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人插手?
当、当然没有。徐晗有些恼了,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声音也拔高了几分,你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不够资格吗?
苏漾却点点头。
没错,以你的水平,杨义的状况你根本控制不了。苏漾打量了一下徐晗,而且,连你自己都有病,你怎么给患者治疗?
你、你你胡说!
徐晗,杨义的档案,以及真正治疗杨义的人是谁?苏漾打开警官证,现在警方怀疑你与多起命案有关,你现在需要协助警方调查。
徐晗擦了擦脑门的汗,她穿着薄薄的针织衫已经贴在她的身上了,汗多得余孟阳都觉得不对,这样下去不会脱水吗?
坐下来喝口水,深呼吸。苏漾将手边的水倒在了纸杯中推给了她,喝。
我徐晗抖着手,去摸抽屉,苏漾帮她拉开抽屉,将里面的药拿了出来,轻车熟路地将药片掰出来放她手上:吃。
徐晗颤抖着手把药吃下去,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正常,她看着苏漾抿抿唇:多谢。
不客气。苏漾本想观察她的状态,突然间视线被远处吸引了,孟阳,你过来看,那边怎么了?
徐晗也转过身,看着窗台外,脸色一点点变白了。
余孟阳眯着眼睛,随后喊道:打119!那边小区起火了!
苏漾就听徐晗喃喃道:起火的,是我家。
第141章42病历
什么?苏漾低头看向徐晗,徐晗惨白着脸,汗再次浸湿她的刘海,你需不需要休息一下?我还是帮你叫救护车吧。
我知道你也懂心理学。徐晗一把抓住苏漾,我跟你回去,我不去医院,不安全。
可你现在发病了。
我知道我知道。徐晗又拿出刚刚的药物,吃了下去。
苏漾蹙起眉头,不赞同道:我建议你去看专门的精神科医生,而不是这样滥用药物。
徐晗惨笑一下:没事,这个死不了人,但是那个是真的会死人的。她指的是远处的火光乱窜。
这附近的消防车出警很快,消防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
徐晗缓了缓似乎缓过了那个劲,她用钥匙打开了桌子下的柜门,里面放着一个保险箱。
这是?
你们要的杨义的资料。徐晗边说边打保险箱,从里面拿出薄薄的一本资料。
杨义的资料这么薄?苏漾意味深长道,我以为至少得有六七个人的厚度。
似是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徐晗仰头看他,皱了皱眉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苏漾挑起眉梢,重要是我知道多少。
徐晗惊疑不定。
起身靠在窗台处,抱臂不知道在想什么。
反复抿唇并不能缓解你的焦虑,反而会你的唇周状况暴露你的情绪。
徐晗张开嘴,其他人看过去发现徐晗的唇周微微泛白,因为干燥缺水起了皮屑。这点倒和杨义有几分相似。
余孟阳摸摸下巴,但是这个焦虑的人格是不是目前还没出现?
徐晗微恼,她毕竟也是一个心理咨询师,很少有别人观察她的时候,瞬间有种被冒犯的感觉:你平常就这样给女士难堪的吗?
苏漾耸耸肩:在我眼里,你是嫌疑人,而且是位没有职业道德的嫌疑人。
徐晗又羞又恼,周围人能看出来她想骂人,但是出于素质脏话在嘴里转了一圈还是没能骂出来。
杨义的病例,全部。
徐晗别过脑袋,看着远处火光冲天,她叹了一口气:第二排书柜,把书搬下来,有道暗门。
苏漾点点头:去看看。
有人立刻执行了,不多时果然在书柜后面找到了那道暗门,里面有几册厚厚的资料。苏漾接过来,翻了几页:复印件?
徐晗惨然一笑:如果我今天没有突发奇想来办公室,我现在应该和杨义的病例原件一同葬身火海了。
你说,人是不是很可悲?徐晗撩起发丝,只有人关心几册资料的安危,却不关心一个大活人的生命。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苏漾丝毫不为所动,在你一而再再而三拒绝说实话时,就已经消耗掉了我的最后的一点同情心。徐晗,看在同为校友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想想开学时老师说的话。
余孟阳摸摸鼻子,好凶哦,很少见到苏漾这么不留情面的时候。其实从他的角度看,苏漾确实不讲人情了一点,但是以他对苏漾的了解,徐晗一定是触及到了苏漾的底线。
徐晗怔了怔,她仔细盯着苏漾瞧,一瞬间瞪圆了眼睛:啊,入学仪式的时候,你是不是给我们演讲过?
她还记得当时演讲的学长被她们津津乐道了很久,大三的学长,年龄却只有17岁,甚至比大多数新生年纪都要小,绩点第一名,连续三年的国奖获得者。后来她记得等她大二的时候还听上专业课的老师提及过,说是那位师兄放弃了保研,打算跨专业考犯罪心理学的研究生。她虽然不记得学长的名字了,但还记得老师说话是神色中的扼腕。
苏漾没作声,翻了一下杨义的病例后看了一眼徐晗:带走。
徐晗被手铐拷住带进警车后,余孟阳撞了撞苏漾的肩膀:兄弟,你怎么对这么温柔可人的小学妹这么凶?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
苏漾对余孟阳脸上的幸灾乐祸很无奈,也知道抓住了杨义,所有人其实都放下了之前紧绷的那根弦。
其实我对她有一点印象。
余孟阳一怔:你对徐晗有印象?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我对她有印象。苏漾揉了揉眉心,她成绩在她们那届算是不错的,而且她挺有自己想法的,我对她有印象是因为研一的时候,我去院办公室办手续,她可能误以为我是老师,哭着求我能不能给她求求情,因为她有门专业课被挂了。刚好她被挂科的老师也是我当时的老师,我后来跟他,才知道她不是学习不好,也不是答卷答的不好,只是她的想法和老师以及当时的主流学说不相符,比较激进。因为确实不属于硬伤,后来老师还是给她改了成绩。
那还是挺有缘分的。余孟阳摸摸下巴,你这算不算爱之深责之切。
不,我现在是在想,当初我是不是不该让老师改成绩的。
为什么?
之所以说她激进,是因为她当时认为如果能够促进心理学的进步,直接对于病人进行干涉性实验也是可以的。
其实我也有个问题。余孟阳组织了一下语言,我观察到了,你和柯博士对心理学实验都是讳莫如深,但是在我理解里,确实学科的进步是需要实验的。
但心理学特殊的地方在于,其实人类到现在也没有对心理真正研究透彻。就像是抑郁症一些精神类疾病,对于很多患者来说是漫长的抗战过程。目前也没有很好的办法能够根治或者绝对有效地控制。也就是说,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人类对心理方面的并没有完全的掌控力。
我们会去监狱和犯人交谈,也会对他们进行心理疏导,包括心理咨询师对于来咨询的病人也是同样的。可如果是反方向的疏导呢?如果心理学家为了验证一个猜想,对于病人进行反方向的引导,他可能会得出一个对于他学术有益的结论,但这个实验对于被实验者的人生来说却是不可逆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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