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知错了作者:谢主隆恩
第13节
“呵,很好。”见她一口咬定就这些常用的材料,魏延曦冷哼一声,转脸对站在一旁的梁威道:“去,梁威,到厨房里取些她做的点心来,让她当着本王的面吃下去!”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尤其是秦妈,一双眼睛顿时瞪的滚圆滚圆的,不解的望着魏延曦。
还是梁威最快反应过来,闪身出了门,没多久便捧了一碟点心回来,端到秦妈面前,只说了一个字:“吃。”
秦妈面色灰白,她就是再迟钝这会儿都该明白发生什么了。王爷定是怀疑她在点心中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要她亲身来试药呢!
她额间冷汗直冒,整个人也不由自主的轻颤起来。她一会儿看看跟前的梁威,一会儿又看看座上的王爷与王妃,也不知那事王爷到底知道了多少,今日恐怕是要兴师问罪了。
这样想着,她咬咬牙,心一横,心说反正里头加的东西吃了又死不了人,如今只盼王爷仅仅是心生疑虑,还没有切实的证据能指证自己。秦妈吞了吞口水,忽然伸手抓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三两口吞了下去。
“王爷,老奴不敢欺瞒王爷,但王妃的膳食里加的确实都是些寻常用料啊!”她飞快的咽下口中的点心,急切的向魏延曦表忠心。
见她二话不说将点心尽数吃下去,魏延曦挑了挑眉。本以为她会想尽法子不吃,没想到她还挺利索的。不过点心里加的是樟脑,又不是什么剧毒猛药,威胁不到性命,所以即便她吃了也不能说明她对这件事确实毫无所知。
不过是个试验罢了,做不得数。
“你曾在侧夫人那里干过?”魏延曦并没有接着她之前的话说,而是话锋一转,问起了薛含雪。
秦妈一听这话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只怕她与侧夫人之间有所往来的事王爷已经知道了。她想了想,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讪讪的对魏延曦道:“回王爷,老奴……老奴之前确实在侧夫人那里干过一阵子,也是在厨房里烧伙的事儿,不过很快便被侧夫人遣回来了。哦不止是老奴,王妃院里还有很多人当初都被侧夫人借过去的!”
“那你们与侧夫人还有联系吗?”
“没有没有,王爷误会了,我们既然回了王妃院,自然不敢再与侧夫人往来,老奴与他们都是清白的啊!”秦妈闻言赶忙摆手,头摇的跟什么似的。这会儿她急于撇清自己,也就顺带把王妃院里一众人都一道撇清了。
“哦,是吗?你又怎么知道他们都是清白的?”魏延曦嗤笑一声,似笑非笑的问了句。
秦妈一听这话赶忙答道:“这肯定的啊王爷,老奴几人既是跟了王妃,自然就是王妃院中的人了,又岂会与别院勾结做出些卖主求荣的事来!”
她说的恳切,神情激动,乍一听好像确实像是那么回事,但魏延曦却冷笑一声,厉声道:“哼,本王从未说有什么卖主求荣的事,你又是怎么得知的?再说了,若非你就是那个与薛含雪私下往来的人,你又怎么能肯定王妃院中所有人都是清白的!”
他的声音忽然沉了下来,眼神像剑一样的扫向秦妈,在战场上才会腾起的戾气此刻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秦妈只觉得呼吸一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不要妄想跟本王耍花样,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本王有一千一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他明明没有看秦妈,但却给她一种极强的压迫力,就好像她极力隐藏的一切秘密在他眼中什么都不算似的,轻而易举便能将她看穿。
为了掩盖住颤抖的双手,秦妈握紧拳头,来不及多思考便激动的喊道:“王爷,您冤枉老奴了,您真的……唔……噗……”
话说了一半,她忽然哀嚎一声,五官皱成一团,紧接着一大口血喷出来,整个人跌倒在地,口吐白沫,四肢开始抽搐起来。
☆、第60章秦妈之死
“糟了,王爷,那点心里怕是有毒!”
梁威离的最近,也将秦妈的反应看的最清楚。此刻见她面如灰土,嘴唇渐渐变得青紫,而吐出来的血更是黑色的,便知大事不好。
“快!拍她的背,看能不能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齐遥清本来因为刚经历一场钩吻风波,没什么剩余的体力,所以在魏延曦问话时一直静静的坐在那里,只竖了双耳朵在听。现在一看秦妈倒下,他瞳孔骤缩,心里暗道一声糟糕,虽然明知没什么用但还是让梁威想办法帮她排毒,争取能救她一命。
他撑着榻边想站起来,可是因为腿上没什么力气,脚底一个踉跄,若不是魏延曦及时扶住只怕要栽下去。
“遥清,当心。”
相比之下,魏延曦到底是上过战场,见惯生死的人。此刻他虽然也着急,但在生死攸关的大事面前却比齐遥清多了份果断与坚决。更何况……
王爷有私心,比起秦妈中没中毒,他更在意齐遥清的康健就是了……
所以魏延曦先扶齐遥清站稳,让他靠在自己胸前,然后才领着他往梁威那边走去。
这会儿梁威已经按照齐遥清方才所说,拉起秦妈,开始用力的拍击她的后背了。而梦寒梦琪见状也赶忙跑过来,一个帮着扶住秦妈不让她倒下,一个轻拍她的胸口,防止她喉咙被堵住。
梁威这几掌下去后,秦妈确实呕了些糊状的东西出来,只是也不知是不是这毒来势太过猛烈,即便她将吃下的东西吐出来了,症状还是没有得到好转,片刻之后七窍竟然还开始流出黑血来。
齐遥清此刻心急不已,秦妈是这件事里的关键证人,这会儿证人的嘴还没成功撬开,人居然就要被毒死了,这可如何是好!
“王……王爷……”
就在几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忙的团团转时,秦妈的口中忽然传来一句极低的呼声。
“嗯?”
魏延曦耳尖,一听见她的声音连忙挥手让三人停下,凑近了些想听她还有什么话要说。
“王爷……”秦妈这会儿许是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已经出的气比进的气多了。她呼吸微弱,气若游丝,断断续续的跟魏延曦道:“侧夫人……樟脑……断肠草……”
说完,她脑袋一坑,再没了气。
“死……死了?”
梦琪错愕的瞪着眼睛,一时间还无法接受一个生命就这样从眼前流逝。
“嗯,死了……”
梁威伸手探了探秦妈的鼻息,又摸了下她的脉搏,叹口气,摇了摇头。
“梁威,去找个大夫,看看那点心里到底被下了什么,然后……将她厚葬了吧。”
魏延曦见怀中人眼睛直直的盯着地上的尸体,面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心疼不已。他摆摆手,将事情一股脑的交给梁威,然后将齐遥清的脸扳过来,逼他看着自己,柔声道:“好了遥清,别看了。今日发生那么多事,你这屋子一时半会儿也住不得了,这样吧,接下来几日你先随本王回去,等这些事处理好了再回来,可好?”
齐遥清闻言眨了眨眼,魏延曦这是要他搬过去和他一起住?
“王爷,臣……”
“莫要多说。”谁知他刚想拒绝便被魏延曦打断道:“留你一人在这儿我不放心,和我回去,至少膳食上我能先试,不至于再伤到你。”
顿了顿,怕齐遥清还要拒绝,魏延曦又补充了句:“你放心,去了以后你睡我的屋子,我去睡书房。”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齐遥清自然推拒不得,只能点头应下。
这边梦寒梦琪两人忙着帮齐遥清取些日常用品和衣物带去主院,那边梁威也不含糊,当即把仵作找来替秦妈验尸,又把那些吃剩的点心打包拿去给大夫检验,终于在傍晚赶回王府,将结果禀报给王爷和王妃。
而他去的那会儿,魏延曦刚亲自替齐遥清逐一试完了菜肴,端着一碗粥劝他多用些。
“遥清,你今日伤着胃,我也不敢给你吃什么太过油腻的东西,就让他们做了些小米粥,你先喝一些,暖暖身子。”
齐遥清伸手接过粥碗。
“哦,还有这个,我怕你光喝粥太淡了,就备了碟酱瓜笋丝,可以试试。”
齐遥清点头谢过。
“王爷,属下回来了……”
梁威见自己在旁边站了半天王爷还是看都看没看他一眼,忍不住出声,想提醒王爷他的存在。
谁知魏延曦还是没看他,匆匆说了句“等会儿再说”,就继续陪齐遥清吃饭了。
梁威:“……”
他怎么以前没看出来王爷是个这么疼老婆的人!不过不得不说,王爷对王妃还真是好的没话说……
梁威仰天叹了声,果然,平常表现得再冷淡的人一旦遇到自己喜欢的人都会顿时变得热情起来……
他等啊等,等王爷看着王妃用完一碗粥、半碟小菜、半块枣糕之后,终于有空搭理他了。
“你刚刚说什么,已经查清楚了?”魏延曦让丫环把桌上剩余的膳食撤了,抬头问梁威。
“是,王爷。”梁威点点头,“属下找仵作验了秦妈的尸首,又把她吃剩的点心带去给大夫看过,他们得出的结论相差无几,都说那点心里头被加了大量的砒霜。”
“砒霜?”魏延曦挑了挑眉,“可知道是谁下的?”
“这……属下不知,不过属下已经着人去查了。”
关于这点梁威也知道拖不得,一旦秦妈已死的消息泄露出去,只怕那些零零星星残留的证据都要被销毁了。所以他下午离开之前特意叫来了几个的影卫,让他们趁今夜迅速去王府各院挨个排查,争取先发制人,在下毒者销赃毁迹之前找到证据。
“行吧,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查出是谁做的。”
对于梁威的办事能力魏延曦还是很放心的,所以也没再多吩咐便挥手让他退下了。
梁威走后,梦寒和梦琪两人对了对眼,也很识趣的退下了。尤其是梦琪,走的时候眼珠提溜提溜的转,脸上憋着笑,肩膀一颤一颤的,摆明了是想看好戏,她这副模样落在齐遥清眼里,真是让人头疼得慌。
“遥清,吃饱了么?”见人都走了,魏延曦转过脸来问齐遥清。
齐遥清点点头,“嗯,谢王爷挂心。”
“你刚伤着胃,我也不敢让你一下子用太多,怕再伤着。若是晚上饿了便告诉我,我让人再替你温些粥来。哦对,还有,太医院已经将调理的药送来了,晚上要记得喝。”
“臣晓得。”齐遥清一一应下,顿了顿,忽然有些犹豫的问:“王爷,您晚上并未用太多东西,可要……再传上来用些?”
魏延曦一听这话稀奇了,有些好笑的望着齐遥清:“怎么,遥清,你这是在关心我么?”
他这话略显轻挑,齐遥清顿时红了耳根。自己不过就是随口问一句,怎么他非要说的这么暧昧不明呢。
齐遥清咬了咬下唇,有些不自在的偏过眼去,解释道:“今日王爷为臣奔波操劳,费了不少心,臣自然……也该为王爷着想。”
“只是因为我今天为你费心而已?”
“嗯。”
“没有其他了?”
齐遥清疑惑的看他一眼,不知他问这话是想让自己如何回答,不过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嗯……”
“那好吧。”
魏延曦原本也没指望他会说出什么令自己惊喜的话来,所以如今闻言,心中虽有失落却到底没表现出来。
“眼下戌时刚过,还早,要不要我寻几本书来给你看看,也好打发时间?”想了想,他索性换了个话题,不再为难齐遥清。
他虽尽量让自己心里的失落不表现出来,但齐遥清是个何其细致的人,他眼底的那一抹黯然又岂会看不出来?
他应该……是希望自己能对他的感情有所回应吧。
思绪不由得飘远,回想起当初自己执意要走,可魏延曦硬是撕了他的休书不让他走,算算已是半月有余了。这半个多月里,魏延曦整个人的态度发生了一个大转弯,成天嘘寒问暖不说,就连以往冷毅的脸都变得柔和了许多,时常露出笑容,哪怕自己不冷不热没什么回应也丝毫不减热情。
齐遥清忽然想起以前同腰子闲聊时脑海中滑过的念头——
如果真能成为被他喜欢和呵护的女子,应该会很幸福。
他忍不住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倒不曾想,当初随意兴起的念头如今竟然化了实,只可惜自己是男子之身,终究……
他刚扬起一点弧度的唇角又回归了原样,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轻叹了声。
是啊,他是男子,魏延曦也是男子,虽然魏延曦一再重申喜欢的不是小七姐姐而是他,可……可仅凭这副男子之躯,又究竟能留住他的喜欢多久呢?
就这些天的相处以来,魏延曦对他的好他都看在眼里,可就因为看得清,才更不能允许自己对他有任何回应。纵观齐遥清二十二年的生命里,他从没喜欢过哪个人,所以他骨子里还是怕的,怕自己一旦真陷进去了,会有不尽后悔的那一天……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却慢慢发现,心动与否根本不是他一个意念能控制得了的。
何以为心?超脱于理而存者是谓为心。心若不动,波涛汹涌于眼前尚可保持波澜不惊,但心若真动了,只怕眼里不仅仅是风动幡动,万物皆在动。
☆、第61章甘愿一试
“怎么了,遥清,不舒服?”
见齐遥清脸上好不容易露出点浅浅的笑意,可顷刻间又消失殆尽,只目光空泛的看着地面,魏延曦心头一紧,急忙上前两步伸手探上齐遥清的额头,想看看他体温是否正常。
“嗯?”
一只宽大而温暖的手掌触上齐遥清的额头,他整个人轻轻颤栗了一下,下意识想要往后退,可在对上魏延曦关切的眼神后又生生止住了这种冲动。
他是真的……关心自己。
“不,王爷,臣没事。”等魏延曦确认过他体温无误,将手拿下去之后,齐遥清这才摇了摇头,应道。
“嗯,没事就好。”魏延曦松了口气,将双手背回身后,道:“你今日遭了不少罪,是我疏忽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快查出这件事到底是谁指使的,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他说这话时眼睛微微眯起,声音虽还是如先前那般温柔却免不了夹带了一丝锐气,想来对今日之事是相当恼火的。
这也不怪魏延曦,毕竟无论是谁得知自己捧在手心的宝贝被人暗下毒手时都不会好受,尤其这下手之人还尚未被找出,隐藏在王府后院中。
魏延曦再一次在心中把梁威从头到脚骂了个遍——这死梁威,当初纳妾之时也不知道劝着点自己,如今搅出这么多事来,今日他跑得快,姑且饶他一回,有空定要好好说说他!
梁威:……属下冤枉啊!!!
眼下,齐遥清看魏延曦这副处处为自己考虑的模样,心没来由的软下几分,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蔓延全身,呼之欲出却又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唇角扯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衬得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睛明亮了几分,温和的看着魏延曦,道:“其实王爷不必介怀,左右没伤着性命,臣也算不得委屈。”
“若真伤及性命那还了得!”
一听这话魏延曦急了,想都不想便拉住他的手将他一把扯进怀里狠狠抱紧:“你都不知道,我一进门看见你昏在软榻上的样子整个人都要疯了!那脸色惨白的,嘴角还有血丝,当真是吓坏我了,恨不能替你受过。”
魏延曦直到现在想想都觉得心有余悸,那副场景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一次。明明是在战场上见惯生死的人,可一旦牵扯到被放在心尖上的人便什么淡定稳重都没有了。此刻魏延曦只想把齐遥清像这样护在怀里,替他挡去一切苦痛与灾难,直至自己走到生命的尽头。
“遥清……”魏延曦缓缓闭上眼,有些疲惫的唤道。
“嗯,王爷,臣在。”
齐遥清轻轻应了声,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虽然他整个人被魏延曦紧紧箍在怀里,魏延曦手上的力道又向来没什么控制,这会儿许是真的很担心,越抱越紧,一双长臂勒得他腰间隐隐作痛,但他心中还是腾起一股暖流,忍不住想要倚靠在他的肩头,感受他的温度和气息。
“遥清……”听见他的回应,魏延曦紧接着又唤了一声,似是自言自语道:“你当日……在院里晕倒,是不是也因为樟脑?都怨我,当时逞一时意气,竟然就这么疏忽了……”
齐遥清闻言一愣,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魏延曦在说什么。
他顿时失笑,本以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却不曾想魏延曦看似冷淡的性格里竟然还有这么细致入微的一面。
他慢慢将手抬起,试探着触上魏延曦的背脊,隔着一层轻薄的锦衣感受下头温暖的体温。他轻叹了声,将头朝魏延曦靠了靠,声音愈发温和。
“王爷多虑了,臣娘胎里带来的不足,自小身子骨便比常人要弱一些,那段日子……又为了腰子的事有些烦神,樟脑只是凑巧加重些罢了,不碍事的。”
也许两年,也许五年,总之多年以后,当一墨一蓝两道身影再次携手登上雁秋山顶共同俯视云霭中若隐若现的繁华京都时,蓝衣男子忽而笑语晏晏的问身边的墨衣男子,为何一个平日里看上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私下里会有那么体贴细致的一面。
还记得墨衣男子那时是这样说的——
“因为他一颗心太小了,只能容得下一人,自然,也只会在意那唯一一人。”
而眼下,魏延曦听完沉默了许久,将头埋得更深了些,哑着嗓音低声道:“遥清,以后有什么事都告诉我,无论好与坏,我陪你一同分担。”
因为樟脑一事魏延曦心里确实很懊恼,恨自己当时为何要那般意气用事,没看出齐遥清的异常也就罢了,还一遍遍加重他身体的负荷,当真是不该。
齐遥清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缓缓闭上眼睛,齿间溢出低低的一声:“好。”
魏延曦的好,魏延曦的体贴,魏延曦的喜欢,甚至他的霸道与专断,齐遥清全部都觉得难能可贵。世人总是庸人自扰,为了些根本就没发生的事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却不知只有真正尝试过了,才有资格说对与错。
试一次,仅此一次,试试自己此生能否寻得一心人,携手与君归。
赌一把,只这一把,赌赌眼前这人究竟是不是能与自己相伴走下去的毕生挚爱。
想通了这些,齐遥清忽然觉得豁然开朗,心思澄明,似乎长久以来一切困扰他的难题都不复存在。
既然自己早就为这个人动心了,又何苦再难为他,难为自己呢。假如真有那么一日,他的臂弯里有了别的人,那也无碍,只能说明自己识人目光有差,怨不得人。
宁可将来为自己今日的选择后悔,也不愿日后为错过的人和事遗憾。
抱着这种几近飞蛾扑火的念头,齐遥清唇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忽然将魏延曦推开了点,错过头来与他鼻尖对着鼻尖,眉眼弯弯。
“遥清,你……”
对上他温和含笑的眼睛,魏延曦隐隐有种预感,觉得他接下来可能会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
“王爷。”齐遥清笑意不减,轻声唤了句,在魏延曦惊讶的眼神中慢慢闭上眼,将唇凑过去,覆于他的唇上,就这么静静的贴着,感受他的温度。
魏延曦怔住了,齐遥清这是在做什么,在……吻他?
这个认知让他既欣喜又不安,就好像肖想多年的宝贝如今终于能被自己握在手上,可高兴之余却又害怕,害怕这一切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顷刻间便会消失不见。
不过现在魏延曦可管不了那么多,齐遥清唇上的触感实在是太美好了,美好的让他欲罢不能,只想靠近他,再靠近,直到能彻底拥有这人的气息。
虽然是齐遥清自己主动贴上来的,但因为他以前从未有过与人相吻的经验,唯一一次也是上次被魏延曦粗鲁的堵住唇,一口咬了下去,所以这会儿魏延曦很轻易的便反客为主,一手揽住齐遥清的腰,一手托住他的后脑,将舌尖探入了他的口腔。
“唔……”
齐遥清喉间溢出一声浅浅的低吟,眉头忍不住微微蹙起,这种被人近距离侵略的感觉真是不好。不过这次他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顺从的软下身子,任凭魏延曦霸道的吻他,只有在实在喘不过气的时候才轻轻捶了捶他的后背,让他放开自己。
一吻毕,齐遥清脸红成一片,气喘吁吁,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而魏延曦因着常年练武的缘故,气息绵长,虽然这会儿喘息也有些不稳,却比齐遥清好的不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