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摆摆手,别过头,一时间泣不成声:
“又问他,你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把你扔了。”
“扔”字说的很重。
谢母已经是勉强将这句话说出口,情绪再控制不住,像个小孩儿一样,哭得溃不成军。
谢父开着车,回头看了她一眼,无暇去顾及,只能渐渐放慢车速。
谢眈手忙脚乱地又去扯抽纸,为她擦泪水。
他自己都未曾想到,他会说这种话。
谢眈只能不停歇地去抽纸,一边安慰道:“大概是噩梦,您别当真。”
“梦由心生。”
他二人异口同声,如是说。
谢眈居然在这瞬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谢母终于撇过头来看他,脸上尽是未干的泪痕。
她最终还是压了下去,垂头一字一句极为痛苦地说:“眈眈,对不起……”
雪下的更大了。
沉寂了一路,三人的情绪都渐渐恢复了平静,谢眈体力不支,没有多说什么,回到床上便开始躺着。
莫名的情绪渐渐涌入,将他整个人淹没。
又冷又热,他被交织于其中,无比茫然。
不过片刻后,他听到了点细碎的声响,还有踌躇不定的脚步声,断断续续。
门还是被打开了。
谢父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稍稍调了一下空调,又摸了摸他的额头,为他掖好了被子,才转身出去。
谢眈全程闭眼,关上门后,外面传来了二人的对话声。
“眈眈睡了吗?”
“已经睡着了,温度似乎降了些,明天叫我的医生来家里给他打针。”
外面两人稍稍顿了几秒,一片沉寂。
谢母忽然开口:“明天我不回宣城了,叫小张帮我提前请了年假。等眈眈放假了,我想好好陪陪他。”
“我合同已经签了,明天到公司,也让Alice推一下事务。”
谢父继续说:“再给他请两天假,我前天抽时间给他们老师打了电话,老师说他对自己要求很高,学习压力很大。”
说着他略微停了一下,语气怅然若失:“可是阿洁,这些我们都不知道。”
一直沉默着,声音渐渐小了,脚步声也逐渐远去。
房中只开了一盏台灯,整个屋子里都是暖黄的灯光。
谢眈在被中捏住了睡衣袖子的一角,又忽然松开。
目光在屋里打转,不经意间就见到了被他随手放到一边的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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