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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秘辛,估计也只有方岐生的寥寥几个心腹知道。

幸好也是聂秋,若是换了图谋不轨的人,指不定会趁此机会对魔教做出什么事情

聂秋的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将方岐生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你要找的这个人,一定对你很重要吧?聂秋放轻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以后,最好不要再把他的生辰八字告诉别人了,也不要再提此事了。

按方岐生的角度来看,他做的事情确实算得上天衣无缝,没什么好挑剔的。但是,聂秋可是重生了一回,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不过略略一算就能把事情看得通透。虽然可能性不大,如果这世上不止他一个人是重活了一次的,那么,他们都得小心行事了。

方岐生没想到聂秋会忽然说出这番话,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我知道了。

他大抵也是明白,聂秋知道他要找的人是谁了。

走吧,我们去吃点东西,等会儿还要去找徐阆呢。聂秋起身,率先向门外走去,心里却无奈地想到,他把话说得这么明显,只希望方岐生不会想要把他杀人灭口吧。

第34章、小鬼

夜半之时。

街上没有行人,空气中静悄悄的,偶有几声响动,也不过是风吹动树叶时的声音。

东南方,十里左右,依山傍水之处。

因为怕有房屋阻碍了视线,所以聂秋和方岐生是使了轻功,按照徐阆所说的方向,在屋檐上奔走跳跃。他们的动作很轻,落在瓦片上的时候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十里的距离,说不远也不远,说不近也不近。

没过多久,聂秋就看见了水与山水是凌烟湖,山是背靠湖泊的一座小山丘。

距离更近了一些,便能清楚地看见树影间有一个道士模样的老头,手里捏着一个酒壶,懒洋洋地靠在树梢间,翘起一只腿,眼睛微阖,似乎是在打盹儿。

衣袂翻飞间,聂秋和方岐生落在地上,几步走到了树下。

来了?徐阆闻声,勉强支起眼皮看了看他们,起身就要翻下来。

这柳树很高,徐阆一个瘦瘦小小的老头,倒也很灵巧,手一撑,顺着树干就滑了下来,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还颇有种侠客的风流不羁

只听诶哟一声叫唤,徐阆落在地上,把脚给扭了。

他疼得直抽气,扶着树干半天缓不过神。

尽管是在黑夜中,聂秋和方岐生还是看清了他因为疼痛而挤在一起的脸。

所以,你当初到底是怎么爬上去的啊?

聂秋和方岐生同时想到。

他们二人半天不说话,一时间就只有徐阆抽气的声音,他倒也不觉得尴尬,缓了缓神,把一头花白的乱发向后捋了捋,指了指不远处,别傻站着了,跟我走。

说罢,徐阆率先一瘸一拐地向山脚下走去。

聂秋和方岐生对视一眼,跟了过去。

山脚下,湿润的泥土中插上了三炷香,几乎要燃尽了,被风一吹就化作了香灰。

徐阆走过去,把地上的香灰在指腹间捻了捻,嚷嚷道:快出来!有话要问你!

本来就泛着寒气的夜晚,在徐阆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温度骤降,几乎要结成冰了。

按理说,聂秋应该看得见鬼魂的,然而他却只感觉到周围变冷了,并没有看见多出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看来,那只鬼并没有回应徐阆。

也许是顾忌有外人在,所以不肯现身?聂秋揣测ァ

徐阆自顾自对着空气说了一阵子,若不是气温有明显的变化,方岐生见着聂秋有些茫然的神情,几乎都要以为他又是在装神弄鬼了。

最后,还是徐阆先撑不住了。他恶狠狠地叹了口闷气,扬了扬手里的酒壶,拧开了盖子,霎时间,从酒壶中散发出了一股极其醇香的酒气,在空气中弥漫若不是短时间内不想喝酒了,聂秋还真想问一问他这酒是从哪里买来的,竟然这么浓郁醇厚,甚至比之凰在聂家喝的那坛子酒更撩拨人的心弦。

我数三声徐阆将酒壶微微倾斜,壶口对着自己的嘴,再不出来,我就喝了!

安静的黑夜中,只有徐阆倒数的声音在回荡。

也亏得这里离房屋还是比较远,而且打更人也不在附近,不然,明天说不定又会从哪里冒出一些古怪的传闻

等了半晌都没有回应,徐阆索性也不管那么多了,壶口往唇边一放,仰头就要喝。

只听见哗啦啦几声猎猎风响,将三人的衣服吹得鼓起,随即那阵冷风一卷,从徐阆半松的手中将那酒壶给抢了过去。已经拔出盖子的酒壶倒悬着浮在了空中,里面的酒水尽数流了出来,顺着地上还残余的香灰,迅速地渗进湿润的泥土里去了。

这时候,聂秋和方岐生才真正相信了徐阆的说法。

聂秋是因为,当这阵阴风出现的时候,他敏锐地感觉到了一股污秽的气息。

而方岐生,自然是因为他看见酒壶自己动了起来。

徐阆嘿了一声,把一直攥着的那只手朝灰换樱五指张开,撒了什么东西出去。

聂秋定睛一看才发现,那竟然是一把香灰。

只见那浅灰色的细碎尘土,纷纷扬扬地洒下,又好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一样,轻轻地覆盖在了它的表面上,勾勒出一个孩童大小的人形,双颊鼓起,看起来软软糯糯的。

那孩童模样的东西愤怒地晃了晃脑袋,呸了几声,想把身上的香灰抖掉,那细软的尘土却像是粘在它身上一样,任凭它怎么动,都没有甩下来哪怕一粒。

过了一会儿,它的气好像消了些,这才砸了咂嘴,好似在回味那壶酒的味道。

臭小鬼,早点出来不就没事了吗?徐阆笑骂ァ

作为一个弱小又可怜的鬼魂,我当然只能小心行事了!

意外的是,那被徐阆称作臭小鬼的鬼魂,说话时的腔调竟然意外的成熟。

转念一想,它作为一个鬼魂,或许已经保持着小孩子的模样在人间游荡许多年了。

小孩模样的鬼魂眼珠子一转,在聂秋身上停了半晌,他是天相师。

徐阆说道:这是我徒弟。

你还有徒弟?鬼魂嗤了一声,好吧。你有什么要问的?

它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语气又像个大人似的,和它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徐阆摆了摆手,向旁边走了两步,把身后的聂秋完全露了出来。

喏,是他有话要问你。

聂秋在鬼魂打量的视线下逐渐靠近,袖中的铜铃随着他的动作而轻轻摇晃起来,每踏出一步,那铜铃就会晃动一下,发出的清脆声响刚好能让他们都听见,却又像被无形的屏障所收束了一般,并没有远远地传出去,只是在他们耳中翻涌回荡。

鬼魂的眼神也随之变得冷了下来。

凌烟湖,是人挖出来的。几十年前,掘土填湖的事情落成之时,是否发生了什么?

他们明显地感觉到面前的鬼魂有一瞬间的扭曲,空气中的水汽好像结成了冰凌,冻得人面颊冷硬,穿透灵魂的刺痛感与不适让方岐生稍稍变了脸色。

然而,鬼魂的敌意却又在下一刻被铜铃声强行抹平了。

拿着这种东西来问我,可真是投机取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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