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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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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知错了作者:谢主隆恩

第19节

朱耀紫一听这才多大点事啊,不就是送个生日礼物嘛,他去弄就是了。于是,朱大少拍着胸脯跟公主保证,自己明天就替她选出一样最好的生辰礼物!

见礼物的事有着落了,公主自然破涕为笑,可朱耀紫在宫里时还信心满满,一出宫就哭丧了脸了。他刚才光顾着哄公主开心,根本没想过一个重要的问题——

五皇子殿下他老人家到底喜欢什么呀……

朱耀紫没辙了,第一个想到的智囊团,自然就是齐遥清。

也不知朱耀紫这厮到底用了什么花言巧语,在天花乱坠的跟齐遥清乱说一通后,竟然还真成功挑起齐遥清的兴趣,答应跟他打个赌,赌谁选来的礼物能最终被公主选中转送给五皇子,而这次的赌注两人来了个大的,赢的人可以要求输的人做一件事。

就这样,两人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在外奔波,最后在傍晚各自拿着选好的东西碰面了。

朱耀紫选的是一盒七彩琉璃珠,七种不同质地、不同色泽的琉璃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煞是好看。他的理由是,公主是小女孩,喜欢的定是这些花花哨哨的东西,琉璃珠一定更得她眼缘。

而齐遥清选的是一块不大的羊脂古玉,玉形如磐,上头没有纷繁复杂的雕纹,只在正面的下角处刻了个小小的“平”字,而反面的同一处是个“安”字,寓意平平安安。

这玉佩上悬米黄丝绦,下坠长穗一看便是挂在随身佩剑上的饰物。之所以选这个,是因为齐遥清想着听说五皇子是个武痴,最爱舞刀弄剑,有这样一块古玉悬于佩剑之上岂不妙哉?

两人对于对方选中的东西没多做评价,不过次日,当朱耀紫如约将这两样东西拿去给昭燕的时候,昭燕果然一眼便相中了朱耀紫选的琉璃珠,兴高采烈的打算把七彩琉璃珠送给五皇子,反而对齐遥清选的玉佩没什么兴趣。

不过想着这是朱耀紫哥哥费尽心思替自己从宫外带来的礼物,昭燕还是开心的把两样东西都收下了。

送礼物一事圆满告终,朱耀紫不出意外的胜了,这才有了后来他玩心大发,非要齐遥清穿女装上雁秋山的那一出。

事情解释清楚了,朱耀紫狠狠灌了一杯茶,然后长舒口气,看对面魏延曦皱了个眉头表情怪怪的,好心解释道:“哎呀,估计小清是联想到你就是五皇子,怕你知道了会笑话他,哈哈,这才不肯说的。”

魏延曦闻言,眼神复杂的看了朱耀紫一眼,然后一句话没说,起身就要往外走。

“哎,你跑这么急干什么。”朱耀紫在后头好笑的喊了声,“回去以后要好好待小清呀,你看他,这辈子凡是丢脸的事都跟你扯上关系,啧啧,你这分明就是他的灾星嘛哈哈。”

话音落,不远处魏延曦的身影停顿了一下,不过他没回头,很快便闪身出了院门。

朱耀紫看着空落落的咂舌,这人轻功如此了得,又喜欢穿黑衣服,一飘移起来跟鬼似的,啧啧,还真是不好惹。

且看魏延曦,运起轻功离开首辅府以后半柱香的时间便回了自己的雍王府。主屋门前,梁威正焦急的在那儿等着。

“哎呀,王爷,您可回来了!”

一见魏延曦鬼魅一样的身影乍然出现在眼前,梁威惊的往后跳了一步,然后赶忙跑上前,那表情就跟见了失散多年的亲妈似的。

“怎么了?”魏延曦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目光越过梁威望向仍然紧闭的屋门,眉头微微皱起,问:“王妃一直没出来?”

“没有没有!”梁威摇头,“不过王爷,门口那位终于肯出来了!”

经他这么一说魏延曦才恍然想起,王府门前还停着一顶盛国公府送来的轿子呢。

“哦?是谁?”

“是王妃庶出的妹妹,叫齐思敏。”

“齐思敏?”听到这个名字,魏延曦眼睛微微眯起,觉得似乎有些耳熟,好像之前回门的时候听到过。

只是如果真是齐遥清的庶妹,按理说也是个有些身份的大家闺秀,怎么会莫名其妙被送到他雍王府门前?齐萧肃那老家伙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

“她可说有什么事?”

“哦,说了。”梁威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只是那姑娘有些奇怪,一下轿子就开始抹眼泪,一边抹还一边说王妃的坏话。”

“王妃的坏话?”魏延曦挑眉,“什么意思?”

“哦,她说自己与王爷早就互相倾慕、交换了信物,您更是答应她遣散王府众姬妾,此生只纳她一个侧室。可谁知即将过门之时王妃从中作梗,硬是拆散了你们。”

“她还说,她知道王爷也是不易,不想逼您,不过她心中实在挂念,这才瞒着父母亲上门来,想问问王爷,当初那什么湖……哦,宣叶湖畔的月下誓言还作不作数。如果不作数,您给个准话,她也不再纠缠了,从此陪伴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只盼下辈子能随侍王爷身侧。”

梁威就是个武夫,说话不经脑子,这会儿光顾着转述齐思敏的话,压根儿没在意到自家王爷越来越黑的脸。

“唉,王爷呀,您怎么就到处留情呢,连王妃的妹妹都招惹了,难怪王妃在里头不肯出来见您呢。唉……”

他这么一说魏延曦脸彻底黑了,这根本不是一档子事好吗!强忍住想揍梁威一顿的冲动,魏延曦冷着声音问:“那你怎么办的,放她进来了?”

“没有没有,属下不敢!”梁威赶忙摆手,“您走之前交代了不准放人,所以属下根本没敢让他们开门,这会儿那姑娘应该还在门口哭呢。呃……不过王爷您打算怎么办,要属下去放她进来吗?”

“不放。”魏延曦一拂袖,绕过梁威直朝紧闭的屋门走去,头也不回的说:“就随她在门口闹,闹够了自然就回去了。”

梁威虽然有些狐疑,却到底还是乖乖领命退下了。魏延曦独自走到屋门前,深吸口气调整好心态,然后褪去方才脸上的冷意,换上一抹温柔的微笑,轻轻叩门道:“遥清,开门,开门好不好?”

里头没动静。

“遥清,是我错了,不该随便怀疑你,你……你原谅我这一次可好?你先给我开门,我给你看个东西,看完你若是还气,打我骂我都行,嗯?”

依然没动静。

“遥清,遥清你在里面吗?遥清不生气了,快些给我开门,有什么话我们进去说。”

始终没动静。

这下魏延曦急了,自己说了半天遥清一点反应都没有,别……别出了什么事啊!

魏延曦心头一惊,上次多番下毒的事实在是将他吓怕了,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雍王殿下现在最怕的就是有人要对他的王妃不利。

☆、第89章赌约

魏延曦只觉得心口突突直跳,也不管里头到底是什么情景了,手腕一用力,生生将门锁挣断强冲了进去。

屋里面没有预想中打翻的茶杯和倒地的人,只有那个熟悉的蓝衣男子正倚坐在软榻上,翻看着手中的一页书卷,那模样悠闲安逸,让魏延曦一颗心终于咽回了肚子里。

“遥清……”

他不由自主的喃喃念着这人的名字,明明才分开了没一会儿,为何心中却想念得紧呢。

齐遥清本来心中还有气,正对着手中的诗集发呆,听到门口魏延曦低声下气认错的话也没打算理他,哪晓得这人竟然直接自己踹门冲进来了,他当下便有些不悦的皱起眉。

不过看魏延曦此刻的表情,似乎……是在担心和庆幸。

魏延曦这会儿确实很庆幸,自己的噩梦没有再重演一次。他长舒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这才发现,自家王妃斜倚在软榻上,正面露不悦的看着自己。

心中咯噔一声,魏延曦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这么直接踹门而入的行为好像确实不怎么妥当。

“呃,遥清……”魏延曦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三两步上前,凑到齐遥清所在软塌边冲他挤出一个有些抱歉的笑容,软下声音道:“遥清啊,你……莫要再恼我了,可好?”

齐遥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反应。

魏延曦壮起胆子,试探的拉住齐遥清搭在膝头的手,认错道:“我方才见你始终不回话,怕你再遭人暗算,被下了毒什么的,这才急忙冲了进来,是我不好,你别气,嗯?”

齐遥清闻言一愣,眨眨眼,似乎没想到魏延曦闯门而入是因为这么个理由。不过只顿了片刻,他还是将手一下子抽回来,起身直接朝门口走去,看也不看魏延曦一眼。

“你不信我。”

他的声音冷冷的,可细听下来却能听出一丝委屈。魏延曦哭丧了个脸,这事好像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不过这不也是因为自己太过在意遥清了嘛,就怕有人要跟他抢老婆。

“遥清,别走,遥清!”

闹到这步田地魏延曦也顾不得其他了,在齐遥清伸手开门的那一瞬一下子扑上去,从后头将人搂得死死的不准他动。

“遥清,是我不好,我不该不信你,随便猜疑,我知错了,你莫要再气,看你气我心头难受。”

雍王殿下难得用这种近乎哄人的语气跟人说话,今日为了哄得自家王妃回心转意也是不容易,竟然连感情牌都用上了。

果然,听到他说“看你气我心头难受”时,齐遥清僵硬的身子软下了一些,本来想要挣扎的动作也顿了下来,就这么静静给他搂着,不言不语。

魏延曦看他似乎有些松动了,当即把人抱的更紧了,再接再厉,柔声道:“我等了十年才等来你,自然怕你哪天不知不觉就被人抢走了。遥清,我知道这事你怨我,可我……我并非不信你,本意也不至于如此……”

他说话语气听上去有些低落,似是在懊恼自己的所作所为,又因为齐遥清冷冰冰的语气感到难过,跟战场上那个以一敌百、杀伐果断的雍王爷相去甚远。

齐遥清性格一向随和温润,本也不是个喜欢揪着别人错处不放的人,所以这会儿听魏延曦这么说,心顿时软了下来,气也消了大半。

他在魏延曦紧箍着的长臂里艰难转了个身,面对魏延曦站定,轻叹了口气,道:“王爷,我并不贪心,这辈子有一人长伴身侧便足够了,既然如今将自己许给了你,心里便只会有你一人,再无其他。今日那种话……我实在是不想再听到了。”

见他口气松了,魏延曦心里大石落地,赶忙指天画地发誓自己以后再也不会随便猜疑齐遥清,无论他说什么都会相信,绝不怀疑。

齐遥清被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逗笑了,摇摇头,见魏延曦紧接着厚着脸皮凑上来亲他也就随他去了。

矛盾成功化解,两人在一起耳鬓厮磨了一会儿,魏延曦忽然“哎呀”一声,对齐遥清道:“对了,带你去看样东西。”

齐遥清不解,不过魏延曦没多解释,拉着齐遥清的手便朝外走,两人出门没两步便到了小书房。等推门进去后魏延曦让齐遥清坐在一旁,翻箱倒柜找了半天,终于在找到一个小储物柜的时候眼前一亮,宝贝似的捧出一把剑,朝齐遥清招了招手。

“遥清,快来看这个。”

他手中握着的那把剑似是青铜质地,呈古铜色,表面光滑,没什么装饰,很是朴素。许是经常被使用的缘故,剑鞘上能看出一些明显的擦痕与划痕,似乎是件旧物。

齐遥清狐疑,不明白他闹了半天找这么一把朴素的铜剑做什么。不过当目光滑到剑柄,望见上头悬挂着的配饰时,齐遥清的神色有些怔松。

只见剑柄上悬挂着一块乳白色的玉佩,两头的丝绦和穗子因为使用时间久了已经开始泛白,可中间拴着的玉佩却还是温润细腻,触手生温,右下角刻了一个小小的“平”字,反过来则是个“安”字,都清晰可见。

这分明就是齐遥清十年前替昭燕公主选的那块玉佩啊!

“王爷,这……”

看见他表情的变化,魏延曦笑了笑,绕过桌子走到他身边,将不大的玉佩握在手中缓缓摩挲,慢悠悠的解释了起来。

“当年我生辰,昭燕才五岁,她特意拿了一盒七彩琉璃珠过来,跟我说这是她替我准备的生辰礼物。我当时看她的眼神恋恋不舍,似乎很喜欢那盒琉璃珠,就说这么漂亮的珠子应该配公主,昭燕带着最合适。她若是真有心,便去院里折枝最美的玉梨花给我吧。”

听到这里,齐遥清忍俊不禁,没想到魏延曦小时候还挺懂女孩子心思的。玉梨花?也真亏他想得出来,还以为英名在外的雍王殿下不懂文人所好,哪晓得才十岁就有这般情致涵养了。

见他笑,魏延曦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也跟着扯出一抹微笑,继续道:“我看得出,昭燕听了我这话很高兴,可她又有些不好意思,许是觉得不该就这样把送我的礼物占为己有,是以摇摆不定,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其实我并不在意这些虚物,她有这份心,对我而言就很珍贵了。我将盒子塞回她手上,正想走,谁知她却拉住了我,说除了这盒珠子还有一样礼物,只是她觉得没有珠子好看,所以原本没打算送我。”

“便是这块玉佩了?”齐遥清忍不住插问道。

“嗯,不错。”

魏延曦点点头,拉过他的手覆到玉佩上。许是因为之前被魏延曦摩挲久了,这会儿玉佩都带上了他的体温,齐遥清只觉得掌下一片滑腻与温热,当真是触手生温。

“昭燕当时把这块玉佩取出来递给我,说她觉得这块石头白花花的,上头什么都没有,这才不想送。可她毕竟是小孩子,连美玉与顽石都分不清,是以根本不知道这是块上好的和田玉,可我却是一眼便看出来了。”

齐遥清闻言挑眉,唷,没想到雍王殿下年幼时对玉石还有研究。不过也确实,宫中名贵玉器比比皆是,指不准比御花园的石头还多,他身为皇子,自然应该见过不少。自己选的这块玉虽然是和田籽料,可跟那些上品玉器比起来还是差远了,他竟能看上么?

“老实说,我见过的美玉并不少,父皇赐我的玉佩也有好几块,只是我用剑时不喜欢后头挂个东西,太过累赘,所以那些玉佩多半被我随手扔在匣子里,无人问津。”

“起初我收下这块玉纯粹是为全了昭燕这份心意,不想看她不开心,不过等我对着光仔细一看,却发现了上头刻着的‘平安’两个字,也就是因为看到这两个字,我一时兴起,将它挂在了我平时用的剑上,从此再没拿下过。”

“所以说,王爷最后收下的生辰礼物,其实是这块玉?”齐遥清唇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容,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

“是啊。”魏延曦点头,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在他耳畔轻吻了一下,“我们当时还未见过面,你便通过公主之手送我一份生辰礼物,所以你说,我们的缘分是不是早就定下了,嗯?”

齐遥清被他说的耳根一红,想要推开他一些,可手还被人握着呢,推拒不得,只能吞了吞口水,将脸偏开些,不愿正对魏延曦。

可他这么一偏,正好露出了一段白皙修长的脖颈,上头悬着的那只通红的耳朵刚巧出现在魏延曦眼前,魏延曦一愣,想也不想的就亲了上去,用舌尖描绘起他耳廓的形状来。

“唔……”

齐遥清只觉得有什么温温热热的东西触上了自己的耳垂,滑腻而柔软,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躲开,可魏延曦又岂会给他这个机会,当下将人拉的更近,轻轻把他的头扳过来,寻着齐遥清淡色的唇便凑了上去。

明明是深秋,可书房的温度却在慢慢升高。

可惜他二人这会儿情意缱绻,根本没料到此刻盛国公府里正在上演一场闹剧。

☆、第90章变动

“什么,你说齐思敏自己下轿子去了,还在雍王府门前大闹?她是想王爷想傻了不成!”

赵氏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大,盯着下头跪着的小厮,怒气冲冲的问。

“回……回夫人的话,二小姐她确实是下了轿,正在雍王府门口理论,说王爷负了她,要王爷给个准话……”小厮被她凶恶的语气吓了一跳,吞吞口水,畏畏缩缩的答道。

“真是反了她了!”

赵氏一巴掌拍桌上,一张脸气的通红,“明明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准出轿子,她是被鬼迷了心窍么!就知道丢人现眼!这下子把咱们国公府的脸面都丢尽了,若是老爷问起来叫我怎么答,嗯?”

她平日里一直刻意摆出一副谦顺恭婉的高贵形象,私下里耍阴招的表情甚少有人见过,如今乍然盛怒,那模样实在是可怖。

站在一旁的柯氏吞了吞口水,心中焦急万分。女儿也不知怎么考虑的,竟然真下轿子抛头露面去了,要知道在阑朝虽然民风开放,但这种追到人家门前要人家对自己负责的事情大多都是些没见识的小门小户干的,她齐思敏是国公府走出去的人,这么做确实是在往自己和国公府身上摸黑。

尤其王府里头坐镇的还是她名义上的兄长……

柯氏擦了擦额间的虚汗,虽然心中对赵氏畏惧不已却还是忍着头皮替女儿辩解了一句:“夫人话也不能这么说,思敏她应该也是急了,这才失了方寸。不若我们派人去把她叫回来,这样可行?”

闻言,赵氏冷哼一声,瞪过去,“叫回来?都这个时候了叫回来有什么用,她该丢的人早就丢光了!本来她安安分分坐在里头等王府把她迎进去什么事都没有,可她倒好,没事出来喊个什么劲,怕全京都的人不认识她,不知道她是国公爷的女儿吗?蠢货,真是蠢货!”

赵氏骂完齐思敏还觉得不过瘾,指着柯氏继续骂:“还有你这个当娘的也是没脑子,叫你跟她说的话一句都不听,要是国公府这次真栽在你们娘儿俩手上看老爷怎么整死你们吧!”

她声音本就尖锐,如今饱含怒意更是刺耳得很,柯氏被她骂的只敢低头垂泪,心中也是忧心不已。

本来赵氏得了皇后娘娘的意思,想办法让齐思敏进雍王府的大门,只要进了门,那未来的事就顺水推舟了。可是这雍王爷前不久才遣散一众姬妾,还对外放话说此生只要王妃一人,再不纳妾,这可愁死赵氏和柯氏了。

赵氏一向是个心狠的,见状便出了个主意,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让齐思敏悄悄坐轿子去雍王府,想办法让王爷出来亲自相迎。

只要王爷一出门,齐思敏从轿子上下来,把手往他手上一搭,再落点泪说些委屈的话,落在京都民众眼里事情便算成了。毕竟王爷连人家姑娘的手都毫不忌讳的拉了,可不就是有关系么!

当然,赵氏也知道,凭魏延曦那心高气傲的性子能亲自出来的几率不大,所以她还留了个后招,让那些跟去的随侍看着时间,倘若等了一个时辰以后还是没人搭理,便去跟王府的人讲,让人先把轿子放进去再说。

这样一来虽然不能让路过的人亲眼看见王爷跟齐思敏有接触,但好歹人进门了是不是?人都进王府门了,想赶出来就不容易了,届时王爷就算再生气也没辙,只能乖乖纳了齐思敏这房妾。毕竟女儿家的清誉做不得假,他雍王爷就算战场上再厉害也不过就是个人,敌不过京都的悠悠众口。

只是赵氏同时也很清楚,正因为女儿家的清誉做不得假,齐思敏才不能随意出轿,不然若是她既没看见王爷,又没进王府的门,那受到的就是众人的非议而不是同情了。毕竟放眼京都乃至整个阑朝都不会有哪家的女儿自己一个人跑到夫家门前抛头露面,指明了要人家娶自己的。

赵氏怕齐思敏脑子不够使,她出门前特意让柯氏叮嘱了一遍,自己又叮嘱了一遍,让她看准时机,在没见着王爷的时候千万别出轿,哪晓得闹到最后这个蠢货还是干了蠢事!

赵氏气的心肝疼,她倒真不担心齐思敏的闺阁清誉,毕竟又不是她亲生的女儿,往后过的是好是坏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气是气齐思敏不听她的话,莽撞行事,败坏了自己的清誉也就罢了,这么一来还把盛国公府的名誉都搭了进去,只怕明日街上就要开始传,盛国公府的小姐如何如何不检点,竟然有胆子跑到雍王府门前去大吵大闹之类的。

关键这事还是瞒着齐萧肃进行的,一想到齐萧肃回来时听见满大街的传闻,赵氏就觉得头疼。

“那……那该怎么办,夫人,咱们不能看着思敏就这么把自己的声誉毁了呀,她日后还要嫁人的,实在不行不嫁雍王爷了,换个普通点、肯上进的就行了,只要能对她好,我也就满意了。”

柯氏说白了就是个披了虎皮的猫,别看她平日里牙尖嘴利,真遇上大事那是一点主见都没有,只能干巴巴的等着赵氏出主意。

但这会儿赵氏满脑子想的都是自保,哪还有心思去管齐思敏的死活,只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让那小厮去将人带回来关在院里,等老爷回来再处置。然后一边让人去宫中给皇后报信,一边酝酿着待会儿跟齐萧肃解释的措辞。

她本想着这事再不济都有皇后给兜着,实在不行就让齐颂锦想办法说服皇上再下一次旨直接把齐思敏赐给雍王,她毕竟现在正有孕着,皇上又一向纵容她,势必会点头。

这样做虽然丢脸了点但好歹不会威胁到国公府的声誉,能勉强将事情压下去,哪晓得传话的人去了还没两天,便带回一个震惊朝野的消息——

皇后被指认通敌卖国,已经被皇上禁足在凤来宫了!

“什么,禁足?”

当魏延曦上完早朝回来,带回这个消息时,齐遥清正在书房里整理书架,一听这个消息惊的手上一颤,一本厚重的书直接从架上掉下来,若非魏延曦及时伸手将他拉进怀里,只怕这会儿头都要被砸个大包出来。

“哎哟,你小心些,不就是皇后被禁足么,你向来与她没什么交集,如今更是离开国公府嫁与我为王妃,她的死活跟你没关系。”

魏延曦本就不满意齐颂锦对齐遥清的态度,如今见她被禁足还挺高兴的。他心有余悸的揉了揉齐遥清的额头,生怕他还是被磕着了似的,可齐遥清木然的被他揽在怀里,眉头不自主的皱了起来——

不应该啊,通敌叛国?齐颂锦怎么会通敌叛国呢?

虽然齐颂锦自从登上后位以后干过的好事确实不怎么多,还经常试图插手前朝,在臣民中的口碑并不好,可她再怎么说都是个女子,说些小野心肯定是有的,可要说她通敌叛国……

齐遥清摇摇头,他并不觉得齐颂锦会做出这种事来。

而且皇上这旨意下的实在太突然了,一点征兆都没有,他的心口突突直跳,隐约有种不好的感觉——

皇上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齐颂锦会突然被指认通敌叛国?我觉得……她应该不是个会做这种事的人啊。”

魏延曦有些心疼的看着怀中人紧皱的眉头,伸手试图将他眉间的褶皱抚平,可发现这人许是真的很着急,那些褶皱非但抚不平,还有种愈演愈烈的感觉,只能无奈叹口气。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们既然这么说了应该就有十足的证据的。这事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听说,不怎么清楚。我一般只管管边关的战事,关于京都和宫中的这些琐事向来是不问的,皇兄他手下养了不少大内高手,那新上任的大理寺卿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他们突然跳出来指认想必是寻到了齐颂锦的什么错处,这才胸有成竹。”

魏延曦这话确实不假,他手握三十万重兵,从来都只管边疆战事,宫中的勾心斗角太过繁杂阴暗,他没功夫也没兴趣去管。

不过这次一下子矛头指向皇后却是魏延曦没料到的,毕竟就民间的传闻和他们眼里所见的事实来看,魏承天确实很宠齐颂锦,甚至心甘情愿的放权给她,后宫前朝任由她插手也不管不顾,就像在特意培养她的野心似的。

等等,特意培养她的野心……

思及此,魏延曦也忍不住蹙起了眉头,觉得自己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几个月前,当他杀气腾腾的冲到宫中想要质问皇兄为何要莫名其妙给自己赐一个男妻时,季宏在崇明殿前跟他说的话。

季宏当时说:“圣上说,赐婚这件事上您受委屈了,但终有一日他会给您一个交代,定不教您今日的牺牲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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