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成泽要走,贺谦也没有站起来,直接伸出一只脚勾住李成泽的小腿,“坐着陪我聊一下吧。”
李成泽顺着贺谦往回拉的脚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坐在贺谦旁边,他难得主动搭话,“昨晚的事情搞定了。”
贺谦轻声笑,他不做下流表情的时候,笑容很暖,“请水军和营销账号花了不少钱呢,你要怎么感谢我。”
李成泽好奇地问:“你介意你喜欢男人的事情曝光吗?”
“当然介意了傻瓜,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我们这种爱好的。”他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摆明了是要把李成泽拉进自己的同一阵线。
李成泽当即就明白了,贺谦更多的应该是不想让贺星波知道,一个宁愿五十多岁都在辛苦管理公司也不愿意让女儿插手公司管理的人,可想而知思想有多古板落后,贺谦这点癖好如果被他知道了,说不定会被他送去做电击治疗。
“言归正传,昨晚的事呢?”李成泽问的是贺谦愿不愿意臣服于他。
贺谦笑出声来,但是表情既不狰狞也不狡黠,就像个普通男人那样单纯的笑,“想得美,我活这么大,只有别人求我,哪有我听别人的话的道理。”
“原话奉还。”
“你怎么这么顽固。”
“对人不对事。”
“就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吗?比方我对你温柔点,你对我别太冷淡。”
李成泽站起来,故意用手拍拍贺谦的脑袋,然后走出休息室。贺谦整个人都被电击到了一样,一种酥麻的感觉从头顶蔓延开来流遍全身,一直到四肢,他抬起麻木的手臂摸着自己的脸,天,比常温高了那么一点,明明只是普通的肢体接触,自己主动跟别人主动产生的后果竟然差这么多?
王涌快要被贺谦活活气死了,他宁愿自己现在正在做梦,因为在这场戏里面,三个王子一同去拜见王后,三人的站位是有讲究的,景同和鸿采关系不佳,站在中间的自然是什么都一知半解的明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鸿采一直往景同和明辉中间挤,其实这种站位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观众也看不出来用意,只是今天的鸿采显得活泼异常。
额,他念台词太神采飞扬了完全没有半点沉稳。
这甩衣袖的潇洒看起来更像一个仙人而不是心事重重的三王子。
还有!鸿采对景同的笑意应该是不带什么感情的,怎么这两人今天看起来深情厚谊,像一对感情融洽的兄弟。
更离谱的是景同竟然在配合他!王涌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怒气不发飙,一直到看到鸿采大摇大摆地走进殿内之后,顺理成章地坐在景同的身侧,还跟对方交流了一下眼神。
“卡卡卡!贺谦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玩闹,不过你要再这么闹下去,我可就换演员了哈,门外还排着一火车的演员等着我去挑选呢!”
贺谦笑着说:“知道了王导,我就是想活跃一下气氛,这几场戏都太沉闷了。”
“你别拿胶片来活跃气氛啊,不要钱吗!”
“知道了。”
“爸,你看看这个。”
正在喝酒的男人把酒杯放下,拿起对面的人推过来的一本杂志,他翻开内页,立即就皱紧眉头,语气颇为嫌恶的问:“这个是贺谦?”
“对。”
“他抱着什么人?”
“舆论说是他朋友。”
男人把眉头舒展开来,“哦,朋友,没必要大惊小怪的,贺谦这孩子从小就爱出风头。”
“爸,我想……”
“想都别想!”男人恶狠狠瞪了儿子一眼。
“为什么?贺谦就可以我就不可以,我才是你儿子啊。”
男人一听,举起酒瓶冲动地要往儿子头上砸,最终是忍住了,不耐烦地说:“你去照照镜子,看看你长什么鬼样,就凭你这小鸡仔的模样你想进娱乐圈?还有,贺谦读书的时候哪一门功课不是满分?你呢,三天两头就在学校惹是生非,你从小到大的班主任给我打的电话少了?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窝囊废!”
“我窝囊还不是遗传了你!”
“我……我打死你个败家子!”男人一把将酒瓶敲在儿子头上,只听见玻璃破碎的闷响,碎片散落一地,被打的人摸着自己的额头,一股温热的液体涌了出来,顺着他的脸颊流到嘴唇上,他用舌头舔了一下,很咸。
“给我滚回房去好好看书,下周考你企业管理,答不上来关禁闭一周!”男人愤愤的骂完之后,气鼓鼓地上楼去了。
第二十四章
《孤城》已经拍到鸿采和覃香定情这一段,一整个早上贺谦都在帮林涵找感觉,林涵很机灵,又跟贺谦待久了,渐渐熟知了,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紧张,拍戏过程也流畅了许多。这回他们拍完这次孤亭对酌的戏,贺谦刚把状态从戏里面抽回来,就听到旁边有人在喝彩。
李成泽和贺谦是同时转过头去的,他们两个都看到一个打扮很时髦的年轻人站在王涌旁边朝贺谦招手。
李成泽上下打量这人,中等个子,很瘦,他染着一头浅棕色的头发,戴着两个耳坠,全身上下穿着的衣服都是名牌货。
年轻人又朝贺谦喊道:“谦哥,我来探班啦,瞧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过来。”他走过去把贺谦从场景里拉到休息区,边说边将自己带过来的挎包打开,拿出几件东西展示给贺谦看,并夸耀道:“这是巫女戴过的耳环,我几经周折才弄过来的;还有这个玉佛,上好的玉石,缅甸那边搞回来的,还有格莱美限量音乐录音带……”他兴冲冲地全部展示完毕,这才讨好的对贺谦说:“这些谦哥你要不要?”
贺谦盯着对方的额头看,伸出手去戳了一下他红肿的额头,年轻男人一下子疼得倒吸一口气。
贺谦不解的问:“朋义你的脑袋怎么了?”
贺朋义伸手挡住了自己的额头,摇着头说:“没事的谦哥,我不小心摔的。”
贺谦冷笑,又被贺星波打了吧,这对父子毛病不小,体罚也没个度。“探完班就回去吧,你还有很多书没看吧,什么时候考试?”
贺朋义瘪嘴,“考试考试考试,你怎么跟我爸一样,反正我不毕业也能回家里的公司工作。”
“你的大学期末三年都没通过,除了星皇,哪间公司要你?”贺谦有些许不耐地扭过头,笑着对李成泽说:“我们中午去吃饭。”
李成泽点点头,就看到贺朋义朝他走过来,礼貌地伸出手对他说:“你好,我是谦哥的堂弟贺朋义,以后要麻烦你多照看谦哥。”李成泽伸手和他对握,见这男人手很柔软,跟女人的手一样皮肤细滑,对方在看着自己的时候甚至露出一个害羞的表情。
下午要拍一小段武打戏,场务清理了现场,观察了一下道具,确保一切ok。
在鸿采的书房内,他和景同两人第一次因为侍女覃香的事情发生冲突,互相挑衅了几句之后,景同不能容忍鸿采对他说话的态度,一把将鸿采推向书架,接着书架上的书籍要散落下来,在外面伺候的下人听到之后会急匆匆地奔进来,然后看到鸿采护着覃香的画面,后来这事才慢慢被传出去……
王涌问:“书架检查了吗?”
场务比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导演。”
“那好,演员就位。”
景同发怒如同一头豹子,他纠结的手指指着鸿采,“我是你王兄,你在用什么态度跟我讲话?”
覃香见状跑上去拦在两兄弟之间,景同毫不客气地将女人推到一边,磕在桌沿上,鸿采冲上去将覃香扶起,抬头怒喝:“景同,我当你是我兄长才对你百般忍耐!”
景同勾起一个戏谑的笑,“不然你能奈我何?”这话音刚落,以前从不对他动手的鸿采突然激动的跑过来,双手抓住他的衣襟:“我究竟做了什么你这么恨我!”
“你以下犯上,不顾皇室恩威和这低贱的女人暗结私情,这还不够我来唾弃你吗?”
鸿采手背青筋暴起,他举起拳头挥向景同,景同断定这弟弟不敢打他,于是便没有躲,等这下了十成力气的拳头砸在他脸上,他被打的往后退了几步,牙龈咬出了许多血,景同伸手捂住嘴巴,咳了两声之后吐出一口血。
“你敢打我?”这普天之下谁敢向他动手!疼痛夹杂着被轻视的怒意,景同三两步跨上前去,将鸿采一把推向书架——
原定的场景是书架上的书卷跌落,可是眼尖的王涌突然看见那两米高的木质书架晃悠悠的荡了一下,伴随着木材压在地面发出的吱呀声,林涵一直半坐在地上,她此时听见了那声音,敏感地回过头,然后大喊一声:“成泽!快躲开!”
贺谦看着工作人员朝自己跑过来,他疑惑地回过头,只看见书架朝自己倒下来,啧……看这木架子的加书籍的重量,只要好好护住头,应该是压不死人的,不过有可能脑震荡,他在脑海里的思索也不过半秒时间,就感觉一双手从背后伸过来,把他揽进了怀里,接着带着他扑向一旁,贺谦还来不及理解这个情况,就听见耳后李成泽咬住牙的痛哼。
李成泽觉得自己或许该缩一下脚,现在他左脚被压在架子底下,虽然拍戏用的鞋子很厚,不过被一个上百斤的东西压住,他还是觉得自己的脚骨头骨折了。
“你没事吧?”听到李成泽这忍痛的声音低声询问贺谦,贺谦瞪大了双眼看着对方布满汗滴的额头,一种未名的情愫在他胸膛里肆窜,挣扎着要逃出去。
“李成……”贺谦咽了口水,王涌他们的声音在他耳边爆炸开来。
“成泽啊!”
“成泽你没事吧?”
“傻愣着做什么,快把书架抬起来!”
书架被抬起来了,李成泽被苏瑞扶起来,他觉得自己的五根脚趾头里面至少有三根骨折了,疼痛就像一头恶犬啃咬着他,他回头看着贺谦被秦一明扶起来,这才放心地对苏瑞说:“我脚趾头骨折了,要去趟医院。”
王涌正在一旁教训场务,“不是说了检查好现场了吗,这书架好端端的能倒下来,你工作几年了!”
场务委屈地说:“我上午检查过了啊……试着推了一下,两个大男人都推不动啊。”
李成泽忍着疼痛去了医院,医生查看了一下他的脚部状况,拿着ct照看了一会儿,宽慰说:“骨头错位了,驳回去接上就可以,不过还是要帮你打一层石膏,万幸的是骨头没有开裂。”医生说完忍不住看了李成泽一眼,这年轻人现在还穿着拍戏用的戏服,却满脸愁容的坐在病床上,模样实在搞笑。
他又接着说:“你们拍戏都是拿命去拍啊,我看你们冬天拍夏天的景,要下河捞鱼,夏天拍冬天的景,满头大汗裹得跟粽子一样……哎,苏小姐你是李先生的经理人吧,我帮他开点消炎的药,等会儿到取药处去取吧。”
“麻烦医生了。”苏瑞接过医生开的单子,转身走出诊室。
医生又嘱咐李成泽,“这两天不要多走动,休息两天就行。”
李成泽点点头,等苏瑞走出去,就听见走廊里传来噼里啪啦混乱的脚步声,第一个推开诊室门的是贺谦,“李……”他话还没说完,秦一明跟着跑进来,贺谦头也不回,对秦一明说:“出去,守着门口。”
“哦。”秦一明退出去不到半分钟,门又被推开了,进来的是林荣阳,他的反应最激烈,冲着李成泽就冲上去,从李成泽的脑袋脸蛋肩膀一直往下摸,“你伤到哪了?”
李成泽说:“没事。”
“都上医院了还没事,你忘了你上次躺了半年吗!”林荣阳这话一吼出口,贺谦变换了一个表情。
躺了半年?他收集到的信息里面没有这个。
林荣阳好歹问出了李成泽脚趾骨折了,他说要买个轮椅给李成泽,并要求李成泽暂时停止工作,贺谦一直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李成泽。
第二十五章
医生在林荣阳的聒噪之下帮李成泽打好绷带,眼露不满之色,“李先生没什么大碍,门外还有病人在等,你们要不出去聊吧。”
“不好意思,麻烦医生了。”林荣阳朝医生点点头,回头问李成泽,“药呢,我去拿吧。”
“苏瑞去拿了。”
“那好,我们先回去。”林荣阳本打算扶着李成泽出去,不过一只脚站不稳单扶着也没用处,他想了想,说:“我背你吧。”从小到大,他们两个玩闹玩游戏,互相背过的次数都数不清了。
贺谦张张嘴,右手手指动了动,听见李成泽对林荣阳说:“你背的动我吗?”他笑着自己站起来,忍着疼痛说:“从这里到车库就几分钟,这点疼我还是忍得了的。”
林荣阳笑着推了一下他的好朋友,“从小到大我就服你!”
李成泽往门外走了几步,看到秦一明之后,倒回门口看着贺谦,“贺谦,走吧。”
贺谦犹如灵魂出窍的人被抓住了三魂,拼命的拉扯回身躯里,他跟了上去。
林荣阳带李成泽回家,顺便把剧组的造型师请上车,在路上把李成泽身上那堆繁重的服饰脱了,回到家,林荣阳看着李成泽躺在床上休息,他绕着床铺踱步,刚才接到苏瑞的电话,说李成泽出事了,他半条命都吓没了,以为李成泽会像以前那样,一躺又是半年,那种折磨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贺谦回到片场,王涌正和场务正在出事的现场检查,王涌看到贺谦过来,招呼他过去,“贺谦你过来一下。”
“有什么发现吗?”
“你看看这个。”王涌摊开手,掌心里躺着一颗金属珠子。
贺谦一看,立刻猜测,“你的意思是这颗珠子垫在书架底下,并且场务检查的时候没有检查出来?”
王涌脸色难看,“阿腾跟我表示他检查了好几次,绝对没有问题,应该是开拍前有人把这珠子垫进去的,你说这人是要害谁呢?”
贺谦轻声笑了,“害谁?这架子不重,成年男人足以抬起来,这个人肯定也知道这东西压不死人的,估计就是想给我,”他说着转头看着王涌,举起手搭在王涌肩上,“或者给你一个下马威,吓吓我们。”
王涌感觉被贺谦手搭住的地方凉凉的,“我也没得罪什么人啊。”
“报警了吗?”
“报警了我们还怎么赶戏份?而且事情传出去对我们这部戏影响不好啊。”再说了媒体的渲染功夫一流,本来只是个书架倒了的事故,一旦流传出去,说不定会变成演员之间不和,打架斗殴导致个别人员受伤。
“下次布置道具,与剧组无关的人员一律不准入内。”
“嗯,也对。”王涌应和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对,怎么是贺谦在吩咐他做事。
贺谦右手食指和拇指捏着那颗金属珠子在灯光下观察了一会儿,这个珠子比自行车链条里面的珠子大多了,但是在日常生活中并不常见,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这东西有可能来自什么机器的部件。
李成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左右,他单手撑着身体坐起来,只觉得左脚微微作痛,试探着踩在地上,依旧是虫子啃咬皮肉的那种轻微疼痛感,这种疼痛他可以忍受。
李成泽拖着一只脚慢吞吞地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贺谦刚才在医院里看着自己的表情仍然留在他脑海内,那个表情是担心或者是愧疚吧,李成泽没有想到能看到总是一脸下流的贺谦能露出那样的表情,真是意外的收获。
白天在拍那场戏的时候,他将贺谦推往书架之后,跟王涌他们一样,也看到了书架小幅度的摇晃,当时出于本能,又或者说是条件反射,李成泽毫不犹豫就护住了贺谦。
他当时想的跟贺谦完全不同,他是觉得自己应该会更结实,可以承受那样的冲击,而贺谦这人脑子本来就不正常,如果又被压的残废了,到时候就真的是废人一个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发着蓝光,李成泽踱步过去,显示一条未读信息,划开之后看到贺谦给他发的内容:
[几楼,哪个房间?]
林荣阳家是栋四层的小洋楼,李成泽回了句:二楼,左边第一间房。他打完这些字,眼皮开始跳动,李成泽单脚蹦着到阳台,把窗帘掀起来,拉开玻璃推门,他眯着眼睛看着外面。
虽然是深夜,不过这个区域的路灯照的小路亮如白昼,李成泽很快就看到门口铁门外面停着一辆小轿车,贺谦抓着铁门开始攀爬,他身手矫健地越过铁门,一路小跑着冲李成泽这间房过来了。
林荣阳家的安保措施做得一般,院子很容易就能进来,不过室内装了许多监控器和报警器,李成泽知道这个房子只是林荣阳个人的房子,他公司的材料和一些证券应该都放在他爸爸妈妈家。
李成泽看着贺谦停在楼下,他小声问:“你打算以后接武打戏吗,身手练得这么好?”
贺谦抬起头,他的刘海听话的搭在额头上,被细密的汗水沾湿了,他有轻微紧张,胸膛剧烈起伏,又觉得有些燥热,于是将自己衬衫的袖子挽到小臂上,露出结实的手部线条,“身手不好,怎么冲破阻隔来看你。”
“你可以白天再来。”
“白天保不准会看到林荣阳那个讨厌鬼。”贺谦想说的其实是,白天就会看到林荣阳对你十分亲密的模样,而他自己甚至无可奈何,完全没有把两人分开的立场。
“他究竟做什么了你这么烦他?”李成泽问是这么问,不过他知道林荣阳也讨厌贺谦。
“不要说他好不好。”
“好。”
“脚怎么样了?”
“不疼了。”
“李成泽,如果你是我的朱丽叶,我是不是该想方法上去你房间?”
李成泽这才注意自己正倚在阳台的围栏边,跟楼下的贺谦聊天,他克制住自己想要大笑的冲动,忍不住提醒,“贺谦,你有没有发现,在你每次的设想中,我们两个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
贺谦对这个提问不是很理解,他确实对李成泽很感兴趣不错,这种感觉甚至超越了以前他对其他男人所产生的感觉加起来的总和,不过很显然他自己并没有跟一个异性或者同性有过一段正式的感情经历,独占欲和各种冲动的感觉可以简单的理解成爱意吗,贺谦从没有给这些感觉下过结论。
林荣阳半夜被小声的说话声吵醒,他推开阳台的门走到外面,揉揉眼,看向隔壁,看到李成泽之后有点意外,询问:“成泽,大半夜的你怎么不睡,是不是觉得脚疼?”
李成泽摇摇头,“白天睡太多了,现在没有睡意。”
林荣阳打了个呵欠,“你要自言自语进去你房间里面,我明天还要上班的。”他转身走回室内,小声嘀咕,“还以为家里遭贼了……”
贺谦等到林荣阳进去,他从林荣阳房间下面的阳台走出来,冲李成泽指指自己手腕上的手表,表明自己要回去了,接着他又动作麻利地跑向大门,很快翻过去,开着车走了。
不安,很不安,一向聪明而理智的他不应该如此。
李成泽一周后回剧组,贺谦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看着苏瑞下车打开后座车门,李成泽下车,走路很稳,看来脚并没有后遗症,他手指动了动,想开口打招呼。
李成泽一下车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贺谦,贺谦很耀眼,李成泽总是能从人群里面第一个找到他,李成泽理所当然的举起手跟贺谦打了下招呼。
烟花爆炸……细碎的火光在贺谦脑海里盘旋,这究竟是什么感觉,贺谦用手捂住心口,他二十好几了,自己想要做什么,从来都是一清二楚的,这种胸闷气喘的时刻,从来也没有过。
王涌照顾李成泽的身体情况,这几天只拍文戏不拍武戏。今天这场拍的是帝王寿宴,殿内舞女正在翩跹起舞,不取近景,坐着的演员都挺放松,成方州剥了一颗花生送进嘴里,他问坐在他右手边的李成泽,“听说前几天剧组出事了?”
李成泽回答:“意外,道具倒了。”
“哦,王老师一向很小心的,应该是场务太粗心了。听说你被送到医院去了,没什么事吧?”
“多谢州哥关心,我没什么大事。”
“……我说你怎么今天对我态度这般冷淡,我都忘了景同就是这副性格哈哈哈。”成方州靠着旁边饰演侍女的女演员,让对方喂自己吃东西。
贺谦静静听了一会儿,等成方州问完了他才说:“脚好了?”
“嗯,你呢。”
“多亏你把我推倒压着,伤害都被你吸收了,我怎么会有事。”贺谦说完侧过脸看着李成泽,他勾起嘴角,李成泽还是盯着自己眼前的酒杯,接着他知道贺谦把手伸过来,将他散落在右侧脸颊的头发撩起别在耳后。
李成泽的侧脸轮廓分明,鼻梁的高度和嘴唇的厚薄程度都恰到好处,或许是因为他的血统原因,他的唇色很淡,哪怕是状态不佳的时候,看起来也不是肤色暗沉的索命鬼模样,李成泽拍戏很认真,他没有抬手把贺谦的手拿掉,贺谦就得寸进尺的捏着李成泽的耳垂,然后是下颌骨,他摸到一点没刮干净的胡茬,用手背在上面蹭了蹭,接着手指游移到李成泽的嘴角,李成泽嘴角上扬,贺谦便觉得自己的手指随之荡漾。
第二十六章
随着王涌的一声“卡”,李成泽站起来舒展筋骨,刚才贺谦对他上下其手他并没有太大反应,人都是视觉动物,去酒店找鸭子的男人女人分明都知道这些年轻漂亮的男人跟许多人上过床,不也是甘之如饴。
当然,把贺谦跟他们比,对贺谦还是过分了点。
李成泽走到自己的椅子坐下,苏瑞赶过来给他递水,贺朋义突然从旁边冒出来,手上抱着一个挎包。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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