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之后,她端起旁边的茶水,嫩白的指尖沾了一点茶水,在不怎么平坦的桌面上写了起来。
一开始我做梦,梦到梁景明和楚清清认识的画面,知道他们从一开始就互定了终身。后来做的梦就有些奇怪,很多都是关于我和你的。有些是我们小时候,有些又不是。她说着,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都梦见什么了?
很多,有次是我在外面游玩,你突然出现问我是不是真的要定亲。还有一次是梦见我成亲,成亲的场面和我们不一样,没那么热闹。我看见我被红绸遮住,上了花轿,嫁入镇国公府,还看见你跟了一路,然后不辞而别。其他就都是一些琐碎的日常,我后来不知怎么生活不大好,你带我去了一个小院子。
男人的眼底深处划过震惊。
而虞念清全然陷入回忆中,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是突然想到什么,猛然停顿住,手指紧握成拳,眼神复杂起来,你记得吗,你上次带我去的一个院子,我梦中的院子和它一模一样,但是破旧很多。你出去给我买花,买簪子,买一身有些简陋的喜服,和我拜了天地。
这明明是的梦中的场景,可是在说到这里时,她仍旧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似乎同梦中一样绝望而又无助着。
倘若这真的是前世发生过的事,梁知舟贵为镇国公府世子,她是二品大臣唯一的女儿,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才会在一个破败的院子里,在没有任何的见证下满心欢喜地披上红纱成亲?
她完全想象不出来。
我一直觉得梦里的事很真实,但是又怕是自己的臆想。梁景明这么一说,我才想到,万一是真的呢,真的就是我们的前世呢?
烛火摇摇晃晃,发出微亮的光线将屋内照亮。
男人坐在背靠烛光的椅子,肩上披着光明,整个人却完全隐匿在阴影当中,完全看不出表情。他用手肘撑在膝盖上,微微俯身,声音紧绷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小心翼翼,那那还有旁的吗?
有。
男人沉默了一会,似乎极难开口,什么?
我有时候会梦到一些危险的事,的过段时间就会应验。她在桌面上划了一个四,每次都没有任何的头绪可言,不知道会梦到什么,也不知道是真的做梦还是什么,所以一直没说出来。
她面上的表情多了几分慎重,但是如果梁景明说的是真的,他是重活一世的人,就意味着他比我们提前知道很多消息,这对于我们来说极为不利。
总归不是她梦见了上辈子那些惨烈的场景,梁知舟倒是松了一口气。他上前拉着女子的手,女子手指纤细却冷得和玉石差不多。
他拉着她的手,一整个塞进自己怀中,安慰着:倒是不用这么着急,按照你说的,那么这辈子有许多事都不一样了,他就算知道有什么要紧。
更何况,他低着头,侧脸轮廓分明,睫毛在眼窝处落下一层阴影,那一箭正中前胸,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数。
就算是活下来,怕是也要修养很久才能缓得过来。厉王军中也不缺能人,失去这个能站稳脚跟的最佳机会,他的下场又能好到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