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宝对于自己老是被分派去看管女人早有不满,可惜他先后看管过的两个女人都身份不凡。先是曹姽,贵为东魏的公主,赏给他个乌眼圈。再来便是司马福清,这个女人身的穷酸窝囊气,还肚子恶毒主意,哪里看得出也是出身公主。若非她是司马昭和羊献容的女儿,康肃留着她以备后患,这样的女人老早就该杀了。
这回冒险将她带到前线来,康肃将她安排给呼延莫,就是知道呼延莫对女人绝无怜香惜玉之心,可就是这样,司马福清路上还在瞅准机会,她不是为了逃跑,而是为了去见康拓。那个她早便倾心的阿揽,如今也是数得上的英雄了。
呼延莫对她的行动了若指掌,看她心思整日不安分,就差把马尿淋了她脸。康拓就算最后与曹姽没的结果,又哪里轮得到司马福清这个东西呢,落架的凤凰还不如鸡呢,何况这女人心思还忒歹毒。
司马福清被关在罗东城里两日,大致也晓得外头是个什么情形,北汉统兵将领是谁。她虽出身优越,到底年幼沦落,眼界并不开阔,心竟还想着罗东早日城破,呼延莫必定架着她为人质以图自保,她那未曾谋面的异父弟弟说不得看在羊后的面子上,还能将她救出去。
可惜司马福清低估了呼延莫,也低估了刘熙,低估了这个时代自她出生之日起就变本加厉的残忍。
这日刘熙看到罗东城上押着个女人,料想呼延莫也不会做无谓的挣扎,这女人必定是有什么玄机。他正待要问,呼延莫却在城头上扯了司马福清的外裳,伸进亵衣狠狠掐住司马福清方乳,几乎要捏爆那方寸血肉,疼得司马福清杀猪般叫唤起来。
呼延莫看叫得不错,这才罢了手,对着城下刘熙呵呵笑道:“可认得这个女子?哟哟,刘熙,你那是什么表情?别装的什么都不知道,撇的干二净,这可是你们家的至亲骨肉。”刘熙直觉不好,果然呼延莫接着道:“瞧瞧,老子助你们家骨肉团聚,那司马昭虽是白痴,但也是个男人,还同你们那个寡妇再嫁的娘生过个姐姐呢!”
刘熙暗恨康肃手段老练,竟然早早捏住了他的软肋。当下他攻也不是,走也不是。若就这般不管不顾地攻城,司马福清若是惨死当场,对羊后未免交代不过去。要是就这么投鼠忌器,羊后照样得不了好,必定会被说再嫁之妇、国之不详之类的话,将战事不利都推到她的身上。
如此攻势暂缓,呼延莫了半日喘气的机会,他对刘熙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了感激:“太子放心,老子会善待你这位姐姐,毕竟这大半年里,老子的亵衣袜子都是她洗的,她竟然还没有被熏死啊。”
刘熙咬得牙关出血,阿德让特意派来的军师劝了他把,才让刘熙冷静下来同幕僚商量对策。司马福清原本被呼延莫吓破了胆,但眼见北汉按兵不动,她知道自己果然有价值,当下安心自己不必担心性命之忧,至少直到她被刘熙的弓箭贯穿头颅时,她都是这么想的。
刘熙本意就想杀了司马福清这个碍手碍脚的人,就算是为了羊后的地位着想,他也不想带回个异父姐姐去膈应自己的父母,何况司马福清已经直接影响了大战的进程。
他采纳了幕僚的建议,假装以退为进与呼延莫谈条件,呼延莫见他如期屈服,不由放松了戒心。刘熙便趁机要求让自己仔细看看司马福清的长相是否与羊后相似,要不然东魏拿个假人欺骗于他,他又如何甘心。
呼延莫果然不防,将司马福清照例带上城头,谁知刘熙当即摸出把强弓,引弓疾射,瞬间洞穿司马福清的头颅。司马福清只剩眼珠能转,至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命去的那么快。抓着她的呼延莫只手掌也被射穿,呼延莫这才意识到北汉这位太子,或许临阵经验并非很足,但论起箭术精妙,很可能不下于曹姽。
呼延莫大怒,把司马福清的尸体从城墙上掷下去,破口大骂道:“刘熙,你这个阴险小人,竟然亲手弑姐。简直湮灭人伦,畜生不如。”
谁知刘熙早有准备,呼延莫话音落,刘熙已振臂高呼:“北汉国计,怎可为女子伤我千万将士性命,皇姐知道自己为国献身,必定慨然赴死,生母定然也能明白国之大义。我刘熙在此誓言,若姐姐此番不死,孤为她建座生祠;若她已香消玉殒,孤的孩儿予她承继香火。”
刘熙这番话说的漂亮至极,呼延莫只好气得大骂三声“卑鄙小人”,随后番激战,若不是司马福清拖得半日,罗东早已沦陷。战报传到康拓处,康拓知道若不想法解了罗东之围,自家防线必定从罗东开始崩溃,北伐是无从谈起。他为沈洛惋惜,他此番冲动,即便两万先锋可以全身而退,对于洛阳城的沈洛来说,除非东魏可以口气进兵,不然连他们保全自身都难,沈洛是决计退不出来的。
老天垂怜,当夜旱了许久的关中之地大雨,城外河水暴涨。康拓冒险带人悄悄出了栾川,冒雨掘开本已不甚稳固的河堤,将来不及转移的北汉大营淹了个透。在北汉出逃的必经之路上,埋下队人数可观的轻骑兵,时不时在路上给予袭击,又迅速撤离。
大雨瓢泼之夜,伸手不见五指,北汉军前有洪水,后有追兵,路在黑夜里自相残杀,留下地尸体。及至黎明,残部被康拓堵了个正着,八千人被剿灭殆尽。除了阿德让被亲兵冒死护着离开,这支由出征元帅带领的中军全军覆没,此役后,康拓之名在北汉军中令人闻风丧胆。
因中军消耗殆尽,刘熙不敢恋战,北汉军连忙合部,准备集中剩余的优势兵力,给予罗东猛攻。康拓大捷的消息传来,滞留寿春的曹姽喜悦非常,而刘曜则勃然大怒,他许久不曾遭遇这等败绩,立刻又点了五万兵马,着原配卜氏长子临海王刘俭及次子南阳王刘胤前来襄助,对此刘熙只觉耻辱。
举国欢欣之时,陈敏却悄悄闭了房门议事,令曹姽觉得奇怪。却不知陈敏就是要引她过来。
“密报言明女帝身体抱恙,若是行军半途崩殂,怕是国将大乱。”陈敏对惶恐的陈夫人道:“女帝恐怕是要放弃这两万兵马和洛阳城,全力收缩防线。若是女帝无恙也便罢了,若是有恙,只能顾忌长江以南的国土,给新君铺路了。此时此刻,康肃大概已经接到旨意了。”
这新君还有谁,十有九成就是曹姽。曹姽在外头听着怒从心头起,头皮立时就要发炸,抬脚就踹了门进去,激动反驳道:“你胡说,母亲怎会不顾那两万人的死活?!”
“呵……”陈敏冷笑:“就公主这不告即踹门而入的德行,要如何在内忧外患的情形下继承大位?女帝不为你铺路,天下有谁相信?若说这两万人枉死,那也是因为小儿无能。”
曹姽捏紧了拳头:“母亲绝不可能坐视关中之兵任人宰割,就算建业腾不出手来,我也会去救。”
陈敏暗骂这是康肃把曹姽养成了只听话的雀鸟,竟然在这等情况下还想要驰援救人,他觉得可笑之极:“莫非公主要学那关云长,来个千里走单骑?”
曹姽转头就跑了出去,临去对陈敏恶狠狠道:“不要你管!”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食言了,我来放个大招
第9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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