锥生零的心情奇异的平静了下来,四周不断乱窜的力量仿佛感受到了少年的心境,那令人恐怖的藤蔓数量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暴走的力量开始回归少年的身体,等到周围的一切都恢复如初的时候,银发少年终于耗竭了体力直直的倒下去,站在一旁的安塞斯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少年,吻了吻他满是血迹的脸颊。
杜兰德扫视了一眼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黑衣人,圣德大陆虽然由南竹国和东林国统治着,但也有很多海盗,佣兵,杀手是连皇家都头疼不已的对象,今晚这批老鼠不管是来自哪里,这东林国,也万万不能再待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两章就要觉醒了!
☆、离开和逃亡
距离上次的袭击事件已经过去一个星期。
锥生零力量的暴走和双系精神力者的身份似乎更加坐实了生命之源的传说,所有人看着他的眼神除了原有的恭敬崇拜,更多了些无法掩饰的恐惧和小心翼翼。贪念力量的人在暗地里对他虎视眈眈,皇族世家对他处处警惕防范,明明身处这个世界,中间却像隔着一道隐形的薄膜,可以看到,可以听到,却永远触碰不到。
这种感觉很相似,就像当初身为吸血鬼猎人的时候,猎人协会从没给过他归属感,那里的人永远都在戒备他,一旦他彻底堕落就会毫不犹豫的消灭他,吸血鬼的世界他打从心底只有反感抗拒,更不可能去接近。他活在狭小的隙缝中,两边都没有他的生存之地。
但这次,不一样。
他并不是一个人。
锥生零在东林国遭到袭击的事情虽然让他暴露了木系的精神力,但那群从一开始就始终跟随他一路走下来的粉丝却依旧坚定的站在他那边,天天咬着小手绢在官博上为锥生大人打抱不平,话里明里暗里都在埋怨东林国居然那么容易就让外来的偷袭者明目张胆的进入了国土,根本没有安全保障可言,还是让锥生大人快快回南竹国吧。
杜兰德神情严肃的靠在房间的墙壁上,按了按突突跳的太阳穴,“上次是夜豹佣兵团,下次指不定又会出来什么人,过几天正好是朱蒂安王后的生日,安塞斯是一定要回去的,趁着这个借口我们现在就回南竹国,小零零是南竹国的人,怎么都比待在这里要安全多”
“我现在是交换生,而且并不是皇室的人,以什么身份去参加朱蒂安王后的生日?”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上次力量暴走陷入昏迷之后更是直接睡了三天才醒过来。
“哎——?”呆愣片刻,杜兰德以一种微妙的眼神盯了对方一会,恍然道:“小零零不会是害羞吧?儿媳妇参加婆婆的生日宴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锥生零觉得额头青筋都爆了出来,拿起沙发上的一个枕头直接扔了过去,“你才儿媳妇,你全家都是儿媳妇!”
刚刚还严肃的气氛一瞬间就消失匿迹了。
“这件事我昨天已经跟母亲商量过了,她也希望我们能回南竹国。”黑发男人揉了揉锥生零的银发,想安抚下对方难得炸毛的举动,奈何效果不佳。
“东林国的国王会同意?”不满的甩开男人的手。
“传说传的再真,只要一天没有证实,他就没有任何理由阻止。”
“我跟你们一起走。”门毫无预兆的被打开了,走进来的尤法无视了众人惊讶的目光,身后还跟着贺仁和班克。
“尤法”
“我作为纳罗家族的二少爷,参加王后的生日宴会理所当然。”尤法双手一摊,指了指身后的两人,“贺仁和班克会继续留在这里,你们不用劝我,这次我一定要回去。”他不是不知道这趟回程的路上危险重重,但就因为这样,他也想出一份力。
“锥生大人,万事小心,一路珍重。”橙发男人如此正经的语气让所有人一愣,可惜帅不过三秒,班克扑闪着眼睛,指天指地的发誓,“锥生大人!不论如何,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咩~”尾音上翘,完美的一张痴汉脸。
银发少年眼皮一抽,最后那个波浪线的咩是什么怎么回事?!
正如安塞斯所说,参加朱蒂安王后这个理由充足国王最终也不得不同意,前来送行的除了贺仁和班克,还有索拉,加伦夫学院的蓝色制服非常适合他,齐耳的金发在阳光下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他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熟悉的笑,从头到尾视线就没离开过银发少年。
几人站在飞行器前做简单的道别,最夸张的莫过于班克,一个异能者居然在旁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平白了增添了几分生离死别的惆怅感。
锥生零正要踏进飞船,就感受到身后一股拉扯力,身体不受控制的转了个180度的弯,一双温热的手抚上他的脸颊,抬头,撞进面前金发男人那一片蔚蓝温柔不见底的复杂眼眸,索拉毫不避讳直直的用视线描绘着少年的面容,仿佛要把对方的一切深深的烙刻在心里。
他比谁都明白,这一回去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再相见。
“小零,不论以后我是否在你身边。”男人的嗓音温润清雅,似要把这场无疾而终的单恋都融在此时的话语里,一字一句道:“我至你,是永远不变的守候。”
话音刚落,锥生零微微睁大眼睛,索拉不出意外的看到某个醋坛子翻天的男人从他身边不容迟疑的拉走了那个他爱的少年,那份埋藏心底的苦涩的爱恋终是没有说出口,他从一开始就明白不是所有爱情都是美好的,他愿把这份心动换成守候,如果哪天那个人需要他,他必毫无保留。
这一边,锥生零看了眼坐在身边黑着脸的男人默默翻了个白眼,安塞斯盯着脚尖闷声不吭,一心等着对方的安慰,谁知飞船都起飞好几分钟了,身边的人也没有要理人的意思,突然感觉肩膀一沉,他偷偷掀起眼皮瞄了一眼,只见银发少年闭着眼睛呼吸规律显然已经睡着了,皇子殿下一口血哽在喉咙,只觉得又气又无奈,却还是调整姿势让对方能睡得更舒服些。
“轰隆——!!”
巨大的声响让飞船上的四人一惊,整个机身开始猛烈的摇晃,冰冷的机械声不断发出警报:危险警告!危险警告!飞船0729号的防护罩遭到破损,已被三架外来飞船包围,请乘客做好逃离准备!危险警告!危险警告!飞船0729号的防护罩遭到破损,已被三架外来飞船包围,请乘客做好逃离准备!
尤法急忙看向玻璃窗外,三架黑色的飞船正在向他们进行猛烈的攻击,怎么都没想到刚出东林国的范围就遇到了袭击,良好的家教都让他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靠!这些狗/日的老鼠!”
“快!都穿好救生衣!在陆地上还能拼一拼,在空中只要飞船一毁,我们再大能耐都得跟着玩完!”杜兰德一边说一边动作迅速的把事先准备好的救生衣分给其他人,强烈的撞击让整个飞船都开始下降,四人打开急救舱的门,对视一眼,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身体急速下降的感觉着实不好受,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刮得脸生疼,感觉整个心脏都悬在半空中,快接近地面时,白色的降落伞及时撑起,四人刚落地就快速往反方向跑,空中传来飞船爆炸的声音,浓烈的烟雾渲染了大片天空,无数碎片砸落下来。
“前面就是北道森林的边界,我们往那里跑!”
没有飞船,只能步行,来到北道森林边界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这一路可谓是死里逃生,敌方人数众多,实力强悍,南竹国前来救人的缓军与杀手佣兵组织展开了激烈的战斗,而空中,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最先帮忙出手的是美食公会,大大小小的飞船在空中与海盗们火拼着,整整三天战况相当惨烈。
“这些海盗们简直无法无天,迟早有一天我要全部灭了他们!”杜兰德喘着粗气靠在一棵大树上,连日来的奔波逃亡让他那张一向阳光俊朗的脸上都是掩盖不住的疲惫,黑色制服早已破损不堪,身上的血迹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很是狼狈。
安塞斯没有说话,从小被当做未来继承人进行培养教育,他知道这些一向目中无人的外来者只能压制,却做不到连根拔除,因为哪怕有天真的一举歼灭了,日后也会重新站起来。
一向注意礼仪的尤法此时根本顾不上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说话的精力都没有了。
锥生零拿着仅剩不多的药膏和纱布,跪坐在地上小心的扯开男人胸前的衣襟,上次被袭击时安塞斯用空间领域一人控制四个八阶异能者导致能力耗竭,胸口被风暴刮出一道十厘米长的伤口,这几天的逃亡让他原本就还没有彻底恢复好的伤裂了数次,皮开肉绽鲜红的一条,令人看着就胆战心惊。
拿着药膏的手指不受控制的轻颤,锥生零定了定神,开始重复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的包扎动作。
森林边界到处都是尸体残骸,飞船爆炸的金属碎片,这一片俨然变成了修罗场,战况激烈时,浓重的血腥味甚至还会吸引住在森林里面的灵兽。
再这样下去,就真的如狄恩所愿,他们和那些外来者注定两败俱伤。
整个精神都崩到极点,任何轻微的响动都能让他们警惕,根本就没有休息过,连晚上都不敢闭眼,银发少年摸了摸手上的破晓,去东林国的那天他就一并把这把剑带了过去,坠下飞船之后更是没有离过身,他用力握紧剑身,心中总觉得不安。
安塞斯察觉到他的动作,抬手覆上对方用力到指尖都泛白的左手,正要说什么脸色却猛的一变,锥生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敌方的人,三十多个异能者,而且各个都是高手。
尤法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金色的精神力在他手中汇聚,杜兰德神情戒备,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攻击状态。
这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毫无胜算的苦战。
不仅人数不敌,战斗力他们四人只有安塞斯是八阶,而且都受着伤,可敌方显然是满血状态,并且有五个以上的八阶异能者。
杜兰德只觉得当时整个脑子都是麻木的,身体随着本能做出相应的动作,漫天绚丽的异能交织在一起,他们被包围在中心,像暴风雨中摇摇欲坠的帆船,不断承受着外来力量的打击,随时随地都可能沉没于海底。
他永远都记得当时三十多个异能者齐齐向他们发起攻击,强大的力量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冲向他们。
无法阻止,无法抗拒,无法阻挡。
那时候安塞斯为了救他们,用空间异能转移了异能的攻击路线,紧接着所有的攻击力都袭向了安塞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根本还来不及思考,就看到那个强大的男人在他们面前倒了下去。
直到很多年后,杜兰德都无法忘记当时命悬一线的感觉和那时候锥生零脸上的表情。
“安塞斯!!!”
耳边是谁的尖叫,锥生零一时竟分不清,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过往那些点点滴滴都像幻灯片似得在眼前播放,最后一幅画面定格在男人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样子,这个画面像一把厉刀瞬间就捅/进了心里,拖拽牵拉的剜掉一块肉,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连气息都几乎感觉不到的样子。
天空开始下雪,不着浓墨,淡淡的灰白,渲染着凄美和哀恸。
半径之内几乎都是刺眼的鲜血,那不断流失的血液就像在一点一点抽空男人的生命力,锥生零向前一步,整个人都开始颤抖,左眼看到的世界逐渐变成了阴暗的灰色,然后又被浓墨的黑色吞噬,最后渐渐被血色所浸染,整个左眼都变成了妖治的红色。
“啊——!!!”
“锥生!!!!”
原本明朗的天空突然阴沉下来,白皑皑的雪花刹那间变成了鹅毛大雪,凛冽的西北风发出尖厉刺耳的呼啸,杜兰德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银发少年,满脑子都只有两个字:完了!
生命之源,终究还是觉醒了!
☆、觉醒
天空暗沉的可怕,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凌厉风在树林中地穿梭着,发出一阵阵令人胆寒的声响。
雪越下越大,仿佛是扯碎了的棉花球,从天上翻滚而下,没一会四周就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似要把一切污浊都埋葬在雪下。
银发少年站在虚空中,炽金色的光芒从身上发出一圈圈的能量波纹,上空无数架敌方飞船瞬间化成砂砾消失匿迹。
“他他他觉觉醒了!”
“你有没有听到听到什么声音?!”
“怎怎么回事?大地是不是在晃?!”
“快跑——!快离开这里!!”
杜兰德和尤法怔怔的看着兵荒马乱的现场,不论是敌方还是缓军都在下意识的不断撤退,刚才还打的激烈的边界一下子变得压抑起来,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危险气息正在不断向这边靠拢,地面的震荡越来越大。
“吼——!!!”
震耳欲聋的吼叫震的人耳朵发麻,众人心里一惊,不受控制的后退好几步,瞪着眼睛惊骇的看着四周的情景,身体忍不住的轻轻战栗。
上千只灵兽在雪狼狐的带领下威风凛凛的占据了整个森林边界,它们就像一支训练有素的精兵,迅速的分成两派,一派守在银发少年旁边,狠厉的视线警惕的盯着这些外来者,俨然一副保镖的架势,另一派包围了整个边界,尽忠职守的站立在自己的岗位上,就连一些低阶灵兽都昂首挺胸,准备随时进入战斗。
“拥拥有生命之源者,万物生灵都将听从你的召唤!”
有人颤着声缓缓念出这个古老久远的传说。
似乎是为了证实他的说,下一秒,所有的灵兽都愉悦的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吼叫,声势浩大的回荡在整个圣德大陆。
“吼——!!!”
“吼——吼——!!!”
锥生零缓缓睁开眼睛,烈风撩拨,凌乱的发丝拂过眼睫,精致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淡漠表情,清魅的右眼是纯粹的紫色,血色的左眼画着繁杂诡异的图纹,异瞳让他有种惊心动魄的肆意的美。
那一瞬间四周突然静寂,灵兽们纷纷停止吼叫,非常人性化的低下头,整个姿态都异常恭敬。
四周的雪纷纷往躺在地上的黑发男人飘去,寒冰从脚下蔓延而上,没一会整个身体就被冰冻了起来,连带着那些不断流失的鲜血都被冻结,安塞斯能够暂时止住血让杜兰德稍稍松了一口气,下一刻他抬起头,一颗心又提了上来。
锥生零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眼神看着不远处昏迷的黑发男人,半晌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时一片冷硬的决绝。
“锥生!!!”察觉到对方用意的尤法咬着唇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少年。
“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踏进北道森林一步。”话音刚落,整个边界的人都被一股强大的冲力驱逐出了北道森林。
“小零,这是什么意思?!跟我们一起回去!!”
“一定要,救活他。”银发少年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往森林深处走去,漫天的雪花衬着他的背影更加孤寂冷傲,上千只灵兽恭敬的跟在少年身后,雪狼狐朝飞行能手白头雕示意,白头雕立刻把杜兰德三人驾到自己背上,毫不迟疑的飞往南竹国。
杜兰德脸色难看的坐在白头雕上,他知道小零已经做出了选择,安塞斯的伤耽误不得,能不能醒来他心里根本没底,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头一次感到束手无策。
尤法垂在两边的手蓦地攥紧,指甲在掌心印出一道道血迹,他忍不住回头望向那人离开的方向,锥生零似乎有感应,侧过头与他对视,左眼里的图纹发出诡异的幽光,少年轻启唇,用口型无声的说了一句话,转眼消失在森林深处。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划过脸颊,尤法顿时悲伤地用手盖住了脸。
「告诉安塞斯,我从没喜欢过他,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刚好过了12点,零,生日快乐,以后你的每一个生日我都希望能跟你一起度过。”
“零,可不可以试着喜欢我?”
“我想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每天醒来的第一眼就能看到你。”
“所有的喜悦我都跟你分享,所有的苦难我都陪着你过。”
“零,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比一百倍的一百倍还要喜欢。”
“所以,可不可以试着喜欢我?”
锥生零停下脚步,雪花落在他脸上,冰凉彻骨,耳边似乎还回响着那个男人深情温柔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和执着,每一个字都结结实实的扎进锥生零的心里,浓烈的酸楚感,他忍不住捂住胸口,窒息般难过。
生命之源觉醒的事在短短几分钟内传遍了圣德大陆,整个北道森林的外围都被下了结界,每天都有灵兽轮流看守,外面的人根本进不去。
南竹国皇宫。
达蒙校长站在殿外,看着这场似乎完全没有要停止的大雪,轻叹了一口气,“到头来还是觉醒了天意如此啊。”
“锥生零似乎做好了永远待在北道森林的觉悟。”其实谁都明白这是目前最好的决定,布鲁赫国王摇了摇头,“只是苦了那孩子。”
一听到这话,达蒙校长气的差点跳脚,恼怒的吹了吹胡子,“那孩子会这样,还不是被那些人逼得!人心贪念,迟早会有报应的!”
知道自己的老师在心里对锥生零的偏爱,布鲁赫明智的没有说话。
“安塞斯怎么样了?”问出了目前最让人担心的问题。
闻言,布鲁赫摇摇头,神情也带上了父亲对儿子的担忧,“要不是那个孩子冻结了安塞斯的血脉,当时那种情况等到了南竹国早就因流血过多”后面的话不说达蒙也明白,“伤得太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朱蒂安和贝伦卡这几天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都没怎么休息过。”
“那小子命硬的很,死不了。”
“这次可真的离死就差那么一步了。”布鲁赫对老师这种另类的安慰有点无奈,“我只是担心要是安塞斯醒了,以他对那孩子的感情”
“年轻人感情的事我们还是别掺和了,现在最主要的是接下来跟东林国的谈判。”
“要是锥生零一直在北道森林,那东林国也没有任何办法,但如果他回到南竹国,东林国就不可能坐视不管了。”生命之源的力量让东林国忌惮也是在意料之中,“只是,锥生零毕竟是我们南竹国的人,生命之源更是已经觉醒,他们不敢轻易得罪我们。”
接下来整整一个月,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妄图破坏北道森林的结界,却都被反弹了回去,无人能再踏入一步。
帝夫国王原本想跟南竹国弹劾生命之源的事情,但没想到锥生零那么早就觉醒了,并且还直接做出了从此住在北道森林的决定,生命之源布下的结界不知何时能破,他们进不去,也无法让锥生零从那里面出来。
南竹国的国民忧心忡忡,安塞斯殿下身受重伤迟迟不醒,锥生大人在北道森林了无音讯,两大男神变成这样,南竹国简直恨死了那些外来者。皇室之间暗潮涌动,纷纷不退让,但东林国白芍的粉丝却联合南竹国的粉丝,每天在皇家官博上咬牙切齿的留言,希望两国合作,打退外来者,救出锥生大人。
锥生零从双废一步步走到冰系异能者,这一路累积了不少崇拜者,白芍的身份一曝光,他在整个大陆的粉丝达到了非常庞大的数量,这就导致了这个月网络系统隔两天就会瘫痪一次,让工作人员叫苦不迭。
偌大的宫殿里,欧式风格的大床上躺着一个修长的身影,男人脸色苍白,黑色的发丝泼墨般的散在枕头上,额头上绑着白色的纱布,面部线条犹如艺术家雕刻出来一般的完美,然而那双眼睛却始终闭着,只有胸口轻微的起伏证明男人还有生命迹象。
朱蒂安王后看着自己一向骄傲的儿子此刻却不省人事的躺在床上,心中伤痛无比,她转头看向窗外,今年的冬季比往年冷的多,这奇怪的雪更是断断续续的下了一个月,寒风吹过,能让人觉得置身在冰山中,也不知道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朱蒂安王后,我们来看啊啊啊啊啊!!”门被打开,杜兰德的话卡在一半,朱蒂安王后不满的皱了皱眉,顺着他的手指就看到了自己儿子睁开了眼睛,她连忙站起来,微微颤抖的声音掩饰不住里面的惊喜,一连串的问道:“安塞斯,儿子!你觉得怎么样?头疼吗?有没有哪里难受?”
门口的杜兰德,贝伦卡,尤法也纷纷快步走了进来。
艰难的睁开眼睛,首先入眼的是白色的水晶灯,全身都像被打碎般无力,这种虚弱的状态让安塞斯十分厌恶不喜,混沌的思维渐渐变得清晰,记忆也随之席卷而来,他猛地攥紧床单直起身,力气似乎在一瞬间回归身体,玛瑙红的幽深眸子死死的盯着对面的几个人。
“他人呢?”
“恩?那个小零他”杜兰德左右闪避着男人灼灼逼人的视线,后面的话却像堵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生命之源觉醒了,北道森林被下了结界,没人能进得去,锥生也不会再离开那里。”
尤法无视身边杜兰德不赞同的眼神,毫不避讳的直视男人的眼睛。
“这是锥生的选择。”
「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踏进北道森林一步。」
安塞斯微微睁大眼睛。
下一秒,他不顾身上的重伤起身朝门口走去,伤口牵扯的疼痛远比不上想见那个人的心情,只要想到那个人孤身守在北道森林,男人的心中就酸涩无比,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一个人在那边有没有好好吃饭?睡的可好?有没有想我?
他应该早点醒来,早点过去陪那个少年的。
“安塞斯!你的伤还没好,你要去哪里?!!”身后传来朱蒂安王后担忧的声音。
“去找他。”
“大哥,还是先养好伤再去吧,我想小零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是啊是啊,安塞斯,还是等伤好了再说吧。”杜兰德连忙附和道。
男人没理会他们,脚步不停。
“安塞斯殿下,锥生是不会见你的,他让我带句话给你,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尤法心里一阵无力,这是那个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拜托他,他必须传达,哪怕这是一句如此伤人的话。
「告诉安塞斯,我从没喜欢过他,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房间的空气骤然下降,所有人都一下子哑了声。
安塞斯扶在门边上的手蓦地攥紧,浑身上下的血液仿佛一瞬间凝固了,十指冷得厉害,下一刻他猛的转头看向身后的尤法,眼神阴冷又尖锐,简直像在刮掉他身上一块块的皮肤,克制不住的杀意倾泻出来。
“你再说一遍!”
尤法当即一怔,完全控制不住身体的本能,出于一种自我保护的原理竟直直的往后退了几步,他惊愕的抬起头,男人眼中压抑的情绪像火山上的岩浆几欲喷涌而出,尤法不再说话,因为他知道,现在任何的刺激都能让这个男人失去理智。
那个被深爱的少年,只要一句话,就能决定这个男人的命运。
☆、交错的视线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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