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湛的脚步只微微停顿,而后仿若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面不改色,迈了过去,从容不迫,淡定自若,好似刚才没那么个插曲,朝着墨氏微微弯身,儿子给母亲请安。
请安!你还知道给我请安!
墨氏从未如此暴怒过,更从未和傅湛如此过。
枉我心中还觉得你拎得清,知道小妾是小妾,妻是妻!想着慢慢你便接受了那陈柔薇,甚至想,若是你实在不喜,便再看看那陈家庶女或是林家嫡女,乃至沈家二房的那位庶女,只要你喜欢,家中都可接受,都可以,哪成想,你竟被勾魂儿了一般,能做出这等荒唐之事,为娶那宋依依,可笑到给她入五大家,杜撰身份!我的儿子还真是厉害,你还真是一手遮天,无所不能啊!就为了一个宋依依?你自己就不觉得荒唐?那日你亲口与我说不过是拿她解闷而已!你这是解闷的态度?我看你是吃了迷魂药了!
墨氏气的一把便将手中的几页纸张打在了傅湛的脸上。
但那男人纹丝未动,沉稳如故,一言没发,直到母亲被嬷嬷扶着坐下,喘息着消气,他方才动,弯身低头将那几页佛经捡了起来,理好,给墨氏送了回去。
墨夫人瞧见他过来,一眼都没看他,转过头去。
男人就立在她身边,未坐,未语。
良久,墨夫人气息平了,转过头来对儿子怒目而视,严厉地只道两个字。
说话!
是。
傅湛回了音,微微一礼,而后张了口。
母亲可打骂,可责罚,儿子都认,也甘愿受罚,毫无怨言,但事情变不了了。
你!
作者有话说: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出自宋《白石郎曲》
第64章 大婚前(下)
傅夫人被他气的手都颤了, 这个你字之后,傅湛便又接了话。
联姻是规矩不假,但规矩亦是人定, 不破不立。
傅夫人一听这更气,好一个不破不立,一个卑贱的姑娘, 能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犯浑,甚至能为她说出不破不立这等话!她何德何能?你与我说说, 她何德何能?到底为什么?你, 又到底怎么了?!往昔你哪里会这般样子?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傅湛未语。
傅夫人盯着他,别和我说, 你爱上了她?
傅湛依旧未答, 但沉默须臾, 缓缓俯身下去, 朝着母亲恭敬一礼, 言辞恳切。
她于儿子而言有些特别, 儿子想尊崇内心,尊崇宿命。
这话一说,傅夫人更是震惊。
尊崇宿命?你竟然这般高抬她, 把她说成是宿命?
傅湛语声恳挚,愿与不愿相信,她特别已成事实, 过多之言儿子无法与母亲细说让母亲理解,唯恳请母亲原谅, 接受这门婚事, 儿子从未求过母亲什么, 这便算是儿子求您。
傅夫人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