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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妖怪不许单身——绣生(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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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婪轻轻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想说点什么安慰他,又觉得言语太过无力。

江迟并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

正因为他什么都明白,所以不必多说。

他不是不懂,只是心里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只有时间能慢慢淡化这些伤口。

边上的椒图上前牵起他的手,兄长一般揉了揉他的头,小声道:别怕,还有我们。

江迟抿着唇,缓缓点了点头。

一行人正要上车出发去殡仪馆,斜刺里忽然冲出来个女人拉住了姜婪。

你站住!

姜婪扭头一看,眉头就挑了起来,他将胳膊抽出来,拦住了皱眉欲上前的应峤。

是你?

姚母神情愤恨:是不是你做的?是你动的手对不对?

姚顺因为骨折,一直在医院住院。结果昨天晚上他忽然疯了一样要闹自杀。

有两次还伤到了帮忙的医护。

医院不得不采取了强制措施将人绑了起来,姚母心惊胆战地在病房外守了一整晚。本来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今天一早上,姚顺忽然好了!

他不疯不闹,说话条理清晰。甚至都不记得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发现自己被绑着之后,一个劲儿地让姚母把他放开。

姚母欣喜若狂,马上叫了医生过来查看情况。结果医生检查后根本不同意把人放开,说鉴于昨晚的情况,要做完检查再观察两天再把人松绑,以免再出现意外状况。

但恢复了意识的姚顺完全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会被绑着,在得知自己被认定成精神病后,更是不停挣扎叫骂,因为他的反应,医院反而更不敢将他放开。

姚母在外面听着儿子的哀求,一边是心疼,一边却又想起了姜婪之前信誓旦旦说要让他们做不了精神鉴定的话。

她越想越怀疑是姜婪做了手脚,又正好听见有医护提到李喜芳的家属过来了,就连忙找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龙龙:饕餮必须死:)

婪崽:?

第99章

姜婪眉头微动,昨天晚上他对付酸与去了,一时间还真没时间和精力顾得上姚家人。

没想到他还没找上门去,姚母却先找了上来。

姚顺的疯病好了?姜婪故作不解道:这不是好事?怎么你好像一点不高兴。如果真是我做的,你该感谢我吧?

其实姚顺神智清醒过来的缘由稍微一想便知道了,昨晚上酸与被他扎瞎了两只眼睛,又没了翅膀和腿,相应的控制力和影响必定会下降。姚顺估计一直被他操纵了心神,所以才疯疯癫癫。

现在酸与无力再掌控他,可不就得清醒么?

姚母被他反问的哑口无言,支吾半晌后道:你就是想让我儿子去坐牢,你才不会安好心。

姜婪脸色沉下来:犯了法坐牢不是正常?还是你觉得为了不坐牢,让姚顺一直疯着也挺好?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姚母:你如果想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帮你。

姚母吓了一跳,下意识退后一步:你敢!这是犯法的!你信不信我让警察来抓你?

你还是先操心操心姚顺的鉴定证明吧,我们这边可不会接受调解。姜婪无意与她纠缠,冷冷看他一眼,警告道:你要是对这个结果不满意,下次尽管来找我,我不介意帮姚顺把精神病给坐实了。

姚母还想再说几句,但对上他隐含威胁的目光,再看看旁边明显不好惹的应峤,犹豫了一下,到底退了回去。

几人不再理会姚母,上车之后往殡仪馆赶去。

李阿婆的尸体被送进殡仪馆中整理仪容,姜婪给钱爽快大方,化妆师很仔细地将李阿婆的遗容整理好,又换上新衣服,才让江迟进去见她最后一面。

跟逝者告别之后,他们站在外面,目送尸体被推入了火化间。

所有签字的流程都是姜婪代签,在接待室等了大约两个小时之后,工作人员捧出一个小小的骨灰坛给他们。

人死如灯灭,这小小一个骨灰坛,是死者在世上走过一遭的证明,亦是活着的人唯一的念想。

江迟接过骨灰坛,小心抱在怀里。

应峤开车带他们去了城外公墓公墓是殡仪馆一并给联系好的。

李喜芳本就是街边的流浪人员,靠捡垃圾维持生活,她没有亲人,也没有好友,唯有抚养长大的江迟与她相依为命。因此这场葬礼也格外的简单。没有太多花里花哨的东西,只有一张黑白遗像,一个瓷白骨灰坛,以及一束白色菊花。

江迟跪在墓碑前,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头。

再起来时,他眼眶有些发红,声音却很平静:奶奶,不用挂念我,安心走吧。

黑白遗像上的老人眼神沉静,默然望着他。

姜婪几人朝墓碑鞠躬,祭奠完毕之后,才离开了墓园。

回去的路上,江迟和椒图坐在后座,狻猊在坐他们俩中间,坐姿歪歪扭扭,一会在这个身上靠靠,一会儿在那个身上躺躺。

江迟微垂着头,垂下的发丝在脸上投映出小片阴影,叫人看不分明表情。

狻猊还以为他哭鼻子了,连忙扭着头去看他,尾巴有点不知所措地一摆一摆:你别哭啊。

椒图闻言也关切地转过头看他。

我没哭。江迟抬起头,眼眶虽然还残留着浅浅的红,却并没有流眼泪。

他尝试着扯动嘴角,露出个明显生涩的笑容。

这是他第一次笑。

大约是太少做出这样的表情,这笑容转瞬即逝,江迟很快又恢复了平日里习惯性的面无表情,只是浓密的眼睫朝下垂着,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良久,姜婪听见他说:奶奶不在了,我们的合同还作数吗?

当初姜婪说服他将李阿婆送去医院治疗时便说过,李阿婆的治疗费他出,而江迟则给狻猊椒图当玩伴,兼承包家里的家务。

但实际上,这些日子住在姜婪家,除了陪玩,江迟并没有太多机会做家务。

刚开始是他不懂,没想过怎么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以为签了合同就算数。但在姜婪家住了一个星期,他接触到了许多从前无法接触的东西,他像一块海绵,源源不断地吸收着外面的讯息。吸收的越多,他就越明白,当时姜婪说的话多半是哄他的。

之前奶奶要住院治病,他还能厚着脸皮假装不知道。

但现在奶奶已经走了,后事也有了妥善安排。江迟才终于问出了一直藏在心里的话。

还没说出口时他紧张万分,但真正说出来后,他便平静了。

他都打算好了,如果合同不算数了,他就回以前的小棚子去。

江迟下意识摩挲着藏在腰间的小布袋,那里面是放着的是他给奶奶治病攒的两百多块钱,之前没有用上,省着点用,应该也够支撑一阵子了。到时候再想办法找点事情做,把这段时间花的钱还给姜婪。

只是一想到要离开,内心深处便泛起丝丝缕缕的不舍。

不是舍不得这些天的好吃好穿,是舍不得那种暖洋洋的温暖感觉。这是他从前很少得到的,于是便万分眷恋。

他没抱太多期望地垂头等着姜婪的答案。

姜婪也果然说:不作数了。

他眼睫一颤,有种果然如此的释然。规矩搁在膝盖上的手指下意识蜷了蜷,江迟艰涩地说:医药费我会

我打算跟局里正式收养你,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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