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三皇子和气道:小孩子贪睡也是应当的。他干咳一声,倒是五皇弟,怎么还没到。
这谁知道?
以往他不是来挺早的么?二皇子道。
六皇子嗤笑一声,现在越发不将咱们放在眼里了呗,前两日也实在是过份,他抢老大的倒也罢了,连二皇兄你的都一并抢了。
五皇弟本来就一直是这样,并不会因为大皇兄禁了足就欺负,当然也不会因为二皇兄得势就不敢动。三皇子道:他一向公平得很,谁的都一样。
也幸好我从不吃这砂糖桔,父皇本就没给我,不然我的估计也一并要被抢。
是啊,三皇兄自来待人和气,还从来没惹过他呢。六皇子道。
七皇子听到砂糖桔,想着他那里倒是有不少呢,甜甜的特别好吃,他呆会儿见过父皇,回去就让母妃给他拿。
六皇子还在嘲讽,这要不是我还住在宫里,恐怕也一并被他抢了,他家里又没几个人,吃得了?
那咱们是再等等,还是不管他了?
再等等吧!三皇子说:不然到时父皇觉得咱们没有兄弟爱怎么办。
我怎么觉得,以父皇对他的不喜程度,巴不得咱们跟他关系不好呢。六皇子说道:不如就先进去吧,谁知道要等多久。
三皇子还是说:我让人去宫门口看看,万一已经到了呢。
六皇子还有些不屑,不过看二皇子没开口,他也没在说什么。往旁边走了一步,把七皇子挤得险些没站稳,行吧,那就再等等。
过了一会儿,三皇子带来的随侍小跑了回来,给众人一一见礼。六皇子不耐烦道:行了行了,起吧,说说人到了没?
静王府的马车的确是到了,就在宫门口停着呢。那随侍紧接着就是:可没人从车里面下来,安静得很。
几位皇子:啥?
二三六三位皇子压根想不明白,这人是又怎么了,到了却不下马车,也不进来,搞什么呢?七皇子小小年纪就更不懂了,他眼巴巴的瞧着殿门口,想着什么时候能进去呢?
母妃说了,让他稍晚些来,不要赶太早,而且要跟着几位兄长一起进去。如果恰巧没赶上,就自己最后进去,不要抢先。
但他想见父皇,见完父皇就可以回去吃砂糖桔了,还能再睡一觉。
他们在这边得知的消息,里面的皇帝当然也知道了。他坐在那里叹了口气,然后问了句: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童仁大太监一张脸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这,老奴也不知道啊,静王殿下的想法,哪是奴才这种蠢笨的人能猜得出的。
皇帝冷哼一声,这不像老五的作风,倒可能跟那白云潜有关。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前两天砂糖桔的事情,也是因为他。
童仁大太监没有开口。
他知道皇上的想法,无非是知道了那个梦的真相可能是被人设计了。那么这些年待静王殿下就何止一句亏待了,更重要的是,皇上还亲自给赐了男妃。
这男妃偏生还不是个什么好的,一个纨绔子弟,天生好玩好吃,更尤其看着静王殿下还挺喜欢。
先前还带着很少休息的静王去庄子上呆了半个多月想想就扎心啊!
以前对白云潜这个男妃的人设以及作为有多满意,现在就有多不满意。皇帝固然是后悔的,但皇上哪里会错,错的只能是白云潜。
他怎么就不能好一些呢。
偏生这才初一,这位静王妃就又搞了这一出出来。别管这回真相是什么,皇上这也是硬安在了静王妃身上。
静王怎么会有错呢,在现在的皇上眼中,静王那是半点儿错都不可能有的。
别人不清楚,童仁可太清楚了,毕竟皇上昨天晚上也是一夜未眠,去了先皇后的宫里,在那里守了一夜。
而且因为这件事情,娴妃也糟了怀疑不说,本来借着过年的机会,大皇子就能解了禁足的,现如今也没有解。
如今见静王不来,其他人暂时也没进来,要照以往,皇帝早上人先进来了,今日却没说什么。直到外面来报,说是二皇子三皇子六皇子七皇子来了,这就是通报要进来了,还不满道:
这么点儿时间都等不起么。
罢了,让他们进来吧!
皇帝收起心神,做为一个宽容大度的皇帝,他怎么会因为儿子这么点儿小事就生气呢。但到底是心思不在这里,等人行了礼只勉强说了几句话,便让他们回去见自己的母妃去了。
那边白云潜睡了小半个时辰,眯这一下,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你就一直没叫我?
裴静深掀开了帘子,准备下马车了。
要换成别家,主子在这个时候睡觉,下人肯定也会提醒的。然而在静王府,静王只需要说一句,便不会有人再劝。
也因此,白云潜这一觉睡得还挺安静。醒后跟着进了宫,远远瞧见在他们前面,似乎有女眷在前面走着。
裴静深道:那是佟家的老夫人。
哦,白云潜想,原来是佟国舅的母亲,也就是那个佟天骏的奶奶。先前听酆无敌说,这一位说的话可不怎么好听。孙子干出那种事情,还觉得不是他孙子的错,是别人引诱。人家好好的良家女子,又不是春楼里面的妓子,你孙子是哪长了三头六臂,值得人家好姑娘多看一眼。
她这次进宫,是来看娴妃的?
裴静深点了点头,又道:也是为了佟天骏的事情。
难道这位佟老夫人觉得,现在风头已过,再求求情,佟天骏或许还能放回来?开什么玩笑呢,白云潜心想,毕竟大皇子现在都还被关着呢,一个佟家的人算什么。
当然就算大皇子解了禁足,佟天骏也不可能出得来。除非在明年秋后处斩之前,大皇子当了皇帝,那他说了才算。
裴静深道:她还没那么蠢,本来有点儿想法,看见大皇子现在的情况,也歇了下来。这次来,估计是觉得佟天骏在大牢里面实在太苦了。
白云潜道:到底是小少爷呢,恐怕自进去就没少有人照应着,还嫌苦。
没有。裴静深说。
白云潜:嗯?
裴静深道:没人照应,人关在刑部,刑部尚书是个铁面无私的,上回自个儿侄子犯了错,都给抓进去了。
为此家里当然也闹,但这位全然不拒。
因为他这个性子,在朝中没什么朋友,但父皇很信任他。
也因此这位刑部尚书六亲不认,谁犯错就抓谁,最看不得管些借着有些钱或者有些权就不把大牢当大牢的。都进来了还想吃好喝好的,做梦呢于是乎,佟家的东西,没有一次送进去的。
这也就怪不得佟老夫人大年初一就进宫来了。
当然,大皇子恐怕也是因为这个,当初在截到了要去告状的尤悦父亲时,才在撒银子不成之后,干脆将人打死了事。
因为他知道,真要告上去了,弄到刑部尚书的眼前去,佟天骏肯定好不了。要是个别人,他或许还不在意,等人告上去了一顿糊弄不就完了。
也是实在巧了。白云潜叹息道。
原本要不是撞上了大皇子,或许尤悦的父亲不用死的。他纵然中途可能会劳心劳力,还会吃些苦,但却完全可以替自己女儿讨个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