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她们已然阴阳相隔了。
这两日她想了很多,甚至还想起她娘曾拿起一本《释迦牟尼经典语录》对她说轻尘,你要相信,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你生命里该出现的人,都有原因,都有使命,绝非偶然,他一定会教会你一些什么。
那时她觉得她娘亲真有文化,可谓是牛头村唯一一位灵魂有香气的女子。
现在想一想,此话纯属扯淡,比如遇见常淑,这姑奶奶什么都没教会她不说,还总是用一种哀愁、幽怨、凄楚的眼神看她。
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毛来毛去,心下便定了主意要么穿越回去,要么找个机会逃跑。
总归一句话,此地不宜久留。
诶,轻尘。亦小白追上来,与她并辔前进,鬼鬼祟祟挑眉道,那玩意儿好用吗?
正在谋划出逃大计的慕轻尘被她冷不丁的唤回神,茫然地望着她。
亦小白嘬嘬牙花子,急躁道招魂幡,好用不?
没用。
啧,咋不用呢,我听说突厥的巫术邪乎的很。
怪吓人的
亦小白抢过话头,满眼憧憬哪里吓人了?你不要就给我,我找人先造出五千幡,往丝绸之路上卖,宣传语我都想好了,招魂恒久远,一幡咏流传
常鸢实在忍无可忍,掀开车帘回她道亦小白,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都说了,这是商机!商机!亦小白急得脸红脖子粗,一个劲的抖索缰绳。
还是那句话,你要敢碰那东西,我就把你手给剁了!
慕轻尘听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摸摸手腕,嘀咕道不亏是两姐妹,一个比一个残暴。
那边割耳朵,这边剁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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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慕轻尘等我痊愈时,所有人都已经气疯了
第40章
穿越驸马上线
哎,其实仔细想想亦小白也挺可怜的,要不穿回去的时候带上她一块?或者逃跑的时候顺带把她捎上。
她那么有钱,在路上对自己好歹算是个经济保障。
你管我!亦小白还在垂死挣扎。
你说什么呢你!有种再说一次!常鸢抬手指向亦小白,手腕的清风铃叮叮当当的响。
慕轻尘被这缭绕的清音吸引,兀自看过去,目光一偏竟与常淑四目相接。
这姑奶奶也不知看她多久了,和之前一样,一脸的哀愁、幽怨和凄楚,跟自己欠她一个江山似的。
一股不安从胸腔往上冲,慕轻尘缩缩肩膀,直呼遭不住。
与此同时,亦小白的垂死挣扎也以失败告终。她把脖子梗得老高,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常鸢刚歇下的火气又窜上头还犯倔是不是!
好了。常淑温柔的话音响起,像盛夏时节穿林而过的微风,拂来丝丝凉意。
别闹了,吵得本宫头疼。
常鸢瞳仁里满是关切的回望她,嘟嘟嘴,妥协的放下车帘。
车帘荡下的那一刻,切断了常淑看向慕轻尘的目光,也切断了所有吵闹,天地仿若重新归于平静。
慕轻尘的心情也不似方才那般紧张,定下心神,继续谋划她的穿越a逃跑计划,甚至心血来潮还为它取了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叫驸马去哪儿
她一路谋划,不知不觉间天就黑了,不过还没有黑全,太阳将落未落,悬在西山头,映红了一大片。
亦小白秉承着将大华驸马脸丢尽的原则,趴在马背上呜呼哀哉个不停,一口一个啊,骑马累死人啊,腰酸背痛腿抽筋
好在不一会金吾卫都尉就来传话了,说是已入建州地界,不远处就是驿站,今晚在那歇脚。
驿站按理是官员中途更换车马和休息整顿的地方,大都简陋,但从太极宫到太崇宫沿路的却有所不同。
太极宫位处帝京最北端,地势最为低洼,夏日多雨容易积水,可谓闷热又潮湿,君王们在每年盛夏都会迁往太崇宫居住一阵。
既然年年必迁,沿路的驿站也必是好生修整过的。
院落共七进,每一进并不大,却带有几许富丽堂皇的滋味在里头,处处描龙画凤、点金缀银。
慕村姑轻尘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继续驸马去哪儿的计划,奈何因没啥文化的缘故,计划很快遇到了瓶颈。她眉心皱出个川字,趴在桌边,两手拇指摁住太阳穴,一个劲地戳,好似下一瞬就能戳出个豁然开朗。
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头,是刚从前头忙活完的驿长,特意来与她问候的。
常淑偷偷打开小半扇窗户,藏在暗处悄悄瞧她。
初月姑姑无奈地笑笑,嘱咐宫婢们铺好被褥后莫忘了点香,旋即舀出小锅釜里的沸水为常淑泡上一杯茶。
你忘了林渊的话了?茶叶寒凉,本宫不宜饮上太多。常淑扫过递到眼前的皂色茶盏,淡淡道。
是花茶。初月姑姑掀开茶盖,细密的水雾翻卷而起,在空气中变换着形状。
常淑垂下眼睫,看着漂浮在水面中央的小雏菊,犹豫几瞬后,接到了手里。
您和驸马吵架了?
常淑顿了顿,语音幽渺没有,本宫只是一个人生闷气罢了。
后半句她没说出口。
其实说起来本没什么可生气的,无非是慕轻尘哄哄她,给她服个软就能过去的事
可慕轻尘偏偏不,愣是要和她对着干,进了驿站更甚,独自坐在院子里连房都不回,这是摆明要跟她死磕到底呀。
虽说失忆情有可原,但对她的爱不至于跟着忘了吧。
想到这,她喝茶的心情败得一干二净,把茶盏往窗台一磕,丢下句本宫乏了。
再抬起眉眼时,发现慕轻尘不见了。
她没由来的紧张,探出小半个身子,左右张望。真是的,什么都不记得还乱跑,可别又整出事体来。
慕轻尘隐隐有些兴奋,因为方才驿长告诉她塔珊公主特意向华帝请旨,想在建州游玩一日,还特地点了她的名字,让她陪着一块。
华帝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这可把她高兴坏了,感叹那句天无绝人之路。
她想,游玩时没有常淑的看管,她定能逃出生天。
不过高兴归高兴,她一直没忘记带上亦小白一块逃的义气。在廊芜下蹦蹦跳跳的,一路跳到三公主常鸢的院子。
挠挠脑袋奇怪着,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周围黑漆漆的,徒留几盏红灯笼在廊檐下轻轻摆荡。不过四面房屋的灯都还亮着,透出窗纱,煨得人心头发暖,估计是伺候的人都各自回房了。
她是个村姑,脑筋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更没觉得哪里不妥,抬脚往主厢房奔去。
正欲抬起手腕敲门,里头传出一串瓷器落地的碎裂声,听得人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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