,动作温柔的难以言喻,眼神却是目光灼灼得逼人,他将下巴抵在花颂的肩窝,轻声呢喃:“好了,别怕,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了…”

他的眼睛迷茫了一瞬,再晃眼,又变得暗沉,“不对,还有一个…”

他轻声笑了笑,细细的将吻落在花颂的颈上,本来是轻轻柔柔的吻,但在躯体碰触之下,手臂越收越紧,唇齿忍不住舔咬起来。

花颂就算在沉睡中也警觉性的皱了皱眉,身子微不可见的一动。

南枫公子顿了一下,然后突然间直起身来。不知何时,他已经将花颂按在榻上,昏睡中的少年任他动作,衣衫凌乱,颈上、胸膛一片痕迹,满室□□。

他看着,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他可以肆无忌惮的要了他。

伸出双手,歪着脑袋看了一瞬,他眼中突然漫出无边的黑暗来,叽嘲着喃喃道:“但是,真脏啊……”

盯了片刻,最终他缓慢的俯下身,将花颂的衣衫一点一点的弄整齐,将他恢复成原本安静沉睡的模样。

良久,室内才传来一道声音,“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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