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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则喊,吃糖喽,吃糖喽

他们买的糖是很多是麦芽糖,不是那种融化成焦黄色的,要用棍子搅一搅成团的。而是一整块米白,上头长满空点的,硬邦邦,买时就拿木榔头砸,有大有小,虽然卖相一般但甜味是旁的糖比不了的。

还有专门在做糖的时候往里头搁生姜汁和红糖,这种糖叫姜糖,闻着就有很浓的生姜味,吃时虽然甜,但是舌尖会感受到一点辣味,是姜辣。

小孩不拘什么糖,只要尝着甜的就很欢喜,一粒糖的快乐很早以前他们这群人也有过,但长大以后,就抛弃了这种简单的满足感。

但今晚,大家坐在石栏上,嘴里含着糖,看烛火下小孩子在桥上追逐打闹。边跑还边唱,老鸦精!老鸦精!老鸦实在没良心。嘴里对你讲,肚里不放心。 童言稚语让人发笑。

到后头天色属实也晚了,小孩们才一一不舍地跟他们告别,抿着嘴上还剩的甜味睡下了。

阿夏一群人也沿路从明桥回去,提着一兜子玉兰花,见到小娘子就送一朵,簪戴在头上,走到家里只剩下残留的花香。

也许很久以后,不会记得今晚的细枝末节,但大家不会忘记漫天星光,孩童的笑颜,月夜里的糖霜和一路歌唱。

后来,大家还凑了一笔钱,买了许多书送给慈幼院,就放在置婴点的那个抽屉中。

糖只能甜一时,明理开智才能过好以后的日子。

从那之后,天就越来越热,日头高悬,晒的人出门都烧得慌,软底鞋子走路上烫脚,撑着油纸伞还好一些。

这还没到三伏天,暑气已经叫人受不住,阿夏都不想出门,只能缩在屋子里,幸好这屋子靠河,左右通风,也没有那般热。

不过就算再热,她也没能闲着,坐在软垫上帮她娘清点聘礼,毕竟过了大暑,方家就得托媒人朝南家下聘,再选吉日议婚期。

以至于方觉虽然忙得焦头烂额,但满面春风,白日上课,夜里抄写礼单。觉得不够好,大晚上的还要拉上阿夏跑到金器铺子里再挑挑。

他是有精气神了,倒把家里折腾得团团转。方母更是没喘气的时候,跑个大老远去求人家酿的羊酒,拿过来送媒人,先把这事情给定了,免得到时候腾不出手,还叫人难堪。

至于旁的聘礼中鹅酒茶饼也要置办齐全,还有三金,金镯、金钏和金帔坠是方觉自个儿去挑的,一等的足金,不是银上镀金充个数,也比照了仕宦人家送了一条锻红长裙和黄罗销金裙。

零零散散的小物更是多得让人头疼,这要不是阿夏的亲哥,她指定都不会这么上心。累得人腰酸背疼,还得挨个对照,有点瑕疵就换,反正是把方觉攒的银钱花得所剩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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