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耳洞虽然闭合了,但林听雨的耳垂上仍然能找到浅浅的痕迹。
陈澍没有戴耳钉的经验,更没有帮别人戴耳朵的经验。
他用微凉的手指轻轻捏着林听雨的耳垂,动作既生涩又笨拙。
找到耳洞之后,陈澍用蘸了酒精的棉签轻轻涂抹封闭的小口。
酒精很凉,林听雨忍不住嘶了一声。
忍一会儿。尽管嘴上这么说,但陈澍的动作却愈发变得轻柔。
等那小口在酒精的湿润下渐隐渐显,陈澍便用另一只手捏起耳钉,小心翼翼地穿进耳洞里。
啧。林听雨蹙眉,太粗了。
瞎说什么呢。陈澍不知道想到哪去,耳根烫了烫。
他定了定神,用指尖捻着耳钉,专注地往林听雨的耳洞里探。
你想什么啊?觉察到陈澍的异样,林听雨有点好笑。
他想去看陈澍此刻的表情,又没法扭头,只好练练嘴上功夫:我说的是你买的这个耳针太粗了,有点难进去。
陈澍绷着脸,抿紧嘴唇,忍住了想要把耳针整个直接戳进去的冲动。
来来来,我教你。林听雨啧啧道,一边捏着我的耳垂往外拉,同时一边转动耳钉,一边把耳针往里面插。
什么跟什么。
林听雨的话简直是胡言乱语,听得陈澍的脸绷得更紧了。
但他还是按照林听雨的指示,认认真真地做了。
在林听雨的悉心指导下,陈澍手中的耳针总算进了个头。
但叫人为难的是,耳针刚进了一半,又卡住了。
好像有层膜在里面,堵住了。陈澍皱了皱眉,不敢硬往里面挤,怕弄疼林听雨。
那是耳洞里面长出来的肉。林听雨说,没事,你直接用耳针把这层膜捅破就行了。
不疼吗?这对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奇怪,陈澍忍不住去看林听雨的表情,会出血吧。
果然,林听雨的嘴角尽是藏不住的坏笑:这么粗一根耳针戳进来,肯定会出血啊。
陈澍面无表情,却忍不住捏了捏耳针。
这人也就嘴上占便宜罢了。
横竖也还是要把耳钉戴上的。
虽然有些担心会弄疼林听雨,但陈澍还是决定速战速决。
手中的耳针戳破那层肉膜的时候,陈澍甚至听到了啪一声轻响。
尽管这一声让人听得胆战心惊,但耳钉总算顺利地戴进去了。
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陈澍拿过耳堵,正要给林听雨戴上,谁能想到,他的指尖刚碰到林听雨的后耳垂,便摸到一指湿漉漉的液体。
陈澍一愣。
他抬手一看,指尖竟然染满了血:
哎呀,没事。林听雨看了一眼,正常,用酒精擦擦就好了。
陈澍却很自责。
他拿了棉签,轻轻把血擦干,又用酒精仔仔细细地给林听雨红肿的耳垂消了毒,这才小心翼翼地把耳堵给林听雨戴上。
怎么这么郑重。林听雨摸了摸耳垂,低声失笑,戴个耳钉搞得跟初夜似的。
黑色的碎钻在他红肿的耳垂上闪闪发光。
那是一个字母C。
不得不承认,陈澍送林听雨的这个耳钉,其实是有私心的。
C是他的姓氏拼音首字母。
陈澍以一种近乎蛮横的方式让林听雨把他的姓氏戴在身上,借此满足他对林听雨永无止境的占有欲。
陈澍盯着林听雨的耳垂看了一会儿,没忍住,低头亲了亲他。
陈澍,抱抱我。林听雨说,从后面抱。
嗯。陈澍应。
两人在床上躺下。
林听雨背对着陈澍,陈澍依照他的意思,从身后用双臂圈住他。
拥抱时的温度是滚烫的。
林听雨闭上眼睛,一直焦虑不安的心终于找到了一个支点,停止了下坠。
饿吗?陈澍靠着林听雨的耳朵问。
温热的鼻息洒到林听雨的耳背上,有些痒。
不想吃。林听雨蜷缩在陈澍怀里,把后背整个交给他,声音懒洋洋的,想就这么抱会儿。
好。陈澍把他搂得更紧了。
两人就这么躺了一会儿,林听雨忽然笑了一声:十八岁结婚,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陈澍十九岁,林听雨十八岁。
听起来是大一岁,其实也就是几个月的差距。
林听雨的生日是一月,就在陈澍寒假回家那会儿。
他没有过生日的习惯,所以也没有跟陈澍说。
谁让陈澍过生日也没告诉他呢,林听雨有点报复性地想。
听到林听雨的话,陈澍立刻睁开眼,不满地收紧手臂。
他把脸贴近林听雨的颈窝,语气有些蛮横:你不想吗?
不是不想,我想得很。陈澍抱得太紧,林听雨艰难地在他怀里翻了个身,面朝着陈澍,我只是
你在担心我吗?陈澍看着他的眼睛,问。
是啊。林听雨抬眼瞧着陈澍,你的人生还很漫长,未来有无数个可能,陈澍,你确定你想好了要把后半辈子跟我栓在一起吗?
又来了。
陈澍蹙眉:你怎么又
我就是有点儿林听雨用额头抵着陈澍的下颌,你家里那边怎么办呢?
是我要跟你结婚,关他们什么事。陈澍低头去亲林听雨的眉毛,你又不是嫁给他们。
等等,为什么是我嫁给你啊?听到这里,林听雨抬起头,冲陈澍扬了扬眉毛,我们两个都是男的,怎么不能是你嫁给我?
都行吧。在这种问题上,陈澍并没有什么可以坚持的,只要你跟我结婚,让我叫你老公都行。
哎哟。陈澍真是好没原则一男的,林听雨啧啧起来:真的想好了?
嗯。陈澍搂着他,语气很笃定,你呢?
我也想好了。林听雨笑了笑,这辈子我不想再喜欢上别人了,真开心能跟你拴在一起。
我也是。陈澍又亲了亲他。
他们也就休息了这个晚上。
第二天,陈澍和林听雨还是一大早就起来,一起去吃了早餐,然后赶到了学校。
即将踏进学校大门的那一瞬间,林听雨还是犹豫了一下,停下了脚步。
毕竟昨天中午那个帖子已经传遍了全校
毕竟陈澍昨天当着全班的面公开出柜了。
林听雨向来对别人的目光不管不顾,但这一次,他还是有些犹豫了。
可就在林听雨迟疑的时候,陈澍的手忽然从后面覆了上来,很轻地推了他的后背一把:走。
林听雨转过脸,陈澍云淡风轻的一张脸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