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槐,你这次真得做错了。”薛山严肃地对她说。
“台下有人喊顶棚要塌了,那时候离柱子倒下还有十几秒。你为什么站在那里不动呢?”
盛慕槐嘴唇翕动,但最终没有说话。
“是,你还在戏中,戏比天大,这话放在平常任何时候都是对的。可是现在是舞台要塌了,你首先保证的是自己的安全。你是一个演员,你要靠你的身体吃饭,身体、嗓子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的!要是今天台子把你砸残了,甚至砸死了,你还拿什么再唱戏?”
“你这孩子很执拗,什么都要求自己做到最好,你爷爷包括我们凤山所有人都很欣慰。但是你不能一根筋通到底!这些话从你非要一个半月练成三张桌子跌扑的时候我就想说了,但你确实最后做到了,我老爷子也就没去讨这个嫌。”
“可是你看看你爷爷这个样子。他多么关心你,心疼你呀。你也不能让他担心。”薛山指着盛春说。
“对不起……”盛慕槐看着爷爷疲倦而无力的神色,又看看同样被折腾得不轻的凌胜楼和薛山,心里不好受极了。
“我没事。”盛春摸摸盛慕槐的小脑袋,盛慕槐更愧疚了。
“我以后一定会保证自己的安全的。”盛慕槐握住爷爷的手认真保证。盛春回握,苍老冰凉的手心里渐渐有了温度,他轻声说:“以后别让爷爷担心了。”
“嗯。”盛慕槐重重点头。
回到神岳庙,领导和负责人又向剧组镇重道歉了一次,承诺赔偿戏班三倍的酬劳,支付盛慕槐所有的医药费,以后临县有什么唱戏的机会,也一定优先考虑凤山京剧团。
盛慕槐和凌胜楼都没什么意见,让班主来决定,于学鹏也就接受了这个赔偿结果。
虽然已经是新社会,但他们这些非正式演员也还是四处漂泊,有人捧就鸡犬升天,没人看整个班子都要挨饿,没有较真的资本。
“毕竟戏班是吃江湖饭的,讲究个回头见,咱们也只能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能太较真。”于学鹏对他们两说,“这赔偿的钱我都给你们,等过年了再带你们吃顿好的,把这个惊吓补回来。”
第38章
从神岳庙回来以后,盛慕槐就一直躺在床上没有动弹,开始几天爷爷甚至不准她出门吃饭,把饭菜都端到床上让她吃。
痛是痛的,但在床上躺久了,无聊就代替了疼痛。
盛慕槐一天天憋得没办法,这年头又没有手机,只能看看书,好在还有系统可以听戏练戏,不至于把功夫都忘记了。
就这样憋足了一个月,临近除夕,盛慕槐才终于拆掉了石膏。看看骨折的地方都长得很不错,行走也自如了,爷爷却还要她减少活动量,等过了年再恢复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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