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逢败退,只好去问狴犴。
狴犴眼下的伤口还凝着血渍,眼神阴沉狰狞:他做的混账事,他自己心里有数。你给我带个话,让他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他的!
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你们不说,我们不清楚情况,也没办法贸然定责。泰逢头昏脑涨,真是服了这两人。
但狴犴就是不说,咬死了就说应龙知道:他做了不要脸的事,有脸做难道没有脸说?你去问他去。
一个两个都如此难搞,泰逢也怒了。按了按额头直蹦的青筋,咬牙微笑道:那既然这样,谁先挑事谁负主责。你们先去把罚金交了,身份卡上的积分已经给你们扣完了,若是再有下次
泰逢脸色一沉:你们就自觉去深山老林待十年,打够了再回来。
闻言,狴犴和应峤互瞪了一眼,又双双扭过了头。
两人老实把罚金交了,剩下的扫尾和舆论公关就交给局里负责。
狴犴憋了一肚子火气离开了妖管局,纠结犹豫半晌,最后还是给大哥打了个电话。
他本来是准备自己解决掉应龙,但显然应龙并没有那么好对付,他只能找大哥一起想辙。
将来龙去脉在电话里说清楚之后,那头赑屃足足沉默了五分钟。再说话时语气都沉重许多:你太鲁莽了。
且不说应龙是不是那么好解决,就算你能解决了应龙,有没有想过以后老五知道了会怎么想?赑屃声音低缓道:老五这回是真动了心,我们瞒着他处理这件事,他以后知道了,说不得会怨我们。反而影响兄弟间的感情。
狴犴一时无言。他也不是没想到这一层,只是他一想到姜婪这么喜欢的人竟然是应峤,而且还被应峤编造的假身份骗得团团转,他就忍不住火气直往天灵盖冲。
弟弟再怎么独立,在他们眼里,也还是需要护着的弟弟。
更何况姜婪长年深居龙宫性情单纯,又从来没谈过恋爱;而应龙却是老奸巨猾诡计多端,骗个毫无经验的姜婪还不是游刃有余?
只要这么一想狴犴分分钟就控制不住想把应龙大卸八块。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就直接告诉的老五?他能受得了?狴犴气道:要怪就怪应龙太过卑鄙!
赑屃对应龙的印象也不太好,且不说他在外的风评,就说他跟应龙接触的几次,就已经十分不喜应龙的性格。
骄傲自负、目下无尘,脾性又暴躁易怒。并不是个值得托付的良人。
但偏偏在姜婪的口中,应峤简直千好万好,没有一点缺点。
反差太大,那多半便是装的。
至于他骗姜婪的目的,无非是骗身或者骗心。
作为兄长,赑屃肯定不愿坐视自家弟弟一头扎进陷阱里。
但就像狴犴说的,姜婪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应峤,都准备把人带回龙宫了,显然是非常认真的。如果让他知道这一切只是个骗局,他能不能接受得了,连赑屃也不敢轻易断言。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我这边先查一查应龙,你能脱开身吗?最好能暂时不让他们俩见面。然后再问问老八和九九中间的情形,他们整天跟老五待在一起,肯定知道的不少。
狴犴道:我已经让助理把我的行李送过来了,这事解决之前,我就住老五家里。
他咬牙切齿道:只要有我在,绝不会再让他们见面!
目前来说只能先这样,赑屃道:那就先按你说的做。但这事你做好准备,如果实在不行,只能告诉老五真相。长痛不如短痛。
我知道了。狴犴道。
兄弟俩达成共识,狴犴收起手机,略微处理了伤口后,才回家去。
中午时姜婪没午休,得知狴犴回了家之后,就匆匆忙忙地赶了回去。
回到家一看,就见他英俊的四哥眼睛下一道寸长的伤痕,顿时怒道:应龙干的?他人呢?我们去打回来!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狴犴现在难敢让他去找应龙,连忙将人拉住,道:他也没讨好,尾巴上鳞片都被我拔了。他不是讲究吗?拔了他的龙鳞,看他怎么讲究。
姜婪这才在他边上坐下,又问:你们为什么打起来的?
狴犴眼神一闪,不能实话,只能真假掺半含含糊糊地说:应龙脚踩两条船,还拿你四嫂当备胎,当牛做马地使唤他,我看着不爽,就去找他打了一架。
这话也没说错,姜婪这是新仇,陈画那是旧恨。
!!!
姜婪重点完全歪了:四嫂?我什么时候有的四嫂?你都没有说过。
狴犴:
他尴尬地以拳抵唇轻咳一声,不太情愿地说:还没追到。
啊?那不就单恋吗?
姜婪话说到一半急急打住,心想那四哥岂不是不就是备胎的备胎?
太惨了吧?
难怪要气到去跟应龙干架。
他用胳膊肘撞撞狴犴,安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
你说人家要给应龙当备胎,你这不也心甘情愿给人家当备胎么?
也没好到哪儿去啊。
狴犴轻哼一声,下巴微扬:其他的我看不上。
姜婪无话可说,看着他四哥目光都带上了心疼。
心想也不知道是哪个妖精,能让他四哥甘心做备胎。
四哥说得对,应龙可真不是个好东西,不喜欢人家还要吊着人家,脚踩两条船,渣龙!
***
应龙连打了几个喷嚏,看着自己尾巴上秃了一块的地方眼睛都红了气的!
陈画生怕他发疯,连忙安慰道:这点小伤不碍事,很快就能长出新的鳞片了,这段时间你不化原形,或者拿东西遮一遮,看不出来的。
小妖怪每天晚上都要抱着尾巴睡觉。应峤神情越发狂躁:没办法补上吗?这么丑怎么让他看?
万一小妖怪嫌弃他怎么办?!
陈画:
受了个伤还要秀恩爱,真的没必要了啊。
没办法补,只能等新鳞长出来。陈画并不走心地建议道:其实你可以借这个机会卖卖惨啊,说不定姜婪看到你的伤,不仅不嫌弃,还会心疼呢。
他的话一下开拓了应峤的思路。作为一条讲究的精致龙,应峤第一反应当然是把丑陋的伤口藏起来。但陈画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他迟疑了一下:你确定?
陈画敷衍道:嗯嗯嗯。
应峤于是试探地给姜婪打了个电话。
此时姜婪已经从家里回单位了,他去休息室才接了电话:怎么了?
我接任务受了伤。应峤的声音郁郁不乐。
一听他受伤,姜婪就紧张起来。心想怎么祸不单行,四哥受了伤,应峤也受了伤。
伤到哪里了?严重吗?
应峤卖惨越发熟练:尾巴,鳞片被个疯狗咬秃了一块。
听说是尾巴受了伤,姜婪顿时更心疼了。问他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