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没有保护好桑榆,让桑榆一次又一次地受伤,遍体鳞伤、受尽折磨。
“陆先生?”安娜尝试着喊出陆景瑜的名字,“陆先生您能听见我说话吗?”
陆景瑜这才回拢过精神,他偏转过脸,似乎才意识到安娜的存在,然而他的眼神始终是空落落的,再也不是安娜最喜欢的那种专注和深情。
安娜心脏绞痛,她不知道要说什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似乎很多余,她似乎就不应该开口,不应该开口打断男人的沉思。
“陆先生,很抱歉,真得很抱歉,先前珍妮找过我,但是我真不知道她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陆景瑜稍稍回神,他似乎才明白过来,眼前的女人到底在讲什么。
“你是在道歉吗?”他的语调干涩喑哑,“如果要道歉的话,你似乎搞错了对象,不是应该对我道歉,不是吗?桑榆还在里面,要道歉的话,就等到桑榆醒过来吧。”
也许桑榆会接受她的道歉,然而作为他,是不可能接受的。虽然他也没有资格去怪罪别人,毕竟罪魁祸首还是他,如果两年前他能阻止陆景行,阻止陆景行带走桑榆……
陆景瑜闭上眼睛,让自己从内疚中稍稍解脱出来,这种愧疚毫无用处,并不会真得帮到桑榆什么,只会消磨他的意志。
如今桑榆还在手术台上战斗,他也不能放弃自己,必须要坚持,必须要等待。
等待的过程显得格外漫长,然而好在结果可喜,手术顺利结束,医生也很快交待结果:手术很成功,幸好救治及时,才能避免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不过病人依然需要好好休养,你们作为家属,还是不能松懈。”医生再三嘱托过,陆景瑜跟丹尼尔都郑重点头。
桑榆在第二日的黄昏醒来,她缓缓睁开眼睛,陆景瑜觉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她似乎分辨了一会,才认出陆景瑜的身份,然后她慢慢地对陆景瑜露出一个笑容。
陆景瑜觉得自己再也忍不住眼泪。
“桑榆。”他轻轻握住桑榆的手,“桑榆我在,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
已经无法忍受了,没有桑榆的日子和生活,无法想象桑榆离开,也无法想象他的生活中没有桑榆存在。
他已经离开桑榆太久了,现在是时候留在桑榆身边,为桑榆遮风挡雨。
桑榆眨了眨眼,有眼泪从她的眼角低落,然后她也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深情凝视的两人都忽略了第三者的存在,丹尼尔沉默地看着这两人,突然明白了一个中文词汇:苦命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