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过来的时候,那出租车司机就只载他到外围,他恐怕还得走好多路才能出去打到车。
假如能在十分钟内打到车的话。
他就应该可以在十二点前赶回青家。
毕竟明天最迟六点就得出发去找外公。
假如他回去后洗漱快点,也许还能睡五个半小时。
他一边快步往外走。
一边焦急地等待司机接他的单子。
刚走到半路,就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由远至近,匆匆向自己跑了过来。
意识到这不是自己脚步声的时候。
小A回过头去。
一眼。
便看见了那个向他快步跑来的高个男人。
男人出来得很匆忙。
甚至还穿着拖鞋。
见他停下脚步,便也停了下来。
就这么远远地站在十米开外喘着气。
有晚风吹过来。
摇晃着路旁的树。
灯光倾泻在他身上。
树影婆娑间,衬出他英俊深邃的眉目。
以及那明亮眼眸中,炽热的光芒。
小A还有些茫然。
刚要开口询问,就听男人朝他轻喊。
喂,青听。
他的声音里带着些尚未调整的喘息。
甚至有些颤抖。
但语气却异常冷静坚定。
和我交往吧。
他这话说得太突然,小A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只本能地歪了歪头。
啊?
男人安静了一下。
似乎正在整理着什么。
等再看过来时,他眸间清澈明亮。
眼角弯下,竟隐隐含了些笑意。
然后少年听到他的声音。
冷静自持,低沉清越。
带着不容置喙的认真。
和我交往,我会开心。
第28章
小A坐在小板凳上,失神地望着村口的路灯杆子。
感觉一切都特别不真实。
昨晚他离开贺久家时。
贺久跑出来跟他说了什么?
好像是
「和我交往」?
不不不
贺久那种傲慢自恋的家伙,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呢?
昨晚听贺久说出这话后,小A整个人都懵了。
幸好有出租车司机接了单子,可能是到了地方没见到人,就打电话过来催促。
这通电话给了他极好的借口。
他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连声说着我得走了,便逃也似的飞快跑出贺家。
等今早醒过来,记忆已变得模糊。
令他完全分不清昨晚的事到底是真是假。
这一定是假的吧?
是吧?
虽然
虽然他确实不讨厌他,但突然知道对方对自己有那种想法,果然还是
等等?
那种想法?
那他日记本上写的「我现在就想侵犯他」指的是?
是自己吗?!
小A脑袋里顿时出现了一些不太好的画面。
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接着又跟条吐泡泡的鱼似的。
嘴里不停念叨着:不不不不可能
你在那卟卟卟卟什么呢?
外公见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望着外头的路灯自言自语。
颇为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小声斥责。
麻烦你有点读书人的样子吧。等下到人家喜宴上,你要还这么傻兮兮的,人家能信你是清华毕业的?能信你在千秋集团干过活?你就不能给外公挣点面子嘛?
小A今天也算是最后一次来见外公。
不想跟他们闹得不愉快,只抿起嘴朝他笑了笑。
可外公却丝毫不领情。
还笑!一天到晚就知道嬉皮笑脸!跟你那个负心汉爸爸一模一样!
外公是个读过点书的老顽固。
特别看重面子,凡事都要求体面。
当初父亲会娶母亲。
实则也有他的一段怂恿和帮忙。
乡下实在也没什么可玩的,好在外公家看院子的大黄狗刚生了崽。
一群奶里奶气的小狗崽互相扑腾来扑腾去,看着倒也颇为有趣。
其中有一只凑到小A脚边。
摇着尾巴汪了一声。
眼睛亮闪闪的模样。
竟莫名令他想起贺久。
回想起来还真是,每次贺久发现他的时候。
也总是会露出这种眼神。
奇怪,怎么又想到他了?
小A晃了晃脑袋。
试图将他从自己脑海中驱逐出去。
和小狗玩了好一会儿。
舅舅一家才终于收拾好东西出来。
小A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发现已经是上午八点了。
这次喜酒的地址是在一个极为偏远的乡下。
和外公这种郊区附近的乡下不同,那里可以说得上是真正的穷乡僻壤,杵在两个城市正中央,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出租车司机都不愿意载。
小A和小奶狗道了别。
跟着他们坐上舅舅的面包车。
这面包车很破旧了,内部十分狭窄。
副驾驶座的舅妈说是想再睡会儿,将座位往后调了些许。
小A最后一个坐进去,偏长的腿本就无处安放。
这样一挤,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坐了。
舅妈见他皱着眉,好像很不愉快的样子。
回头对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铁牛平时坐惯了青家的豪车,怕是坐不惯我们这种小牌子的破车吧?
小A沉住气,没有跟她争辩。
努力将腿提上来,蜷缩着关上了车门。
车子一路要开很久。
泥巴路崎岖颠簸,小A蜷着腿一动也不能动,就这么被颠了两个多小时。
等终于到地方,他整个腿都麻木了。
血液的不通畅令他几乎无法移动,每动一寸都会产生一阵极强的麻感。
小A拉开车门,僵硬地迈下车。
可还不等他站稳,旁坐的表弟便猴急地推了他一把。
他本来双腿已渐渐恢复知觉。
突然被这么一推,整个人都站不住了,脚踝一扭,歪歪斜斜就要倒下去。
好在小A虽然腿麻,但手臂还算灵敏。
他当即伸手拽住了车门,这才没有摔跤。
可脚踝处传来的疼痛,还是令他咬着牙闷哼了一声。
即便事后站稳,也仍然泛出一阵阵钻心的疼。
表弟见他好像很疼的样子。
心里知道自己闯祸,却又怕被父母责骂,当即先发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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