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彬眼神微暗,表面上不动声色的放开了手,笑嘻嘻哄着他:好~
实际上已经不耐烦了,想直接毁了他。
当晚,训练队难得放假,梁彬又找沈河,带他出去转悠。
他好几次试着带沈河去九流,最终都没忍下心,又把人带出去了,是以沈河还一直以为那个地方只是吃饭喝酒聊天的,不知道背后隐藏着多么大的一个灰色世界。
沈河其实很喜欢那个地方,因为热闹。即使梁彬丢下他去跟别人跳舞,他也不会寂寞,只是在吧台坐着,就不断有人过来搭讪,调酒师还总是逗他说话。
虽然烦,却不讨厌。
只是这天,他喝的果汁味道有点不对,等他有点意识的时候,已经在一个肮脏的小房间里了。
意识迷迷糊糊不大清醒,迷惑中只感觉一阵奇异的香气,然后是又重又热的□□碾压过来
他怎么会允许别人靠自己这么近?沈河迷惑地眯起眼睛,却怎么也看不清,只是想推开那人的时候,对方似乎隐隐约约叫了他一声:小河
后来,他才知道那只是他自己的幻觉。
那天的一切,都像幻觉。
*
cut!
导演没等他们进行下去,就面色不好的叫了停。
柏栩川抹了把脸,疲惫道:导演,对不起我没演好。
非秦看了看他,摇头:你这是没演好吗?你这是没办法演。
柏栩川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情绪,郑重道:我
打住。非秦竖起一根手指,不在乎他想说什么,我信你以前演过,但忘了你没跟男人演过。
柏栩川愣了一下。
看来非秦是把他的不良反应当做了直男对同性行为的恐惧
他刚想辩解,却听一直在旁边默默看着的贺衍之淡淡道:这场戏放到后面再拍如何?
非秦侧眼看他,挑眉。
后面?
这场戏对于沈河的心理转变非常重要,如果放到更后面,已经变得更加阴暗的沈河还能呈现出那种懵懂的状态吗?
我是说。贺衍之轻轻建议道,给他放两天假。
非秦哼了一声:我本来就觉得
他顿了顿,果断道,这么办吧,小柏,你休息休息,找一找状态。衍之,你帮帮他。
柏栩川敛了敛眼皮,他心里很羞愧,对自己的表现不佳感到难过。
为什么就不能演出来呢,他问自己。为什么抗拒会自然而然呈现在脸上?
晚上下了戏,柏栩川在摄影棚外站了很久,盯着逐渐落下的夕阳,不知不觉蹲在路边,嘴里叼一根狗尾巴草。
双目放空,思考人生。
路过的工作人员都有点心疼了,曹媛蹦过来,手里拿两杯冰奶茶,递给柏栩川一杯:想心事呀?
柏栩川可怜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细细的哼气,中年少女曹媛女士一秒心空。
她简直想立刻回去揪着导演的耳朵,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打击这个努力而不得其法的小演员,人家明明已经很努力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她不敢。
她只能默默安慰地拍了拍柏栩川的肩膀,返身思考如何劝说导演修改剧本,删了这场比较露骨的床戏,换成比较蒙太奇的表现形式。
过了一会,贺衍之也下了戏。
他穿着沉星的标志老旧绿格子衬衫,领口规规矩矩扣到最上面一个,看起来又少年气又禁欲。贺衍之一边往外走一边想着什么,却听周遭都是窃窃私语声。
川川好像很难过。
导演今天骂他了吧,第一次。
没有吧,就是说了他两句。
好孤单啊嘤嘤嘤,我的美少年在夕阳下寂寞的背影,诉说着难掩的悲伤只想上去从后面抱住他,亲吻掉他的眼泪,告诉他从此以后再也不要难过,因为至少还有我!
贺衍之:
他瞟了一眼,最后说这话的竟然不是位年轻的女士,而是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士。
不禁肃然起敬。
众人只觉一阵风飘了出去,转瞬贺衍之就站到了柏栩川身后。
此时,柏栩川正叼着狗尾巴草,四十五度忧伤地仰望天空,自言自语:
也许,我做的还远远不够。
我应该去真正的红灯区看一看。
贺衍之停下脚步,眉头微皱。
没有必要。
柏栩川转过头:前辈?
他一说话,嘴里的狗尾巴草就掉了下来,微微张着嘴,颇有些不知所措。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自怨自艾会被听到。
贺衍之看着他,没有说话。
柏栩川局促地摸了摸后脑勺:那个,我就是想想
转念,他却下定了决心。
我觉得有必要。他说,我从未去过那种环境,也无法感应沈河的心境。衍之,我很想把戏演好,这部戏,这部戏你一定也察觉到了,我根本只能演好跟你的对手戏!
因为说得急切,额头上都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贺衍之怔住。
他轻轻叹了口气。
你要去吗?他沉吟片刻,径直道,那可不能这副打扮。
柏栩川睁大眼睛。这是同意了?
他心里立刻高兴了,抿着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你支持我了吗?
他完全没有这样想:其实贺衍之根本没有立场管他啊。
柏栩川现在的反应,就像一个得知可以去网吧的初中生一样。
只不过,他大概没有想过,初中生在什么情况下会被家长允许去网吧查询学习资料。
那就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