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这里不远就是大阪第二警察医院,开车估计还没有跑步抄近道来得快,所以服部平次也没打算叫什么救护车或是让警察开车送送他们,就这样横抱着远山凛飞快地向前跑。
少年此时是醒着的。是刚才平次帮他按压伤口的时候被疼醒的。不过他没有开口去叫平次,也没有睁开眼睛。
听觉和嗅觉就像放大了无数倍。远山凛听得到好友粗重的呼吸声,密集的脚步声,甚至还有对方剧烈的心跳。
服部平次的后背和领口都被汗水浸湿了,显然着急的要命。虽说腿部中弹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但子弹一刻不取出来,他就一刻也不敢放松。
说来远山凛这个家伙从小就喜欢各种各样的神社。他相信神社里的求签,也相信御守这种东西真的能改善运气。他一直觉得,世界上有太多东西是尖端科学也无法解释的,便理所当然地选择了敬畏。
不过很显然,大多数情况下,御守并没什么用。就拿今天来说吧,似乎是为了出去玩的时候不再遇到案件,远山凛还专门跑去寝屋川附近的神社里求了几个御守,此时正同自己亲手做的那个一起躺在钱包里,而钱包在服部平次身上。当然,效果有目共睹。案件来得太快胜过龙卷风。
还不如省下钱去吃一顿好的。服部平次吐槽道。
不过当远山凛表示既然没用那他要回收自己送给平次的御守时,这位大侦探又拒绝了。
这个不一样。
因为是你亲手做的,所以不一样。
当这位关西的名侦探在解决完案件之后,一摸口袋发现好友没带御守,心里不由得慌乱了几秒,想着要打个电话问问对方在哪里,结果下一秒就听到银司郎在他旁边接到了绑匪的电话。
果然是因为没带御守吗?
服部平次默默地想道,收紧了自己的手臂。远山凛就这样靠在他的肩膀上,浅浅地吸一口气就能轻易地嗅到对方身上的味道。
混合着泥土和汗水的,属于这位大侦探独一无二的味道。
少年动了动脑袋,把脸往对方脖颈处埋了埋,鼻翼轻轻地颤抖了几下。
凛?我没空去换衣服,你就忍一下。平次记得好友很爱干净,是不喜欢汗味的。
不用。
啊?
你的味道很好闻。语毕,远山凛又抽了抽鼻尖,像是努力记住主人味道的小狗一样,发出细微的呼吸声。
你在说什么鬼话啊,脑袋坏掉了吗?
可能吧。少年嘟哝着,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又快睡过去了。
服部平次见状有些心慌,于是忍不住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凛!!!
怀里的人颤抖了一下,似乎是被这猝不及防的喊声吓了一跳。
我,我其实有一个小秘密一直没告诉你。等,等你好起来以后,我带你去冲绳潜水,然后就告诉你好不好?
不去。
啊?不,不想潜水?那我带你去北海道爬山怎么样?
不去。
喂喂喂!你总不可能一直待在家里吧?跟我一起出去玩吧!就只有我们两个!我发誓在那期间绝对不跑去查案!
关西的名侦探开始怀疑远山凛是不是困到极致了现在只想睡觉,普通的理由全都吸引不了他。于是立即改了口
喂,不许睡!你连我的告白都不想听了吗?服部平次面红耳赤地问道,一半是因为此时的剧烈运动,一半是因为即将告白的激动。
【去他妈的计划!我现在就要让凛知道我喜欢他!】
然而此时的远山凛已经听不懂人话了。他迷迷糊糊地捕捉到了喜欢和在一起之类的词,但大脑毫无反应,根本无法分析处理这些信息,好像有人隔着海洋馆的大玻璃罩冲他说话。
少年模糊地嗯了一声就沉沉地睡了过去,也错过了对方的吻。
服部平次也不知道凛到底听进去了多少,看起来颇受打击,气得又在对方的嘴唇上咬了一口。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了心态,跑进医院大门喊来了护士,护士们见状又立即推来了手术病床,打算尽快把伤员送进手术室取子弹
结果没想到少年的左手狠狠地攥着平次胸口处的布料,怎么揪都不肯放开。
最后为了节省时间,一位小护士抄起剪刀把平次的衣服给剪开了,凛这才被推进了手术室。
关西的名侦探愣愣地看着自己露在空气中的胸口,突然弯了弯眉眼,露出了一个傻笑。
切,这么不想让我离开啊。
那我以后可是不会给你甩开我的机会了。
因为这场手术,远山凛扎扎实实地睡了一觉,等他睁眼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晚上,病房里目前只有他一个人。
中弹的部位疼得他直皱眉,想上厕所却又下不了床,稍微一用力就是更加令人窒息的剧痛,得吊着一口气缓上半天才行。这还是腿上中弹,还没打中骨头,平次当时是左腹挨了一枪,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少年花了不少时间从病床上坐起来,然后开始思考自己怎么拖着一条伤腿从病床上下去。
为什么病床要安置的这么高?
远山凛盯着近在咫尺的厕所毫无办法,正想着去摁一下床头的呼叫铃,就听见有人拉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来
老爸我想去厕
少年愣了一下,发现是服部平次。而对方似乎也有些惊讶,脚步顿了顿这才冲着他跑了过来,一副既开心又担忧的样子。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头?
我头也中弹了?远山凛没反应过来,十分傻气地问了一句。
服部平次抽了抽嘴角,把手里的饭盒往旁边一放,左手托着好友的膝盖内侧,右手绕到对方腋下,一发力就把人抱了起来。
先上厕所。
哦。远山凛感觉到自己腾空了,条件反射地伸手抱住了对方的肩膀。
平次低头看了他一眼,这才开始往厕所走。
我还以为他们会给我插尿管
你要是今天不醒就会被cha。服部平次条件反射地回复道,直到他站在厕所外面等候的时候才意识到这句话好像很有问题。
脸红了。
【被抱的是我,我都看开了,你脸红什么?】
远山凛疑惑地想着,靠在好友肩头等着对方把自己放回床上。
他的枪伤正好在左腿外侧靠后一些的地方,平躺的时候会压到,滋味非常酸爽。于是少年又呲牙咧嘴地翻了个身侧躺着,然后被服部平次弹了一下脑门。
笨蛋!!!你这样怎么吃饭?!
有道理。
远山凛又呲牙咧嘴的地躺正,看着服部平次帮他把床铺后背升起来,然后把便当盒交到他手上。
我头不疼了。少年一边吃一边回答刚才服部平次问过的问题,怎么了?我睡着的时候说梦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