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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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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那个祸害作者:池翎

第6节

沈棠微微一笑,“如此美貌的女子,当是用来怜惜的,受不得气啊。”/br>沈棠如今一身素雅布衣,正是寻常江湖人打扮。那张脸英气有余威慑不足,看上去倒不像什么厉害角色。老道内心思量,竟是翻手入怀,掏出几张黄符。/br>站在一旁的谢景离注意到他的动作,垂在身侧的手掌悄然握拳,身后流魄剑鞘微微震动。方才他见此人身手,只觉对方不过是个虚有其表的货色,才放心让沈棠挺身而出。但见这人拿出黄符,分明是茅山的符咒之术,不由心下一紧。/br>若是说寻常比武,沈棠自是不会占下风,但要是与人斗法,他现在只会吃亏。/br>然而,沈棠的动作比他们都快。只见他闪身上前,竟是电光火石间就已经将对方手中的黄符抽走。/br>“你——”/br>“欸,莫急莫急。”沈棠退回原位,摆了摆手,又把黄符拿在面前仔细端详。/br>黄符上用朱砂绘得龙飞凤舞。沈棠虽不修符咒之术,但还是识货的。这几张黄符,看上去煞有其事,实则杂乱无章,半点效用也无。他端详片刻,沉吟道,“这种东西,我一炷香能给你画出几百张来。下次想要可以来找我,给你算便宜点,五文钱一张。”/br>“呸,我才花了两文!”/br>沈棠一挑眉,老道这才发觉着了他的道。四下乡民听言大惊,不由议论纷纷,七嘴八舌指责起他装神弄鬼。老道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淬了一口流年不利,转身便溜。/br>“等等,他收了我们钱的——”老道退出人群后拔腿便跑,乡民们这才想起来这道人还骗了不少香火钱,一时也顾不上这头,连忙去追人。/br>人群一哄而散,谢景离走上前来,面带温怒,“你就不能谨慎着些,若他真有些道行,你要怎么办?”/br>“他要真有些道行,还能不识得你我?更何况,不是还有你么?”沈棠随意将手中的符纸甩开,拍了拍手,满不在乎道。/br>“你这人……”谢景离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沈棠也没有理他,转身扶起了跌倒的阮苓。/br>阮苓稍稍整理衣摆,向着沈棠行了一礼,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不知公子尊姓大名。”/br>“在下沈棠。阮姑娘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br>阮苓又说,“不知沈公子可愿到小女家中做客,父亲若是知道公子救了我,应当也是想好好答谢公子的。”她的声音轻柔,语调不卑不亢,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闺秀之姿。/br>“不必,我们——”谢景离摇摇头,正欲拒绝,却被沈棠打断。/br>沈棠眼中带笑,“也好,正愁今日无处落脚,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br>“沈棠!”/br>阮苓面露疑惑,却很快收敛起来,转身对谢景离道,“这位公子是沈公子的朋友?家父好客,不妨就一道去小女子家中如何?”/br>沈棠瞥了谢景离一眼,正色道,“不,我们不熟。”/br>☆、阮府/br>阮家乃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大户,坐北朝南的宅院建构极为讲究,虽比不上都城中的富豪大宅,在这小镇上也是难得一见的。只是如今,这阮府却稍显冷清,从内到外散发着骇人的死气,也难怪会被那些乡民当做邪祟。/br>刚一踏进正厅,便听见一个声音怒斥,“与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出门,怎么又不听话!”/br>对方正是这座府邸的主人,阮苓的父亲,阮宗善。阮宗善衣着华丽雍容,明明是初秋之际,却披氅戴裘,似是极度畏冷。此刻他眉头紧蹙,脸上焦急之色未退,问责的话中透露出浓浓的担忧。/br>阮苓走上前去,柔声回答,“苓儿知错。可是……苓儿不过是想要去找大夫,却没想到竟会闹成这样。幸好有这两位公子搭救。”/br>“我说过了,寻医之事不需要你c,ao心。”阮宗善冷哼一声,向身旁的侍女吩咐道,“还不快带小姐下去休息。”/br>侍女连忙应答,扶起阮苓往内室走去。阮苓走过沈棠身边,朝他微微颔首,便离开了。/br>阮宗善目光移回沈谢二人身上,已是柔和许多,说道,“多谢二位侠士救了小女,今日便在府中歇息吧。”/br>“阮老爷客气了。”沈棠道,“只是方才听阮姑娘是想寻医,可是旧疾复发?在下这位朋友略懂医术,不知可否帮着瞧上一瞧?”/br>沈棠此话说得坦然,一板一眼倒真像那么一回事,谢景离却在一旁有些汗颜。/br>他那点医术还是跟着江子焕耳濡目染得来的常识,要他瞧一些寻常小病倒还好,要真遇上什么顽疾,根本是两眼一摸黑。想到此人前不久刚调侃过他那半吊子的医术,现在又竟然堂而皇之的吹嘘起来,心里止不住将身旁这人抱怨了好几遍。/br>“这就不必了。”阮宗善神情未见古怪,而是坦诚道,“实不相瞒,患病的并非小女,而是阮某人。而且,也不过是寻常病症,如今已无大碍。只是小女担心阮某身体,这才外出寻医。”/br>阮宗善这话明显是推脱之词,但沈棠也不再细究,而是点头应道,“原来如此……”/br>“带二位贵客去厢房吧。”阮宗善转头对下人吩咐道。/br>下人立即领着二人去了偏院厢房。阮府偏院有两间厢房,二人总算不用挤一张床。阮府虽是比不上万剑宗富庶,但经历过原先农舍及客栈的环境,条件瞬间显得优越了许多。到了这时,谢景离对于借住在阮府这一决定,心里才算认同了些。/br>他虽不是娇生惯养,但从小生活也算富裕,让他过了这么些天苦日子,多少还是有些吃不消。反观沈棠,对环境未置一词,刚到了偏院,便往院中的躺椅上一靠,像是在自家一般坦然地小憩起来。/br>谢景离独自坐在树下石桌旁饮茶,偏头看见沈棠优哉游哉的模样,终于忍不住问,“你到底怎么想的?”/br>“什么怎么想?”沈棠眼也不抬,心不在焉地回答。/br>“你别跟我装傻。这阮府上下都透着古怪,你难道不是想要cha手?”/br>“古怪?”沈棠道,“那你倒是给我说说,哪里古怪?”/br>谢景离看了沈棠一眼,不太明白他明知故问的意图,却还是如实答道,“这阮府上下布满死气,这么大个院子,竟连半点虫鸣鸟叫声都听不见。还有那阮老爷肤色苍白如纸,畏寒惧光,这府中下人亦是个个神情呆滞,只怕,都不是活人。”/br>“对,也不对。”/br>“何意?”/br>“你的分析是对,但结论不对。这里确实处处透着古怪,但他们并非不是活人。他们会说会笑,思维行动与常人无异,是有人施了某种术法,才让他们成了这副模样。”/br>“若是这样,最有问题的,不就是那位阮姑娘么?她还魂之事颇有蹊跷,可奇怪在于,方才你我与她接触,发觉她似乎并无异样啊。”/br>“有些东西,不能只看表面啊。”沈棠悠悠说完这话,仰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起来。/br>不能只看表面么……谢景离望向沈棠,心中不免一动。要说到不能只看表面,面前这人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么?/br>沈棠的来历,在仙门中一直是个谜。他七年前初入落霞城时,修为便已达到至臻之境。那时的他不过是个未满二十的少年,来历不明,功法自成一派,深不可测。/br>沈棠一身惹人称羡的修为绝学修真界有目共睹,更是惹来无数妒忌。所以,当他修为被废,不知有多少人幸灾乐祸。看着一个他们永远无法企及的人从神坛陨落、从此一蹶不振,那其中的快意恐怕只有那些人自己心里才明白。/br>可直到谢景离与沈棠相处这几日才发现,什么一蹶不振,哪有这回事?/br>昨日,沈棠一人面对数名ji,ng英杀手,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竟硬是凭着自身武功突出重围。若是换做谢景离,能不能全身而退还不一定。这人,究竟还藏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东西?/br>谢景离思及此,眼神却是暗了下来。他与沈棠结识已有七年时间,可以说,他是亲眼看着沈棠走到今天的这一步的。他自认对其已经足够了解,可现在看来,他像是从未看透过他。/br>谢景离没再说话,沈棠躺在藤椅之上,竟是有些昏昏欲睡。没有修为护体后,不仅体力受限,甚至还开始嗜睡,这可不是个好现象。沈棠这么想着,忽觉有尖锐之物破空朝自己刺来。没有杀意,却带着摄人的魄力。/br>沈棠下意识闪身避开,就见有什么东西朝他丢过来,抬手接住,竟是一根桃枝。抬头一看,谢景离手中亦是握着一根枝条,此刻正朝他直刺过来,用的正是万剑宗的剑术。/br>沈棠来不及细想,挑开对方攻势,后退几步无奈道,“这是做什么,我现在又打不过你,这样赢我有优越感吗?你还有没有出息。”/br>“对自己有点信心,你也不是必输不可。”谢景离勾着嘴角,手中动作却不停歇,行云流水,竟是将那枝条舞出了几分锐不可当的味道。/br>沈棠失笑。这不就是过去谢景离来寻他挑战之时,他对他说过的话么?现在被这人还给自己,这滋味,还真让他有些不适应。/br>不过虽然话不饶人,谢景离却并未用上全力。事实上,他此刻半分真气未动,只以剑术对敌,正是为了堂堂正正与沈棠打一场。沈棠看出这一点,渐渐也开始认真起来。/br>谢景离可以说他是一路看着沈棠走到今天,而沈棠又何尝不是。/br>七年前初见他时,谢景离不过是万剑宗的小少爷,虽有傲然天资,却终究与他相差甚远。谢景离不管不顾要与他挑战,他便爽快应战,再痛快地将人打败。/br>大概是将人欺负得狠了,看着那张俏生生的脸蛋涨得通红,紧咬着唇,泫然欲泣,饶是沈棠这般没心没肺的,也生出了几分愧疚。不过,沈棠那时性子还高傲得很,对对手也从不手软,便冷言说道,“你现在哭给谁看?眼泪可无法让人记住你。能让别人记住的,只有你手中的剑。”/br>谢景离将这句话听进去了多少,沈棠无从知晓。他只知道,从那时起,二人这梁子就算是结下了。/br>谢景离年年向他挑战,虽从未获胜,但沈棠仍惊叹于少年成长的速度之快。短短几年时间,此人从一个被仙门修士看不起的绣花枕头,成了天下剑术第一人,更是继任万剑宗,成了一派之主。/br>他用手中的剑,让世人永远记住了他的名字。/br>谢景离手底招式越发凶猛,竟是逼得沈棠无暇再思考其他。谢景离在修习剑术上,就像是在与他较劲一般,二人的每次比试,他都有突飞猛进的进步。而今年,他还未来得及与谢景离战上一场,便已遭人暗算废了修为。此刻与谢景离比试,竟也觉出对方的剑术更为ji,ng进不少。/br>可惜,若是他二人都能使出全力,不知该是何等光景。沈棠心中第一次生出了失去修为之后的叹惋。/br>二人酣战至僵持状态,动作已经快到r_ou_眼难以辨别,院落中花叶纷飞,四下尽是凌然剑意。/br>只是,沈棠终于还是慢了一步。/br>谢景离的枝条悬在他颈项间,形状姣好的脖颈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印。若这是把利剑,怕是已经割开了沈棠的咽喉。/br>“恭喜,第一次胜我。”沈棠轻笑一声,嘴角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br>“胜之不武。”谢景离面带料峭寒意,丝毫没有获胜后的舒爽心情。/br>方才沈棠与他一战,用的是剑术。世人都知武圣沈棠惯用武器为长枪,却鲜有人知,沈棠的剑术亦是一绝。这些年,谢景离以流魄剑圣闻名修真界,被称作剑术第一人,只有他自己知道,沈棠的剑术也并不在自己之下。/br>刚才,要不是沈棠最后关头招式慢了半分,他也无法抓住机会制服对方。若是他修为没有被废……谢景离心中不免再次起了这样的念头,他薄唇轻启,正想说些什么,却见沈棠手执的枝条无力地从他指尖滑落。/br>谢景离脸色一变,“你怎么样?”/br>他大意了,沈棠现在的身体状况尤为虚弱,与自己战至如此地步,这人的身体还受得住么?/br>沈棠没有说话,也顾不得捡落地的枝条,而是慢慢走回藤椅旁躺下。他的手,颤得厉害。/br>饶是沈棠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他,被称作一个废人绝对不错。一夜之间没了毕生修为,纵使他再怎么表现得若无其事,也无法忽视失去修为后日渐虚弱的身体。/br>“抱歉,是我任性了。”谢景离心底抽动一下,他走过来,迟疑许久,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对方仍在微微颤抖的手。/br>滚烫温暖的手心带来了一丝暖意,从指间一直传递到心里。沈棠垂眼看着二人交握的手,终究没有狠下心抽出来。二人没有说话,被他们搅得一片狼藉的院落内,霎时静谧。/br>“不怪你。”沈棠叹息一声,“我也任性了。”/br>“你的身体,不像是单纯废了修为这么简单。”谢景离眉头微蹙,“与我回去好吗?我帮你想办法,你为何就是不肯一试呢?”/br>“对于很多人来说,我没了修为,才是件好事。”沈棠敛去眼中稍纵即逝的黯色,顿了顿,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不说这个了,我要先回去歇会儿。哎,果然是老了,这么早就困。”/br>“你不就比我大两岁,老什么老……”谢景离小声说。/br>沈棠摆摆手,没再说什么。他攀着谢景离的胳膊站起身,转身朝屋内走去。谢景离想要上前去扶他,可对方微凉的指尖只是轻轻扫过他的掌心,便又决绝地离开。他的手僵在半空,直到沈棠的背影消失在厢房内。/br>暗地里,一双y毒的眼睛至始至终在凝视着他们。/br>☆、离魂/br>沈棠这一进去,便再也没有出来。黄昏时分,阮宗善派人来邀二人前去用膳,谢景离在门外左右唤沈棠不应,只好对主人家说沈棠身体抱恙,又吩咐了不要有人进去打扰他,独自前去。/br>阮宗善好客,听说谢景离乃是仙门出身,便拉着他一同畅聊。从修真之法,再到仙门轶事,一直聊到宴席散尽,就连阮小姐都说自己乏了要回屋歇着,阮宗善却仍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br>二人月下对饮,边喝边聊,一幅其乐融融之景。而此刻的偏院,却是倍感y冷。/br>借着月色,有人打着灯笼,轻巧地踏入偏院。推开厢房的门,内里是一片黑暗。昏暗的室内,有光影影影绰绰,照亮了床上静卧着的人。/br>沈棠猛地睁开眼,便看见床边立了个鬼魅般的人影,眼也不眨地盯着他。正是阮苓。/br>沈棠早有准备,此刻故作震惊状,起身问道,“阮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br>“沈公子……”阮苓面带愁容,将灯笼置于床榻边,映出了一张梨花带雨的面容。/br>沈棠见她的模样,连忙将人扶至桌旁坐下。“你别哭啊,我这人最见不得别人落泪。发生了什么?”/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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