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就观察着姜婪的表情。
结果姜婪脸上既没有崇拜之色,也没有害怕。反而露出个有些怪异的表情来。他直觉似乎哪里跟他想的不一样。
果然就听姜婪迟疑道:可我听说的版本,跟你说的好像不太一样
我听说的是,泰逢当时是请了应龙帮忙坐镇妖管局,但应龙直接去挑了几个大妖的巢穴,抢了人家珍藏的财宝,引得几个大妖打上了妖管局大门
他瞅着陈画变得僵硬的表情,顿了顿,还是继续把剩下的话说完了:听说应龙和几个大妖化成原形在妖管局上空打了一架,结果弄坏了不少公共设施,还差点被普通人发现后来还是局长赔钱善后,所以现在妖族守则里规定原形庞大的妖族不准在市区化出原形,也不准妖族在非必要的情况下高空飞行。
陈画:
这个版本不是已经禁止流传了吗?小妖怪从哪儿听来的?
他僵硬地笑了笑:你从哪儿听来的?跟真相差的有点远呀。
姜婪心说是我四哥告诉我的!
狴犴自从广省一行和应龙结仇之后,就翻出了不少应龙的黑料,姜婪每天在龙宫无所事事,自然就全听进了耳朵里。
我从朋友那儿听得,也不一定是真的。他想起应峤最崇拜的就是应龙,疑心陈画不会也崇拜应龙吧,连忙补救道:其实应龙可能也没有传说里那么坏
只不过他越描补越黑,脸上生动的表情都变得干巴巴起来。
陈画本来是想套套他的话,最好叫小妖怪对应龙产生点好感,这样他就可以去应峤面前邀功要求加奖金了。
谁知道这小妖怪看着不声不响,竟然连应峤的陈年黑历史都知道!
他直觉后脖颈有点发凉,就听湖边一阵水响。下意识一回头,就看见应峤正从湖里上来,正冷冰冰地看着他。
陈画:
这么看我干嘛?
这坏话也不是我说得啊,我怎么知道这小妖怪还是个应龙黑呢?!
陈画心虚,干笑着迎上去:小应回来了啊?没受伤吧?我跟姜婪等在岸边,都担心的不得了。
说完不停朝姜婪打眼色:快去哄哄!
姜婪没看明白他的眼色,心里倒是更疑惑怎么应峤回来他一点都没察觉,难道是听故事太认真了?
他心里琢磨着事,动作就慢了一步。
落在应峤眼里,就变成了小妖怪忽然不关心他了。
明明下水前还担心的不得了。
结果他就离开的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全都变了。
应峤冷冰冰的凝着陈画,直觉是这个坏事玩意儿在中间给搅合了。
他越过姜婪,朝陈画比了个口型:
你奖金没了。
陈画:
我错了。
真的。
但是应峤已经不看他了,他弄干自己身上的水,对姜婪说:我刚才在湖底下发现了三只禁婆,其中一只被另外两只分吃了,只剩下个头,你看看是不是你遇见的那一只。
说完就凭空拿出来一个瞪着眼死不瞑目的禁婆头!
姜婪吓得后退了一步,不是害怕,是心虚!
他睁大了眼睛,心想不会这么巧吧?应峤难道已经知道是他把禁婆头给拧掉的,来兴师问罪了?
正迟疑着该怎么回答时,却见应峤将湿淋淋的头扔进了陈画怀里,温声对他道;抱歉,吓到你了。
姜婪见他并不像在质问自己,心里就松了一口气,连忙道:就是我见过的那只,不过我当时看见它的时候,它的头还没断呢。
他的神情特别真诚,就差握着应峤的手说,我真的没骗人了。
应峤点头:它的头是被同伴拧下来的。
应峤并没有怀疑他的说法,又道:我尾随另外两只禁婆去了逊阳湖,发现它们在逊阳湖底下养着一个巨大的卵。
他将自己在逊阳湖底的见闻给两人说了一遍。
湖底大概有十几只禁婆,它们在用活人甚至同族喂养那个卵。
那卵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那些禁婆全都十分虔诚地给用自己的血在喂养它,连通那颗被挖的黑色心脏,也一并喂了。应峤还在它们的巢穴里发现了四五具人类尸骨。
虽然不知道这些禁婆在干什么,但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
只是因为发现还有禁婆在外未归,他才没有轻举妄动。
它们似乎今晚准备将卵转移到别的地方,我们只要找到抓住时机,可以将它们一网打尽。
他说着转头看向陈画,眼底阴沉沉的:老板,我们最好今晚就赶去逊阳湖。
陈画头皮发麻,干笑:这么多禁婆,不如再叫几个人?
有小妖怪在,应峤肯定会划水。到时候岂不是他一个人对上十几只禁婆?
虽然也没大事吧,但不小心被咬上一口,回去补皮也很贵的!
应峤明为劝说,实则威胁:来不及了,我和姜婪会尽力帮忙。这些禁婆残暴狡猾,若是放跑了一只,以后就不好找了。现在趁着它们聚集在一起的时候,正好一锅端了。
陈画的笑容垮了,心里把这条小心眼的龙骂了一百遍,才重新端起笑容说:那现在就走吧。
三人出了公园,飞快赶往逊阳湖。
逊阳湖不同于青阳湖,它不在人口繁盛的城区,而是在荒僻的郊区。湖泊之外,尽是大片大片的农田。
三人下了车,在应峤的带领下找到了一片水域开阔的地带。
这一片都是地势平坦的农田,田梗上有农户建造了守夜的茅草屋,他们便就近藏进了茅草屋里。陈画使了个术法隐匿气息,他们从茅草屋敞开的门口看去,正好可以看到开阔的湖面。
应峤指着他做了标记的地方道:它们就在那片水域下面,很可能会把卵搬到湖面上来。
三人便静静等着。谁也没有再说话。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姜婪抬头看了看天空,墨色的天空中挂着一盘圆圆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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