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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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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姽方才还计算着康拓久会出来,没想到等了会儿却不见动静,正觉得心里怒火越烧越旺,乍见他出现,反而来不及反应,那簇火苗“腾”下又熄了。

“虽是夏夜,晚风也凉,你傻在这里做什么?”康拓开口便是责备,却又含着关心,指了指里头道:“进来吧。”

好嘛,敢情还都是自己的错了?曹姽闷,就往里面冲,冲进去了却又后悔,再看康拓已经把帐篷的帘子放下了。

她突觉得尴尬,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抬了抬手里的酒壶:“我阿爷今天在场,你不好去,我就给你带了些酒。”

康拓淡淡地看着她把酒放在桌上,才心平静气道:“众所周知陛下与燕王乃是当世豪杰,某现在哪有资格与他们道列席,臣没有任何委屈。而且公主还能记挂臣,给臣讨口酒喝,已是不胜荣幸。”

他少有把话说得这样妥帖,曹姽习惯他拿话噎自己,当下也只好拣了场面上的话来说:“你才入伍几年,如今的成就已经非凡。假以时日,定可有番大作为。”

康拓也不翻酒杯出来,提了酒壶对嘴喝了口道:“果真是席上好酒,假以时日,公主也必定是方雄主,你且记得,你是陛下的女儿。”

这场面话来去委实无聊,曹姽却看着康拓咽下酒液,这才后知后觉道:“你好歹拿个杯子,这壶我喝过了,你这样不好。”

康拓的眼角下子就亮了,曹姽觉得简直狼样,未等她阻止,康拓仰脖子就把整壶酒吞了个干净,来不及吞咽的酒液还沿着脖子下巴渗进了衣服里,他随意抹了抹,盯着曹姽的眼睛道:“公主,就是这样喝才带劲儿!”

这样喝是怎样喝?包括喝她的口水吗?曹姽不知自己的脸是羞红的还是气红的,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康拓那片湿了的衣襟以及微湿的衣襟下贲起的胸肌,觉得开口有些困难:“入了建业,怕是以后不能再见,我的贴身物在你这处,于你于我都是个祸端,你还给我罢!”

康拓觉得胸前那片贴身藏的薄薄心衣突然如火般烧起来,像是要把他的心房烧穿样,旦踏入建业,身份的差距就几乎是永世不可逾越的障碍。她是君,自己是臣,建业那个鬼地方就是臣也要分个三六九等,照着出身家族连旮旯缝里都要研究个清楚,康拓心里的既是情火也是怒火,这生如果没有特殊的机缘,这夜就真的是最后别。

“你说这话,该是明白我们以后都不会再见?”康拓的声音突然转冷,可他的眼睛却灼灼如焰,几乎吓到了曹姽,让她害怕自己被烫伤:“既是如此,留给我又如何?”

曹姽先时发现阿揽便是康拓,是怀着前世无法释怀的内疚之情,后来日夜相处,便发展成为不可名状的悸动。她虽出身高贵,却遗憾良,譬如心中永远只有高尚目标的女帝,为了母亲可以舍弃自己的阿爷,还有已成家的兄长和骄纵任性的姐姐,她纵然姿容艳丽,等着做驸马的人无数,却只有康拓满足了自己的幻想,永远包容宽爱自己,永远不会因为曹姽的错误责备她,即使他教她道理,也能让曹姽感觉他的温情大于愤怒。

可这样个人,自己明天起便见不到了。曹姽放弃成为帝王,此生心意守护母亲和兄长,那么她和他最后连君臣的名义都剩不下,那她宁可什么都不要剩下。

她捏着拳,声音嗫嚅着道:“是,再也不见!东西还我!”

康拓似乎因她的绝然下子佝偻了背,丧失了所有力气,他黑沉的眼睛却仍然熠熠发亮,半晌才缓缓道:“就在我衣襟里头,我手动不了,你自己拿!”

你手不是好了?还有为什么要把姑娘家的贴身衣物藏在衣襟里头?曹姽实在没法开口问,气冲冲地就上前,也不顾男女之别,反正此刻或者以后都不会有旁人知道,便把手伸进了康拓微湿的衣襟里。

但是她的手方才伸进去就顿住了,因为手掌下的胸膛,实在太过炙热,而触摸到的心跳,却似乎又与自己的脉搏频率浑然相似,他们二人此刻,均都悸动非常。

曹姽就这么僵在当场,康拓等了等,似又忍了忍才说:“你到底拿不拿?”

嘴不饶人的德行又涌上来,曹姽便回道:“你个大男人何必这样小气,我拿又怎样,不拿又怎样?难道还不兴你给我暖暖手吗?”

康拓讥讽了她句:“怎样,你方才冷了我的心,现在又要拿我暖手?”

“我不要了,都不要了!”曹姽气急,终是什么都不顾就要离开,抽开手就要往外走,边还道:“我阿爷要来找我了,你不要在纠缠这些细枝末节,要是被他发现我在你这里,他还不打断你浑身的骨头。”

“我任他打断浑身的骨头也不是不可以,且要看值不值得!”康拓不让她走,抓住了她的手腕。

曹姽看着他眼里的坚定,这才害怕慌张起来,眼见着康拓的脸朝她压下来,她心慌手抖,酒壶落在地上砸了个粉碎,这时慕容傀的大吼传来:“观音奴!观音奴,你跑到哪里去了?!”

曹姽把推开康拓跑了出去,她心虚异常,怕慕容傀看出端倪来,只好主动去找慕容傀先发制人:“阿爷,你老实说,你特地跑出建业来找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怎么不是呢?曹姽歪打正着,慕容傀近日被曹婳的魔音穿耳和整日啼哭弄得脑袋如斗大,有这么好的机会出来避避,就是女帝也拦不住他。

当下他被揭穿了心事,结结巴巴道:“能有什么事?!你想了!”

曹姽虽狐疑,奈何慕容傀不肯说实话,软硬兼施也没用,曹姽急,倒去了些临别的离愁。

直到第二日她心心念念地都是回台城,直到大司马门在她身后关上,她才恍惚觉得她与康拓,似乎是切的退路就都不剩了。然而城内已经准备了欢迎她归来的家宴,知道她离开建业的人少之又少,北汉太子刘熙在这里逗留月,至今还在虎视眈眈,对于曹姽而言,她只能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至亲的家人当中去。

女帝没变,依然端坐着高高在上;慕容傀昨日已经见到了曹姽,因此倒也没有失态,不过是喝了几口酒;曹修却是坐享齐人之福,曹姽本还想着为他和王神爱努力把,他却已经纳了宇文燕做太子良娣。

良娣虽是妾室,但因为曹家人口稀少,因此为了热闹及和小姑子见见面,这次也让宇文燕列席。只是那宇文燕是鲜卑女子,长得美艳可人,却爱笑爱闹,行止之间不太有章法,眼睛也不自律,老是滴溜溜地在人面上打转,但挡不住太子喜欢,众人都不好说什么。

意外的是曹婳少见的言不发,妆容也惨淡,与她平日的趾高气扬、千娇百媚的品位极不相符,曹姽想着二人同住宫,可以晚间再问,不想曹婳却主动来向自己敬酒。

曹姽才端起酒杯,却被曹婳泼了脸的酒水,她震惊得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好在旁的宇文燕反应快,架住了曹婳意图挥掌的手,曹婳尤不甘心,大声叫道:“我被观音奴害得这样惨,你们竟还不准我讨回公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搓人治病的方法是源自很久以前看的《屋顶上的轻骑兵》,朱丽叶·比诺什在片子结尾发病后,男主从半夜路搓到天亮……orz……

昨晚睡下之后review了遍设定情节,发现后面可能路开虐,大家坐稳……

第八十三三章

欲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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