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肖然望天,这个心眼未免也太多了一点。
回到办公室,苏漾记忆力好,带着大家把整个故事捋了一遍,也将彼此得到的信息进行了共享,许沁捂着脑袋喊头疼:这也太复杂了吧,他们都想干什么啊?不光是罪犯的目的他们搞不清,竟然连被害人的目的他们都闹不清了。
不复杂。李肖然敲了敲白板,拉回了纠结的众人,用马克笔在白板上画了一个巨大的叉,这些和我们无关。
随后李肖然的马克笔停在了白板中央画了几个圈,重重地圈住了乔安金的名字:我们的目的是抓到他。
抓到乔安金,所有的一切都会水落石出,这些故事只不过为了帮助他们剥离掉案件外表的障眼法,直指案件的核心心理实验。
我想试试。犹豫了良久的苏漾突然开口了,也许我能找到乔安金的落脚点。
那就兵分两路。李肖然利落地布置着人员,苏漾柯顾你们俩从心理学入手,其他人跟着我,我们整理这些人的口供细节,看看能不能找到乔安金可能的落脚点。
分到一组的师兄弟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道:齐伊。
乔安金在齐伊身上下那么大的工夫,自然不会单纯只是因为她是柯耀庭的女朋友,她身上一定有乔安金更为感兴趣的地方。
虽然他们还没有发现这个特殊的地方,但他们完全可以反其道行之,通过齐伊找到乔安金!
第196章54催眠(二合一)
小伊,醒醒。
齐伊听见了耳边朦朦胧胧的呼唤,但她睁不开眼睛,眼皮沉沉的,脑子里却是一个画面,自己躺在诊疗室里,头顶的环形灯亮得刺目。
她看见一个带着口罩的浅金色头发的男人,男人将口罩拉下,温柔地拭了拭她额头的温度,温柔地说道:还疼吗?
疼?
为什么会疼?
这么想着,齐伊眼前的场景突然变了,天旋地转,脑袋就像要裂开一样,她捂着头痛苦地挣扎着,哀求道:我、我想死,你放过我吧。
但是却有同样一道声音回应道:你死了,最高兴的是他,你应该希望他死。
可她不想啊,齐伊痛苦地摇着头,她不想,她不想那个同样也过得不轻松的人死。
不知道自己挣扎了多久,直到全身的骨头都在疼,而她已经虚脱无力挣扎的时候,她想,要不他们就一起死吧反正活着也那么痛苦了。
她把这话说出了口,咻地,身上的疼痛突然间减弱了。那道声音带着笑意:记住你现在的想法,A是完美,而他是你得不到的A。像我们这样的人,得到A是不可能的,但把他们拉下地狱,他就是你的了,你就得到了A。
A。
一个恍神,齐伊仿佛觉得自己又变了一个地点,她觉得自己好像在一个推车上,耳边护士快速地用英语念着数字,她没听明白,只知道自己手上插着针头。
从白色的走廊到温暖的病房,应该是病房吧,齐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她怎么在病房呢?她生病了?
病房
似乎她记得之前生病的时候,她睡不着也不想理人,有人却在她身边一直给她念书,将她的烦躁抚平,可那个人呢?
那个男孩其实已经不是男孩了,可他们结识于青葱的校园,仿佛一切都没有变过那样。
那个时候的生活虽然看不见尽头,可却很温暖,不对,她胡思乱想什么呢?她身体一直很好,什么时候住过院?
那她现在呢?齐伊抬头看了看手背上的针头,又看了看针头连接的吊瓶,她生病了?应该是吧,不然她的头为什么这么疼?
我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她应该是动过颅内手术。一直看着齐伊的洪冉对坐在一旁的师兄弟说道,惊讶地看着他们错愕的表情,怎么了?
能看出什么时候做的手术吗?
这个。洪冉看着她拍下的照片,琢磨了一下,不是陈年旧疤,也不是新做的手术,看周围头发生长的长度以及伤口的颜色,得有个一两年了。
时间对上了。
苏漾和柯顾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的惊讶。
怎么了?洪冉打破了他们的沉默,有些奇怪。
倒也没什么。苏漾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就是我们高估了对手的水平。
这事确实有点尴尬,撇开立场,撇开道德,他们都觉得乔安金是个非常厉害的人,他和师兄都遗憾过,如果他要是走正途一定是个非常厉害的心理治疗师,但是眼前的事实似乎打破了他们的认知。
苏漾摆摆手:没事,就是他这个手段太粗暴了,和我们之前想的不太一样。
我明白了。洪冉乐了,本来是势均力敌,结果现在发现对手作弊了是吗?
苏漾和柯顾点点头,是这样没错,乔安金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厉害,他可能是动用了外科的力量去改变齐伊的海马体。但是这是有很高风险的,手术带来的记忆丧失是可能恢复的,一旦恢复,谁都不知道记忆混乱的齐伊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反而纯粹的暗示可能带来的结果是更温和的。
不过这种情况下,苏漾的信息反而更足了,他们不至于连个半瓶水都搞不定吧。
洪冉看他们俩看向了自己,顺手将自己的发丝别到了耳朵:需要我做什么吗?
冉姐能不能带着救护人员待命?但是中途不能进来,需要准备强效的镇定针以及束缚带。
没问题。
等一切准备就绪,苏漾轻声道:小伊,醒醒。
轻唤了一段时间,齐伊的睫毛轻颤,终于睁开了双眼,她眯着眼睛,眼中流露出了茫然。
苏医生
我在。苏漾轻声道,你现在好一点了吗?
齐伊轻轻地点头,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但是因为脱力只能歪斜地半靠在墙上。
我怎么了,这是在哪里?
苏漾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拉了拉柯顾:柯顾是我的同门师兄,是警察,但也是非常厉害的解梦师。
解梦师柯顾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齐伊点头,她当然知道柯顾是警察,但是解梦师是什么?她虽然疑惑,虽然身体不舒服,但是本能中的礼貌没有让她出口质疑而是选择了聆听。
你做梦了你知道吗?苏漾循循善诱道,梦是心之锚,你想摆脱现状,就要先了解自己的梦。
我确实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齐伊揉着太阳穴,只觉得头疼欲裂,但是我已经忘记了梦见了什么。
所以才需要解梦师。
柯顾开口了:我猜测你的梦和病房有关。
齐伊一惊,之前一直低着看自己手指的头猛地抬起,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的?
柯顾笑了:我可以帮助你摆脱那些梦。
不需要摆脱。齐伊摇摇头,坚定地看着柯顾,但我希望你能告诉我,那些梦是什么,我又为什么会做那些梦,那些梦是真实的吗?
可以。柯顾身子微微前倾,将自己换到了齐伊视线范围最中央的C位,我要问你一些问题,没有答案,没有对错,想到什么说什么就可以了。
齐伊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