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你的都得死吗?
不不不。Cris晃了晃手指,要看是哪种背叛了,有些背叛我不仅不会生气反而会开心,但是我讨厌自己能力驾驭不住野心的人,所以也讨厌野心家。
那你讨厌斯特朗珀西吗?柯顾突然插了一句话。
Cris举起了手边的酒杯,对着柯顾举了一下杯:其实有时候太聪明也不是件好事。
可我不这么认为。柯顾举了举自己手中的透明白水,不聪明一点有几个我都被柯建海啃下去了。
听到这个名字Cris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我很难想象你们是父子。
我也很难想象。柯顾耸了耸肩,我像母亲。
你想听我的故事吗?Cris突然间有些兴奋,我也曾经有个跟我很不像的父亲,还有个对我又打又骂的继母,你知道他们后来怎么样了吗?
柯顾看着Cris眼中闪耀着兴奋神色,深吸了一口气:死了?
聪明。Cris越说越兴奋,那一天也是平安夜,我那个继母天没亮就把我叫起来让我去搬圣诞树,树那么高,我那么小,不过那天我很高兴,因为我知道这是我搬得最后一次圣诞树了。
你们没有看到那颗圣诞树,我把他们装饰得很漂亮,不过只有绿色,当然我肯定被那个女人骂了一顿。Cris语速慢慢变快,唇也越来越干涩,翻译器几乎跟不上他的速度了,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只用绿色的装饰吗?
李肖然本能地觉得那不是他想听见的答案,就听见Cris搓着手道:因为有红色,他们的鲜血是最好的红,其他的红都会被他们夺了颜色。
房间里的所有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将目光落在了大厅正中央的那颗圣诞树圣诞树上被装饰得金光闪闪,但却唯独没有红色。当时他们没有一个人往心里去了,但此刻,所有人的血都凉了下来。
房间里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Cris见状却更加的兴奋了:我送了我父亲一个礼物,你们猜是什么?
李肖然木然地摇摇头,他神秘地眨眨眼:我送完他礼物后带着他让他亲眼目睹了我的继母和邻居在圣诞树下后来,他们俩都死了,我父亲被花瓶砸死的,我继母被花瓶碎片割断了动脉,你猜我送了我父亲什么礼物?
什么?
花瓶啊。Cris一拍手,笑得就像是考试得了双百的学生,我父亲身材矮小,但是我继母的情夫却不是,他抢下了我父亲手里的花瓶砸死了他。
这个故事特案组的人都知道,但是他们只看到了当年的报道,却没有想到内情是这样的:那你继母是怎么自杀的?
谁跟你说他是自杀了?Cris笑眯眯道,邻居太太是个好人,经常替我包扎伤口,所以我和她约好了。忘了说,邻居太太是个医生。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难怪这起案件邻居给他作了证,他们之所以作证是为了掩饰他们的罪行,也难怪之后Cris的生活基本上都有保障,医生的收入不会差的,他们不会知道这个男孩是故意,他们只会想,他们得用钱封住他的口。
不过这么听起来虽然是Cris安排的会面,希望达成借刀杀人的局面,但是似乎并没有直接动手,李肖然正琢磨这事的时候就听Cris淡淡地补了一句:当然,我是无辜的,我不过是让他们情绪适当地高涨起来罢了。
Cris再次看向舞池,笑容仿佛一个和蔼的老人,说出的话却是让人不寒而栗:就像是今晚,所有的人都很亢奋不是吗?只要是喝过我的酒的。
第322章76神明(二合一)
柯顾只觉得自己手中的杯子一沉,而李肖然则第一时间把耳麦打开通知了所有人。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不要碰酒。
李肖然声音很轻但Cris还是听见了,他笑着摇摇头:你不用担心,我说过,我并不讨厌警察,也不讨厌你们,我也注意到了你们的人应该是一口酒都没有碰。
但Cris毕竟是外国人,他没有意识到李肖然这句话很妙,李肖然说的不是不要喝酒,而是不要碰酒,不要喝是建议,而不要碰更像是禁止。当然确实有人会有这样的语癖将这两者混在一起,但是李肖然没有。所以在接收到这一指令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放下了酒杯,他们意识到了李肖然在传递一个信息
酒有问题。
你到底想做什么?李肖然看向Cris,Cris还是那副笑容,仿佛说出那些让人不寒而栗的话不是他一样。
我说了,我对你们没有恶意,我没有打算怎么样你们。Cris含笑看了一眼尼克斯,如果我想怎么样你们,我就不可能放任小绮跟你们见面了。
尼克斯的头低垂着,看不见神色,但柯顾通过她攥紧的拳头,似乎能感受到她并不平静的内心。
是的,尼克斯的内心此刻是汹涌澎湃的,她以为她之所以能够做那么多手脚是因为Cris不知情,但是此刻看来,她之所以能做那么事情是因为Cris并不反对,放任她去做的。
这样的感觉远比你知道有人在监控你还要让人来得后怕。
你知道有人在监控你会谨言慎行,可某一天你突然才知道自己的过去都被监控掌握了,你会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离覆灭是那么的近。
尼克斯想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害怕,但她逐渐颤抖的身子似乎掩饰不住自己的心情了,墨非突然间将自己的西装脱了下来,上前一步披在了尼克斯的肩头:小姐,屋里冷,你多穿一点。
Cris挑了挑眉梢,没说什么。尼克斯因为这突然的温暖,也终于从逼仄的寒冷中缓过了神,她不自觉地拽住西装外套,找到了一瞬间的支点后她开始逐渐平复自己的呼吸,终于控制好了情绪。
柯顾看在眼中,略有几分赞许,或许她刚刚确实失态了,但对一个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来说这已经很厉害了,毕竟她从失态要缓过神只经历了短短的几分钟。
她再一次抬头眼中没有一丝的阴霾,只有委屈和无辜:可我也喝了酒。
Cris哈哈大笑:我怎么会对你下手?只有他们的酒有问题。
尼克斯扁扁嘴:你要是把善后的任务交给我还不如对我动手呢,这么些人你要是毒死了他们,这个城堡怎么办?
Cris略一思忖,摸了摸下巴:不如就把城堡封起来,几十年后说不定就变成了景点。
尼克斯差点没绷住:这算哪门子景点?那明明就是鬼屋。
鬼屋挺好的,你想想,如果有路过的流浪汉推开这里的门,如果他们没有办法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上了楼,然后看见整个大厅的尸体。Cris乐不可支道,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说不定会哭着跑出去。
Cris似乎被自己的想象逗得格外的开心了,就像隆冬时还挂在枯树上的仅剩想一片枯槁的叶子,在风中剧烈的摇摆着。甚至从Cris思索的神色中他已经开始认真地琢磨这件事的可行性,李肖然强忍着不适感,凉凉地泼了冷水:你要是把这些人毒死了,不用说十几年后了,也不用等明天天亮,这些人的属下就会连夜杀过来,你的梦想注定实现不了的。
Cris却没有恼怒,他反而像个老者一样谆谆教导着:你知道你和我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