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一个叫肖雪的姑娘,这次我们双方家长都不去,省的你们尴尬。那里的菜好吃哦,还有什么鹅肝,嗯,去吃吃饭也不错。”不等尚武反驳就扭头对小儿子说:“你和峰峰可以去尝尝,真不错。”
好吧,尚安琪没有去吃过,只能用不错来形容。若是知道那么几道好吃的菜,肯定不是“不错”两个字就解决了的。尚武可能真的有了安家的心,竟然很听话地点点头,让尚安琪差点以为自己儿子生了病,还伸手探了探体温。
尚春土址遄匀徊换岣过去,两个人当了尚安琪女士的随从,跟着这位女士在自家商场拼杀,买各种过年的东西。连要煮豆沙的红枣和红豆,都是尚安琪挤在人群里一点点挑的。尚蠢斫饴杪璧亩啻艘痪伲熙熙攘攘热热闹闹,这就叫生活。
尚武当天到晚饭才回来,心情还不错。吃饭的时候对尚安琪说:“先处着看看吧,人还不错。”让苏建之和老爷子脸上都露了笑脸。儿子愿意处处,肯定那女孩子有什么过人之处让尚武着迷了。
肖雪确实有自己的过人之处,高雅,漂亮,有文化。难得的,见面也没有冲着尚武大谈特谈自己的研究,卖弄自己的学问。尚武尚没有算富起来的时候迫于压力见过一个,小姑娘其实也挺好的,就是架子端的太大,整个饭局都不怎么开口说话,一开口就谈历史,尚武表示不了解,对方就会露出诧异的表情。她是搞史学研究的。把尚武郁闷的不行。后来不了了之,居然听那边说,那姑娘挺伤心的,其实很看中尚武。弄得尚武像是个眼光太高,有点不着调的人。
肖雪和他的见面是怎样的呢?肖雪说:“我是学服装设计的,听阿姨说,你是高中就下乡了,真勇敢。我当初是个乖乖女,下乡这种事情连想都不敢想。后来同学说起那段经历有泪有笑,其实我很羡慕他们的勇敢。”
肖雪人很漂亮,眼睛大而且柔,尚武不知道怎么就愿意谈起当年下乡的生活。然后意外的发现,这样一个似乎生活在蜜罐里的小姑娘,竟然也能体会到贫苦人的无奈。尚武看人其实很简单,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在女人身上寻找自己母亲的影子――漂亮,知性,富有宽容和爱心,又能陪同爱人扛得起苦难。他在肖雪身上找到了前三种。
52新章
一个二十九的钻石王老五,一个二十五的大龄女青年,爱情的火花就这么神奇地给擦了出来。腊月二十八,尚武早早的出门。尚春土址迮阕爬弦子在家里割年画,等尚安琪熬好浆糊在各个门上贴年画。肖雪穿着灰色修身羊绒大衣上门的时候,尚凑踩在板凳上往门上贴门头,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还以为是尚安琪的学生。年间尚安琪和苏建之总有学生上门贺新年。尚葱ψ潘担骸吧信士在里面剁饺子馅,你等一下,贴好门头门心再开门。”
肖雪看着站在板凳上的人笑,然后视线转向林峰点了点头,最后扭头冲提着满满两手礼物跟上来的尚武说:“弟弟堵着门,不让进呢。”
尚葱ψ盘下来,忙推开门道:“肖雪姐吗?快进来吧,家人都在。”
用欢天喜地这个烂俗的词已经无法形容苏家的气氛了,尚安琪从肖雪进屋就洗了手,又是端水果又是倒牛奶,拉着她的手把本来就是一朵花的准儿媳妇夸成了两朵花。饺子还是要包的,肖雪不会做饭,在一旁帮着揪面剂子。这个缺点在尚安琪眼里也成了优点,那么高的学历,时间都用来学习了,怎么有空学做饭呢?她忘了,当初自己的目标是为儿子找一个知冷热,能照顾儿子吃穿用度,学历其次,长相其次的,而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已经远远和自己最初的想法相悖了。
中国的年,就是用热气腾腾的饺子和暖意融融的亲情烘托出来的。等饺子端上桌,这个家差不多就算齐了。因为在一个城市又逢放年假,杜涛也被尚雯揪了过来,吃饭间兄妹三个喳喳呼呼,完全没把肖雪当外人,这估计是苏家人的特点。在外人面前矜持,在家人面前奔放。也正因为这种奔放,更容易让外人觉得亲切和被接纳。
肖雪脸上的笑就没断过,离开的时候尚聪耄这个嫂子估计是定了。果然,尚武主动送肖雪出门,门口的时候两个人笑着交换目光,有那么点热恋的感觉。尚武这棵老铁树开了爱情花,尚次哥哥感到高兴。
林峰情绪不高,晚上挤进尚武的房间抱着膝盖看窗玻璃。里面的灯亮着,外面什么也看不到。
“想家了?等过了年,我陪你回去一趟怎么样?”尚床恢道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是错。本意是想让他有个地方过年,可是自己一家人的温暖,肯定会让他心里更难受。
“峰峰,别难过。”尚醋在他旁边说:“你信吗,不管是过年还是平时,你爸妈心里最惦记的还是你。”
哪有父母不希望儿女好呢?又哪有父母会狠心到养大的孩子说不要就不要呢?可他们阻止和教育的方式太激烈,孩子不是在辱骂和棍棒下崩溃,就是在那种难以忍受的暴力下远离。在孩子最需要理解和帮助的时候,挥下去的棍棒打断的不仅仅的皮肉,更是那道亲情的河流。
“我没难过。”林峰说:“我发现这座城市挺漂亮的。”
林峰走到床边,划着玻璃上的水汽,握着拳头摁在玻璃上,再用食指印上五个脚指头,一个完美精致的小脚印。
“好像下雪了。”林峰贴着玻璃往下看,能看见路灯下压马路的一对小情侣。下雪了,地面上铺了薄薄的一层,那两个人似乎兴致很高,牵着手走在路灯光下,身后是一串一大一小的脚印,很美好的一景。
尚赐瓶玻璃,一股冷气涌了进来。两个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哆嗦,林峰说:“下去堆雪人?”
“雪太薄,明天才行。”
“不行了,我太喜欢下雪天,好想下去玩。”
“我也喜欢,可是又怕冷。”尚窗汛盎Ч厣希忽然想起小时候的冬天,忍不住开始笑。林峰好奇地挑挑眉,尚匆∫⊥匪担骸安荒芨嫠吣悖你肯定会在心里说故意告诉你这些让你嫉妒。”
“我才不嫉妒你。如果是我的朋友,我肯定是希望他好。”
苏尚匆⊥沸x不语,林峰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继续抱着膝盖看窗外。就在尚幢e畔ジ亲急敢黄鹂创巴獾氖焙蛄址逋蝗黄斯去挠着他的胳肢窝说:“说不说,你说不说!不说就挠到你说。”
两个人打打闹闹,尚幢袅傩Ψ璧谋咴凳绷址逯沼谘锪搜锵掳托表着他说:“跟我斗?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报告大人,哈哈哈哈。”尚垂龅揭槐呒绦笑,眼泪都出来了,好不容易止了笑,仰躺在床上托着后脑勺微微眯着眼睛说:“小时候大军好像挺怕我的,冬天的时候若是下雪,就用小板凳拉着我上学。我妈说,有一次他一个人先跑了,我愣是在大院儿等到他重新跑回来接我。”
“他还真回来接你啊?”
“那是。”尚囱壑蟹着细碎的光,过了片刻又开始捂着肚子笑,笑过之后接着说:“我哥哥当初很厉害的,是学校的这个。”苏尚瓷炷粗福“低年级的学生都怕他。”
低年级?林峰嘴角抽了抽。
尚词娣地叹口气,他想大军了。电话铃声想,客厅还没人接的时候林峰就说:“肯定是袁哥打过来的。”
苏尚醋起来支着耳朵听,果然不一会儿尚安琪就在外面喊:“多多,大军电话。”
苏尚醋呗反飘的去了,林峰看着关上的门,再看床头苏家的全家福,拿在手中指尖在每一个人脸上滑过。有水滴滴下来,砸在照片中苏尚武的脸上。林峰摸摸脸,奇怪地发现自己哭了。好像自从离开家,就没有哭过。林峰歪着头看窗户上模糊的水汽,竟然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哭。
外面苏尚匆部蘖耍哭法很激烈。正抱着话筒说话呢,突然就“哇”的一声咧嘴大哭起来。尚安琪本来在织毛衣,毛衣针照着胸口就去了,差点戳进肉里。尚安琪去掉老花镜三步并两步过去,离苏尚匆涣矫椎氖焙蛴滞w。慌忙问:“怎么了怎么了?大军出事了?”
苏尚醋在藤椅上继续哭,还往自己背后塞了一个靠枕,他是准备打长期战。尚安琪眨了眨眼睛,最后揉揉太阳穴往回走,继续织她的毛衣去。她小儿子在撒娇呢,还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哎哟喂,弄得一惊一乍的,吓着她了。
苏尚慈肥凳瞧哭了,或者说是本来期盼和爱人相遇呢,忽然听闻不能回来失望地哭了。电话那边大军翻来覆去地说:“你别哭,你别哭啊多多。唉,多多,我还没说完呢多多。”
“你又把假期让给别人了?”
“也不是,就换了一下,晚几天回去。年三十儿到不了了,给你说一声。”
尚纯奚止了一点,看硕大的客厅那一端织毛衣的尚安琪。尚安琪这个妈妈真是个好妈妈,站起来收拾毛线团,装到手提袋里就慢悠悠的去卧室了。尚闯槌楸亲铀担骸按缶,我想你了。”
“过几天就回。”
“几天?”
“五六七八九十天吧。”袁大军含糊。
苏尚幢亲忧崆岬爻樽牛鼻子的抽气声告诉袁大军,它的主人可委屈了。苏尚创厦鞯孛挥屑平显大军的话,知道他忙,知道他好人脾气又犯了。自己的男人嘛,总是要有那么些威严在的。
苏尚葱n嘟努,声音很诱惑,“家里下雪了,之前我还想着一觉醒来你就到了,还能带着我堆雪人什么的。唔,要是回来穿厚点,挺冷的。”
对话转入正常,袁大军许诺回来要是雪没化,一定拉着他坐“雪橇”。两个人情意绵绵,也没说什么情话,但每句话都甜的人头发丝儿都起腻。苏尚床痪醯茫他认为袁大军小心翼翼地哄着他说话的声音性感得不得了,闭上眼睛就觉得那声音绕着自己缠着自己。
最后的最后苏尚葱n说:“你亲我一下。”
“唔。”袁大军含含糊糊。
苏尚囱劬x19盼允业姆较颍低声说:“唔什么唔,那你说爱我吧。”舞蹈家遗传下来的浪漫果然是不容小觑的。他羞于说一些话,可对于关心的人爱的人,从来不掩饰。
“啊。”袁大军像是感叹一样又是一个单音节。
苏尚闯こさ暮粑,再深深吸气,压低声音问:“不亲也不说吗?”
“多儿,硬了。”袁大军声音中透着难堪和无奈。
苏尚淬读艘幌拢捂着嘴开始偷偷笑,看见尚安琪从卧室走出来,忙摆正表情一本正经的说:“哦,知道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啊,等你回来我帮你。”
电话里袁大军的呼吸声又重了一分,尚安琪问:“大军遇到麻烦了?”
“没有,他把假期又给战友了,年三十回不来。”
“这孩子。”尚安琪不是太赞同,摇摇头去沙发上找毛衣针,从缝隙里摸到了又回了房间。
电话里长时间沉默,最终还是苏尚纯口打断袁大军粗重的呼吸。他说:“你回来,我好好陪你。”
电话里袁大军的呼吸听了听,半晌闷闷的回了一声,“嗯,想你。”
苏尚葱穆意足。
53新章
很可惜,袁大军口中的五六七八九十天,直到年假过完也没有数过来。袁大军没有回来,年初十的时候只给苏家打了个电话,苏尚武接的。袁大军说,“回不去了,告诉多多一声。”
尚武说:“你自己告诉他。”
“不行。”袁大军沉声说:“就说我们加训。”
尚武顿了片刻说:“出任务,有危险?”
“没危险,别告诉他吧。”
“回头又生气。”
“就说……”袁大军话又停住,尚武手里转着香烟,能想象出电话那头傻大个纠结的表情。
“就说,想他。”
尚武好心地建议,“你还不如说爱他。”
“唔,也行。”
苏尚武翻了个白眼,手里的香烟转得花样百出。苏尚武还是想不通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爱情,更想不通怎么袁大军就这么快被自己弟弟拿下了。虽然自家小弟确实优秀又可爱,可优秀可爱是一码事,和男人过日子是又一码事。尚武想了片刻还是觉得不通,摇摇头出门去了。他的肖雪还等着他出去共进晚餐呢。
袁大军不回来的消息中间又隔了两天尚武才告诉弟弟,他是这样说的――袁大军都坐上火车了,又被战友冲进去拉回去了,说是上面突然下命令有集训迎接什么比赛,挺重要了。好像赢了还能得荣誉。唔,我都不好意思给你传话,他说那什么你。
尚创拷嗟卣uq劬Γ尚武也纯洁地眨眨眼睛。等了片刻尚武摸了摸鼻子说:“那什么,多多,你们俩那个了?”
尚戳成贤蝗痪蜕掌鹄矗鼓鼓腮帮子什么都不敢问就赶紧撤了。尚武站在原地挠挠头又呲呲牙,轻轻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日子总是过的很快,也就是喝了几碗安琪妈妈煲的汤,吃了几顿安琪妈妈包的饺子。放过了烟花,就要返校了。林峰在苏家住了一个月,几乎没给苏家添任何麻烦,过了年之后就是几乎每天都在商场里泡着,帮着苏尚武理一些帐或者写一写发言稿什么的。没有这些任务的时候就四处看看哪里需要,就化身到哪里的员工。他真心的希望能为这个商场做点什么,或者说,能为苏家做点什么。
林峰在生意和官场上绝对是有天赋的,帮着苏尚武写发言稿的时候,知道字里行间藏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