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底下有柴火刺的一声蹦开,紧接是衣衫窸窣。方觉走出来喊:阿夏,霜花,烤红薯你们要不?
阿夏闻言坐直身子,打个哈欠,回道:要的,大哥你给我们拿两个小的。
行。
此时木桶里的水也渐冷,阿夏踩了一脚水,溅到霜花的腿上,她也回踩了一脚,衣衫都沾上一些水渍。两个人靠在一起笑,惊得宿眠的水鸟也扑扑翅膀。
山野从此时雀跃起来。
她们姐妹俩穿好鞋袜,收拾好东西下去。外面的院子里生了好几个大暖炉,山里的枯枝是随便捡的,所以才能在烧柴上显得这般阔绰。
数十人围坐在那里烤火说嘴,生冬和小温另有其他几个表弟妹在晃秋千,方觉和大表哥从地窖里抬了一小筐的红薯出来。
秋日时掘出来的红薯,晒了几日储藏到地窖里,不会发芽也不会发烂。
方父好这口,他立马起身招手,阿觉,拿到我这里来,我来烤。
他前面的暖炉里柴火烧进了,只余火红的炭时不时蹿出一小束的火光,四处蹦跶。
用树枝在中间挖一个洞,再把小红薯给放下,盖上炭火煨在里头,等着吃就成。
他跟几人埋红薯时,方母拍拍自己身上落的烟灰,抬起头问不远处的阿夏,阿夏,我们明日一早就回去。你要在这儿住几日再走,还是跟一起回?
当然是在这里住几日,你瞧你问的什么话。
她旁边的外祖母赶紧拍了拍自己女儿的手,话里话外都是嗔怪。
又道:阿夏,你娘回去就回去,你留在这里多住段日子。
好呀,阿夏痛快地点头,她也想在这里再住几日。
这才像话。
成,你到时候可别太皮实了,少给我跑到哪里野去。四日后我叫你阿爹过来接你。
方母嘱咐道,对她充满了不信任。
好。
阿夏跟方母保证,不过什么叫野。在她自个儿看来那是正经的玩乐,她应得一点也亏心。
院子里又是一阵说话声,方母几个在说镇上最时兴的布料。而方父同太公他们的话绕不开酒,小孩子嘛,东跑西耍,哪哪都有意思得很。
只有阿夏是一本正经地在看火,生怕等会儿红薯烤焦了,眼见火熄了,余灰堆在上面,她赶紧戳戳她爹,阿爹,红薯好了没?
好了,我扒出来,这可烫手了,放边上晾晾。
方父拿过树枝扒拉开,蹿出甜甜的香气,弄得大家都不说话了,眼巴巴忘过来。生冬摸摸自己滚圆的肚子,招呼后头一众小孩,烤红薯好啦,快点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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