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那个祸害作者:池翎
第28节
“蘅芜乃我门下修士,他遭人谋害,我会替他讨回公道。承轩在此立誓,我与沈棠不共戴天,定要将他亲手诛杀!”/br>祁承轩说完这话,却是将目光落在了谢景离身上。/br>虽说当初听从白蘅芜的建议废了沈棠的修为,但祁承轩心中多少念着点旧情,所以他离开后,他也并未为难,更不想于他为敌。他此时做出的决断是骑虎难下,但比起这个,他更加好奇到了这一步,谢景离又会作何选择?/br>谢景离几乎并未迟疑,当即开口,“人是在我万剑宗死的,万剑宗责无旁贷。万剑宗会全力帮助落霞城,追捕沈棠!”/br>此话一出,各家门派纷纷响应。而只有江子焕看见,谢景离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拳,指甲几乎都要陷入掌心。/br>“万剑宗弟子听令。”谢景离接着道,“沈棠身上没了传送法器,一定逃不远。所有弟子兵分四路,沿万剑宗四处出口紧密搜寻,不要放过任何线索。”/br>众弟子领命,谢景离这才回头看向祁承轩,“这个安排,祁城主满意么?”/br>祁承轩道,“谢宗主有心了。”/br>见谢景离已经表态,众人也无甚异议。只是各家在追捕沈棠一事上都想出一份力,谢景离只得又答应众人,近日便会与落霞城商议出最好的解决方法,这才安抚了各家仙门。/br>各家仙门陆续离去,谢景离又吩咐了派人帮落霞城处理白蘅芜尸身。待到一切处理妥当,谢景离与江子焕回到后山之时,天色已经大亮。/br>阳光在山头映出金光,驱散了晨雾。/br>清晨的竹林中极为寂静,谢景离与江子焕并肩而立,眺望远处景色,这一夜的变故在他心中不断涌现。/br>沈棠离去时的身影,恢复修为手握解语剑的英姿,还有,那个虽然青涩却无比缠绵的吻……/br>紧绷许久的神经松懈下来,随之而来的是胸口尖锐的刺痛。谢景离身形一晃,哗的吐出一口血来。/br>气血攻心。/br>“景离!”江子焕连忙伸手扶他,只觉对方浑身冰冷。/br>“我后悔了,子焕,我就不该带他回来,”谢景离闭上眼,声音嘶哑颤抖,似是压抑着莫大的痛苦,“我根本……护不住他……”/br>此时的万剑宗北边结界,漫山大雪飘飘扬扬,苍茫天地间,有一个暗红的身影缓缓行走其中。/br>他步履缓慢蹒跚,每走一步,都仿佛用上全身力气。刺骨的寒风几乎要将纤瘦的身躯刮倒,但他仍旧走得很稳,一步又一步,缓慢接近结界出口。/br>又是一阵强风袭来,他终于耗尽所有力量,脚下一软,颓然倒地。/br>沈棠以破尘枪支撑着身体,单膝跪地,细看之下可以发现他浑身都在发抖,却不是因为寒冷。为了能暂时恢复修为,他吞下了暂缓毒性的灵药,可强行压制的后果却是在药效过去之后更加剧烈的反噬。/br>汗珠顺着脸颊落下,消融在雪地里。沈棠的意识逐渐混沌,依稀听见一个声音传来。/br>“你疯起来,可真是不要命。”/br>沈棠早已没有力气抬头,失去意识前,视野中仅可见一片墨色衣角。/br>/br>☆、悬赏/br>沈棠醒来的时候身上还是阵阵发虚。他睁开眼,盯着头顶那方略显陈旧的墙壁看了半晌,才慢慢找回自己的意识。/br>他这是在哪儿?/br>“我还以为,你就此这样一睡不醒了。”一个略带讽意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沈棠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人是谁。/br>“不劳挂心,我命硬着呢。”沈棠出言反驳,却发觉自己声音格外嘶哑,不由干咳几声。/br>凌忘渊递来一杯水,沈棠接过饮下,这才舒缓了喉头的干涩。/br>“我睡了多久?”/br>“三天三夜。”/br>沈棠试着活动了四肢,除了有些脱力之外,倒也不再有什么不适。想来这三天里,眼前这人也没少替他p;gt;“这里是……”/br>“此处已经接近墨幽谷地界,不必担心。”见沈棠还想再问什么,凌忘渊却先指了指桌上的饭菜,“先吃点东西吧,边吃边说。”/br>沈棠这才意识到身上酸软无力多半就是因为几日未曾进食,也不再推辞,走到桌前大快朵颐起来。/br>“现在事态如何了?”沈棠问。/br>“你闹出了大乱子。”凌忘渊道,“昨日,万剑宗和落霞城联合各大仙门发出了声明,说你谋害落霞城修士,杀人夺枪,要在整个修真界悬赏通缉你。”/br>“事实啊,我的确杀人夺枪了。”/br>凌忘渊冷哼一声,“能被各家仙门共同追杀,除了魔教中人外,你也是古今一位了。”/br>“这没什么好嫉妒。”沈棠淡定回答,又饶有兴致地问,“对了,他们悬赏了多少?”/br>“一千两。”/br>长久的沉默,沈棠咬着筷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你说如果我假意被捕,赚一笔再逃走如何?”/br>“……”/br>感受到凌忘渊朝他投来的目光,沈棠连忙摆手,“开玩笑开玩笑,你这人可真没意思,不经逗。不说这个了,你怎么会来找我的,把我带去墨幽谷,不怕被怀疑么?”/br>“近日墨幽谷周边出了些事情,谷主派我先行离开万剑宗,回来调查。我救你只不过是顺路罢了。”/br>“顺路?你回墨幽谷分明应该往西走,怎么顺路顺到了北边去?”沈棠毫不留情的指出凌忘渊话中的矛盾之处。/br>他那时虽然因为药效消失而被反噬,但也没到神志不清的程度,离去的时候走的是哪个方向还是记得的。/br>凌忘渊也毫不掩饰,“那又如何?”/br>沈棠察觉不对,“你直说吧,想带我去哪儿?”/br>“找师父给你解蛊。”/br>“我不去。”沈棠想也不想的拒绝,“我要是去了,还回得来么?我才不会中计。”/br>“你别闹了。”凌忘渊冷冷瞪他一眼,“难道你真要等到毒性深入骨髓,直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如今蛊虫不过是早期,以后会越来越恶化,到那时,你该怎么办?”/br>“走一步看一步吧。”/br>沈棠的声音一贯的懒散,凌忘渊正想斥责,抬眼却看见对方眼底的神采已经暗了下来。/br>“还在劝我不要与老爷子置气,你这别扭都闹了多少年了,当真还是不愿回去?”凌忘渊忍不住问。/br>“还不是时候啊……”沈棠叹息一声,似是想到了什么,转头朝床边看去。解语剑正静静地靠在床头,隐隐发出柔和的暖意。/br>在万剑宗北部结界的雪山上,若没有解语的剑气护体,他根本撑不到凌忘渊找到他。/br>也不知那家伙现在如何了……/br>沈棠垂眸想了想,又道,“你方才说,你来此处是为了处理什么事情?”/br>此时的谢景离,正端坐万剑宗书房内,看着各方传回的消息汇报。但无论是派到何处去的弟子,传回的消息都是,并未发现沈棠行踪。/br>谢景离有些烦躁地按压着太阳x,ue,短短三日下来,他似是憔悴许多,脸上满是疲惫。/br>江子焕踏进书房,谢景离几乎是瞬间抬起了头,“可有他的消息了?”/br>认识这么久,江子焕还是头一回见他这副模样,失魂落魄,六神无主。/br>“没有。”江子焕摇摇头,果真看见谢景离眼中的光芒又暗了下去。他宽慰道,“这种时候,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br>“我何尝不知。”谢景离将手中信函合起来,“可是只要一天找不到他,我的心里就无法放下。他的蛊毒还未解除,那日一定是对自己做了什么才会恢复修为,我担心他……”/br>谢景离的话戛然而止,他不敢再想下去,而现下也不是他能胡思乱想的时候。/br>“凌忘渊的下落找到了么?”/br>那日凌忘渊的离开极为可疑,虽说墨幽谷只是解释为凌忘渊接到秘密任务外出。但这么多日下来,凌忘渊行踪飘忽不定,究竟有什么神秘任务也不可知。加之,谢景离又知晓他与沈棠关系密切,不得不怀疑,沈棠的失踪是否与凌忘渊有联系。/br>“这也正是我来要告诉你的事情。”江子焕抬手一挥,另一份书函落在谢景离面前的桌上,自动翻开,乃是一幅中原地图。/br>地图上,明显的标记着几个特殊区域。/br>“这是?”/br>“刚接到消息,中原各地出现不明黑雾攻击百姓。黑雾过处,百姓纷纷气绝而亡。派去打探的弟子回禀,乃是被吸食了ji,ng魂而死。”/br>谢景离一惊,“还有这事?那黑雾是什么,有眉目了么?”/br>江子焕摇摇头,“暂时还未查出。但我推测,凌忘渊提前离开万剑宗,多半也是因为此事。”他指了指西南部分,正是墨幽谷地界。“有消息显示,墨幽谷周围是最早发现有黑雾出现的地方。而且从如今发现的几个有黑雾出现的地区分布看来,似乎也是从墨幽谷朝外蔓延开来的。”/br>“是墨幽谷暗地里在做什么吗?”/br>江子焕敛眸,“此事暂时不得而知。不过那边群山环绕,消息闭塞,想要更近一步调查,恐怕要加派人手。”/br>“原来如此。”谢景离看着那份地图,眉头紧蹙,意识到了什么,“你与我说这个,不止是想让我派弟子前去协助铲除黑雾这么简单吧?”/br>江子焕笑了笑,“各家应该已经得到消息,前往各地铲除黑雾。但我以为,治标不治本。要想彻底除掉黑雾,还需从源头入手。除魔卫道本是我等修道之人的分内之事,宗主不如亲自前往调查,以表我万剑宗济世救人之心。”/br>江子焕指了指墨幽谷地界,意有所指。/br>谢景离若有所思,“墨幽谷么……”/br>从沈棠和凌忘渊几次交流看来,他似乎与墨幽谷有极深的渊源,他会去哪里么?/br>稍稍斟酌片刻,谢景离紧皱的眉头舒展开,点点头,“看来,是有必要亲自去一趟了。”/br>西南地区地处山岭,交通闭塞,比不了中原地区富饶繁盛,却另有一番风味。山脚下的一座小镇,三面环山,终年薄雾弥漫。此时天上下着蒙蒙细雨,整座山林静谧得有些凄清。/br>一只金翅蝶悄然飞过山间小路,落在村前一凉亭屋檐上。凉亭中,唯有一名卖蓑衣的老者。/br>不多时,薄雾中走来两个身影。两人均是江湖人打扮,头戴斗笠,一人小心谨慎,正经沉稳,另一人却步履闲散,不慌不忙。二人似是在山中行走已久,身上的衣服都沾shi了不少。/br>老者抬头看了这两人一眼,没有作声。就听见其中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br>“都追寻快半个月了,连半点黑雾的影子都没见到,你那追踪蛊莫不是坏了?”沈棠不满道,“将我们引到这什么鬼地方,这哪像是有线索的样子?”/br>“你要是着急,大可不与我同路。”凌忘渊淡淡回答。/br>沈棠撇撇嘴,跳进了凉亭,“我这不是无处可去么?索性帮你一把。”/br>“你分明是利用我来逃脱追捕吧。”凌忘渊毫不留情的戳穿。/br>各家仙门发出的悬赏可不是假的,就算是沈棠藏进了西南山岭中,也难免被各方修士盯上。要不是有凌忘渊在,这数十天里,他怕是都被抓到好几回了。/br>“我们俩什么关系啊,你帮帮朋友不是举手之劳么?”沈棠讪笑着,偏头去看亭中那老者的摊位。/br>“这位老人家,这几日,此处可有什么古怪?”他开口,已经不再是官话,而是换成了十分纯正的当地口音。/br>那老者依旧未曾答话,指了指面前的蓑衣。/br>“这可不巧,出来得急,我身上没有银钱呐。”沈棠似是有些苦恼摇摇头,又想到了什么,含着几分笑意道,“不过,我看老人家也并不是诚心要卖蓑衣。您这大晴天的,这条路往日又没人经过,您这是要卖给谁呀?”/br>沈棠这话似是打开了什么机关,眼前的老者突然跳起,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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