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额头的温软,再听到秦子规的一声低笑,盛衍耳朵一下就红了,放下拳头,咬牙切齿道:“你没听我妈说要把我们狗腿都打断吗!你还敢浪!”
“所以我不是怕你不会撒谎,被许姨套出来了,才想办法救你出来了嘛。”秦子规说得跟真的一样。
盛衍一个字都不信:“按你这种救法,我估计明天就要被打断腿!”
“没事。”秦子规答得很正经,“我腿长,一条顶俩,真有这种时候,肯定我顶在前面,先打断我的。”
盛衍一时竟不知道该先骂秦子规不要脸,还是该先被秦子规感动,只能忿忿扔出一句:“要你顶,老子腿也长!”
然后就把双手插进卫衣衣兜,闷头往前走去。
秦子规笑着快步跟上,想把小鸡的爪子拽出来牵住,结果小鸡爪反手就是一挠,然后重新插进衣兜。
秦子规再牵,再被挠,再牵,再被挠,再牵,再被挠,就一路打打闹闹到了超市门口,秦子规才终于成功把小鸡爪握进掌心。
盛衍反手就想把秦子规的狗爪子掰折,结果还没动,就听到超市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市队每个月给我的补贴我自己都不够用,没钱给你买酒!”
盛衍身形微顿,他有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不该进去。
薛奕他爸之前砸伤他被刑拘后,再放出来就彻底没了工作,就靠着薛奕奶奶的退休工资和薛奕的市队补贴,酗酒度日,但听吴山说,薛奕一直强撑着说他家没事。
盛衍这会儿如果进去,怕薛奕会觉得难堪,但不进去,又怕薛奕父亲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一声带着浑浊醉意的冷嗤:“所以我说,要不你就赶紧把你那市队退了,练了这么多年,连个一队都混不上,眼看年纪就大了,等三队都不要你了,你活该被饿死。”
薛奕的声音明显在努力克制平静:“我说了,只要这次比赛我能进全市前三,就能进市一队,明年就有希望去国家三队。”
然而回应他的是更不屑的嘲讽:“得了吧,就你,我都听你们教练打电话给你奶奶说了,说你不行,集训期间心不在焉,人家盛衍才去训练一个月,就超过你了,你连集训都才第三,还想拿市第三,痴人说梦,早点认清现实,滚出去打工挣钱吧。”
说完,超市的隔断门帘被撩开,一个双眼混浊瘦弱蜡黄的男人和盛衍打了个正照面。
男人一身浊气和酒气,身形佝偻,而帘外盛衍穿着白色卫衣,挺拔地站在夜幕初初降临的白炽灯光下,干干净净,一身清朗。
意料之外的对视,男人身后的薛奕蜷缩了一下手指,似有羞愤和难堪,但很快就用那副温和的神情掩盖过去:“阿衍,你怎么在这里。”
说完,他的视线又落到了盛衍和秦子规牵着的手上,神情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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