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想问什么呢?
百里沭递给皇后一盒子七彩糖,臣想知晓皇后的秘密。
裴瑶没有去接,百里沭自己打开巴掌大小的盒子,自己取出一块橘子糖,轻轻放在嘴里咬了。
糖有些脆,咬在嘴里咯吱作响,裴瑶就接了过来,挑了颗橘子糖吃了,都说是秘密了,怎么能告诉国师。
糖味是橘子的,橘香很浓郁,裴瑶将糖盒放入自己的香囊里。
百里沭顺着她的动作一眼就看到了青竹香囊,太后爱青竹,日日几乎不离青竹,如今,皇后也喜欢了?
娘娘的香囊好生精致。她顺口说了一句,但没忘今日的目的,继续与皇后谈判,听闻皇后至今都没有侍寝,臣有办法让皇后早日侍寝。
裴瑶眼睫一颤,云鬓上的金凤步摇也跟着微微晃悠,国师伺候菩萨十五年,菩萨怜爱,或许就会得到和本宫一样的本事。
皇后出身尼姑庵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百里沭被说得一噎,皇后娘娘将臣当作傻子?
怎么会,就像你告诉我太后活了百年一样,我信你了,你也该信我。裴瑶状若无辜般轻笑,人的欲望归为色、权、财、爱、恨等,本宫一眼就可知晓,国师此刻心中无欲,而那日与你说话的毅安王贪权,本宫所言,可对?
百里沭被糊弄到了,倒吸一口冷气,直勾勾地凝视着面前怡然的小皇后。
太后常说她招摇撞骗,今日与皇后相比,她都甘拜下风。
皇后当真不愿告知臣吗?
本宫已经说了,是国师不愿相信,本宫也无话可说。裴瑶故作叹息,她朝着偏殿看了一眼,殿门是开的,丞相进去了。
她要去见太后。
皇后朝着偏殿走去,国师亦步亦趋跟着,不愿放弃这次独处的机会,继续哄骗皇后:皇后娘娘,臣的交易,您不满意吗?
本宫很满意,是国师自己不肯信,国师莫跟着本宫。裴瑶停顿下来,回身去赶走国师,国师为何这么粘着本宫?
百里沭被皇后说得脸色一红,臣好奇罢了,娘娘切莫多想。她对小皇后没有兴趣。
小皇后的身板太小。
丞相此时走出来,裴瑶趁机就进去了,若云挡住了国师,国师,您止步。
皇后进去了,我为何不可?百里沭不满,太后的身边的人何时学会看人下菜了。
若云不如若溪活络,面色严肃,没有说话,冷漠拒绝国师。
百里沭没有办法,只好在外面等着小皇后出来。
裴瑶小跑着入殿,踩着地板上的声音大了些,太后抬眸,皇后怎地过来了?
陛下召我过来的。裴瑶缓步走近,将香囊里的糖盒取出来,打开,放在太后的案牍上。
太后看了一眼,认识这是国师的手笔,她没有动,国师找你了?
找我了。裴瑶挑了一颗红色的糖递给太后,这回是直接递到嘴边的。
太后没有张嘴,似乎在思考问题。裴瑶不知她在想什么,猜测她害怕有毒,将糖拿回来自己吃了。
糖很快就融化了,一股玫瑰的香气就在嘴里迅速散开,她皱了皱眉,不好吃。
太后这才回神,低眸看着眼前的糖盒,初见百里沭,对方也是拿着糖来哄她,只是她不是皇后,不吃这一套。
殿内陷入沉寂中。
裴瑶对着彩色的糖发怔,陷入自己的思考中,很快,她再度吃了一块橘子糖。
橘子糖与玫瑰糖不同,这是硬糖,需自己咬了才会融化,含在嘴里短时间内不会化。
裴瑶含着糖凑到太后面前,双手按住案几,亲上她的唇角。
橘子糖的味道在两人嘴里炸开。
婉转厮磨。
裴瑶将口中的橘子糖送到太后的口中,迅速后退,没有作纠缠。
太后含着橘子糖,皱紧了眉头,太甜了,让人不习惯。而裴瑶睁大乌黑的眼睛,眼内绽放光彩,往后退了些,站直了身子,舌尖舔过自己的唇角,意犹未尽。
而太后的唇角上沾染着湿润的光泽,还有橘子糖的甜味,她许久没有尝过甜味了。
起初不适应,等糖全部融化后,又有些怀念。
太后扬首看着裴瑶。
裴瑶喜滋滋的走了,再待下去,太后就要生气了。按照以往占便宜吃豆腐的情况猜测,跑是最快的,等到下次见面,太后就不记得今日的事情了。
皇后跑得很快,一抬眼就没了人,太后拧眉,怎地就走了。
皇后带着糖走了,但国师百里沭还在,她让人去请国师进来。等人入殿后,开口询问:国师可还有糖了?
百里沭惊讶,太后又说一句:橘子味的,其他不要。
*****
皇帝身上的毒解了,胸口上的伤依旧每日作痛,疼得皇帝半夜都睡不着觉。
白日里皇帝就折腾人,晚上醒着就砸东西,宫妃们一反常态都不敢凑到他面前,就连玫夫人都称病不出。
皇帝见到国师却是一反常态地亲切友好,皇后被召去伺候几次,皇帝头顶上的泡泡竟然变成了蓝色。
裴瑶狐疑地回到自己的寝殿,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最后决定还是起来去找太后。
更深露重,裴瑶穿着披风,自己一人提着灯笼朝着长乐殿走去。
两殿相隔不算太远,一人走过去,还需一盏茶的时间。
黑夜不如白日亮堂,四处漆黑,风被吹得簌簌作响,裴瑶不害怕,反时而向周围看去。
宫道悠长,灯笼的光色太过渺小,只能照亮脚下的路,深一脚浅一脚,走到长乐宫的时候已是亥时。
若云正在宫门口与守门的内侍说话,远远地瞧见灯火靠近,自己多留了个心眼,朝着远处看去。
等了片刻,灯笼走到跟前,皇后的小脸也露了出来,一如往昔,笑盈盈。
原是皇后娘娘。若云这才松了口气,自从若溪不见后,她整日里提心吊胆,就害怕会出事。
她走过去,接过皇后手中的灯笼,朝她身后看了一眼,不免担忧道:皇后娘娘怎地一人过来了,也该带个宫娥才是。
夜晚漆黑,倘若遇事,连个照看的人都没有。
裴瑶习以为常,以前在尼姑庵里的时候,半夜起来做事也是常有的,妖魔鬼怪都是吓唬孩子的。
我不害怕。
若云笑了,目光落在皇后浅笑的容颜上,心里骤然高兴起来,您不害怕,可也会有歹人的。
那我下次带上青竹。裴瑶不和若云争辩,好心还是恶意,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一路走,她一面打量,装作不在意地问:怎地没有见过若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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