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都觉难以启齿,讷讷不语。
秦老太爷见她羞愧万分的模样,火气也消了些,沉声问:“如此说来,你怕是,中了什么邪毒了吧?”
“邪毒?”秦晚心猝然抬头,失声叫:“难不成,是那药?”
“什么药?”秦老太爷问。
“还能是什么药?”秦晚心垂头丧气回,“自然是解我身上千层酥之毒的药!”
当下便将如何获取这药的事情讲了一遍。
秦老太爷听罢,仰天长叹:“你这是中了云北冥那贼子的毒计了!”
“这奸贼!”秦晚心银牙紧咬,忽然想起一事,忙叫:“国师,国师哪儿去了?”
“回娘娘,郑大人已有两日未回宫了!”老太监在旁道,“顾府也没有,想来,是去远处云游了!”
“云游?”秦老太爷轻哼一声,“怕是畏罪潜逃了吧!”
“父亲是怀疑他与云北冥相勾结,来构陷女儿?”秦晚心问。
“不然呢?”秦老太爷朝她伸出手,“药在哪儿?拿过来!”
“父亲要药做什么?”秦晚心犹豫着不肯给他。
“还能做什么?”秦老太爷咬牙,“自然是拿来毁了!省得你越来越癫狂!”
“不要!”秦晚心拼命摇头,“女儿不能没有那药!不服药,女儿的脸就毁了!”
“可再服下去,你的名节就全毁了!”秦老太爷猛拍桌面,“你本来名声就不好,现在好了,整个天下,都知道云苍太后如何荒淫,大家都拿这当笑话听,坊间传得更是不堪,长此以往,你让皇上如何面对朝臣百姓?”
“他该怎么面对,就怎么面对!”秦晚心不以为然,“他母后的名声不好,他打一出生就知道了,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困扰之事!掌控这朝政,靠的是刀剑兵马,本宫的名节好坏,又有什么关系?”
“刀剑兵马?”秦老太爷苦笑,“那老臣倒要问问娘娘,你可知,你手里可还有多少把刀,又有多少把剑?你的兵,你的马,又在哪儿呢?”
“我们秦家人才济济,父亲何出此言?”秦晚心轻哼。
“人才济济吗?”秦老太爷闭目长叹,“你果然是被那些烂污之事迷了双眼,什么都忘了!你忘了你最得力的三个哥哥,已然死了!你忘了云北冥虽居云京,手却已伸到了东西南三面驻军之中,如今你又闹了这一出,更是人心尽失,现如今,在世人眼里,我们秦家便是最脏最污之地,但凡有些气性的,只要逮到机会,便把秦家人往死里咬,你二叔家的两个庶子,前儿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怕是已凶多吉少了!”
“谁干的?”秦晚心大怒,“本宫这就派内卫灭他九族!”
“好了好了!”秦老太爷不耐烦的摆手,“你是一国太后,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要什么灭九族的话?云苍的律法,早已修正过,再没有灭九族这种说法!云景帝因此法得民众敬仰爱戴,而你,却因这话,惹万民唾弃,失尽人心!”
“人心是什么?”秦晚心不以为然,“民心本宫懒得要,本宫只要他们怕着本宫,惧着本宫,乖乖的听本宫的话,就好了!本宫喜欢暴政,简单粗暴,省却许多繁琐事儿!”
“你这说的什么话啊?”秦老太爷急得直拍大腿,“太后娘娘,老臣怎么觉得,你越活,倒越活回去了?咱们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一切,就该好好的珍惜着,不是吗?你年轻时尚且能审时度势,收买人心,怎么到了现在,反倒越来越昏聩了?”
“本宫年轻时?”秦晚心呵呵笑起来,“本宫年轻时陪着我的那个人,已经不见了,他是本宫的魂,本宫的魄,他不在,本宫如今,就只剩一个空壳儿,能快活一日,便算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