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好像有了愁心事,不比刚进府门时端庄规矩。
他坐在亭下,形体微微放松,但腰身仍旧挺直,始终绷着一根弦。
平静的视线落在亭边开的茂盛的花丛中,他望着那盛开的花像是出了神,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坠在腰间的环佩,都没注意到玉黎清已经走到跟前了。
一片粉嫩的衣角出现在视野一角,江昭元忙转过头,神色有些局促,看清来人是玉黎清后才定下神来。
玉姑娘?你怎么过来了。
他站起身来,轻声问。
玉黎清低着头,毕竟有求于人,姿态不好放的太高,犹豫一会儿才开口,刚刚
她一开口,江昭元便会了意,抢在前头道歉说:对不起,方才我在桥上说那些话是不是吓到你了。
玉黎清抬起头来,看着少年内疚的表情,有些惊讶。
江昭元在跟她道歉?
她顺着他的话头说:我不是不愿履行婚约,只是不想太早嫁人。父亲只有我一个独女,我想再多陪他几年二公子又为何急着要成亲呢?
江昭元淡笑着看她,轻声说:我在侯府并不受宠,没有母亲,父亲也不愿多看我一眼,连定亲都没问过我的意思。
来扬州的路上,我还担心你和伯父会不会嫌弃我,但你们对我这么好,还让我住那么好的院子,我真的很谢谢你们。
说着他看向了意柳园的方向,穿过敞开的院门,能看到里头下人们忙碌的身影。
玉黎清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猜想他是去过了意柳园后才来这亭子里赏花的。
只是那院子实在寻常,不过是她家留客的院子里其中一个清静些的罢了,怎值得他一个侯府公子因此道谢。
见附近无人,她试探着问:难道你在侯府里住的连这院子都不如?
闻言,江昭元的表情明显失落了下去,一双浓眉微蹙,为难道:宁远候府到我父亲这一代没有多大官职也没有富足的钱财,只是外头看着光鲜。侯府开销很大,祖上留下的财产也快要见底了。
果然是为了钱才和她家结亲。
玉黎清有些生气,但更加意外江昭元竟然愿意把这种不可外扬的家事告诉她,一点隐瞒都没有。
他是单纯的没有心机,还是觉得与她有婚约,才只告诉她一个人。
还未想明白,便听到少年稚嫩的声音又说:我父亲答应下这婚约是看中了你们家的钱财,而我想同你成亲也是有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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