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头冷,家家户户都去卫生所捡盐水袋灌热水取暖。
给你温着的,暖和。
徐新红脱了厚重的棉袄棉裤,人刚躺上床,被子还没盖好,就听到男人急切的问询声。
小云咋说?
看你急得那样,自己问你侄女去。徐新红打趣他。
陈富贵天生木讷嘴笨,尤其是和小辈谈不到一拢去,让他去问侄女亲事,他是张不开嘴的。
我哪适合问这些,自己都闹不明白,这不还得靠你嘛。陈富贵挠挠头,笑得憨厚。
那是,小云可跟我更亲!徐新红隐有些得意之色,这孩子也不容易,这么小就没了爹娘,平日里还懂事得很。
哎,可怜我弟和弟妹走得早。
见陈富贵被勾起悲伤回忆,徐新红心里也不落忍,忙把话岔开,这回我瞧小云有主意了,估摸是看上哪家后生了,让我别担心。我是觉着,就先看看,不成的话咱再找媒婆子。
那也行,我也去打听打听附近几个村有没有到了该找对象年纪的...
徐新红说着这事儿,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坐起来,把陈富贵吓了一跳。
哎哟,咱们一直忘了件事,小云可有门娃娃亲啊,就那个...姓什么来着?当兵那家的,上回爹去了,人还进村来送了一程。
姓郝。陈富贵有印象,当年是听爹提过这事,可当时就是两家老爷子信上说了几句,后来又失了联系。
人家是啥条件,都是领导了,咱怎么好高攀,我爹之前日子苦也没说去找他们家,老爷子干不出这事儿。
那好歹也是定了娃娃亲的,要是能......
你咋找去啊?人隔那么远,不是在村口走两步就能见着的,算了,睡吧,咱给小云打听个好婆家也算给她后半辈子个依靠。
徐新红被自己男人话头一堵也清醒了,那天南海北的,确实没法找,只能抱着盐水袋瓶子合眼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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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三天便是除夕,新风村每家每户都在置办年货准备过个热闹年。
公社活计停了,陈家大年二十七这天,把家里里外里扫整了一番。
强子,拿笤帚把渣渣都扫出去倒了。徐新红使唤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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