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翊微微笑了一下,说道“甄妃如何?”
“甄妃……”荀歧州吸了一口凉气,两片雪花趁机钻进了他的嘴里,冻的他齿间发寒,“甄妃她当时抽了你一顿。”
荀翊点了下头,轻描淡写地说道“是。”
荀歧州吞了下口水——那可不是普通的抽了一顿,是拿铜制的带钩抽的,每一下下去都能皮开肉绽,一顿下来背上没一块好的,连魏家家法都没这么吓人。
荀歧州当时作为“主犯”,自然挨了自己娘的一顿揍,但和甄妃一比,自己娘简直就是温柔体贴轻手轻脚。
他被母亲拎着去给甄妃道歉,恰好就看见了这么一幕。但最让他害怕的是,荀翊的背上看起来早已经伤痕累累,都是些陈年旧疤,也不知道他究竟受了多少这样的罚。
荀歧州的母亲显然也吃了一惊,连忙阻了甄妃。事情闹到皇后那儿,皇后问起时,荀翊却只说甄妃从未打骂过自己,背上的伤是自己小时顽劣不慎留下的,而此次受罚确实是因为自己做的不对,让母妃担忧。
“当时皇上背上的伤,真是自己跌的?”荀歧州小心问道“真的不是甄妃?”
荀翊看向荀歧州,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说“甄妃对朕有恩。”
“哎!”荀歧州愣了半晌,长出口气“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他端起酒盏“现在挺好的。微臣说句不好听的。”
他又停下了,荀翊问他“怎得不说了?”
荀歧州抿了下嘴,小心翼翼地说道“这可是皇上让我像以前一样的啊,我真说了皇上莫怪?”
荀翊“不怪。”
荀歧州灌下一口酒,说道“晋国公府是不是快没活干了?南边儿不是早就没什么了吗?”
荀翊闻言微微笑道“快了。”
荀歧州一抬酒盏,对着夜空“挺好的,天下太平,挺好的。”
雪丝毫没有停缓的模样,反倒是越下越大了,外面却渐渐的响起了鞭炮声,没有什么能阻挠人心中的火。
荀翊低头看着那青色瓷盏,突然想起,若是宁姝在,她会听到这瓷盏在说什么呢?
她那模样又慢慢的在他眼前浮现,她现在应当是不是已经回了房里?还是仍坐在院中看雪?她身子单薄,也不知会不会着凉。
荀歧州将酒盏搁下,说道“说起来,太后娘娘好像是要给我赐婚。”
荀翊抬眸看他“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