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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人看到的环境中,晏榕眼底的阴沉与幽戾终于不再掩藏,皆数沉沉的落在了诸鹤身上。

因为身体原因,掩在锦被中的诸鹤睡得很沉,纵然小动物似的第六感使他不太自在的动了动身子,却终归还是再一次睡了过去。

晏榕的神色阴郁,心中原本只是构想的思绪在寂静的雨声中却一点点仔细勾画,跃然耳上。

他伸出手,修长有力的指尖上覆着一层从南疆兵戎归来的薄茧,也沁着放在因为攥紧拳而渗出的血。

那指尖细致而温柔的一点点抚过诸鹤的面颊,最终停在

他左眼下的那滴泪痣上。

晏榕的声音里染上了几丝带着欲的哑,又含着说不出的涩:“孤在南疆听过一个传闻,眼尾有痣,是因为前世你离去时……有爱你的人为你恸哭。”

他停了停,像是笑了一下。

“那个人是谁?”

“楼苍,相锦……还是孤?”

诸鹤不知是不是听到了晏榕的话,还是单纯觉得耳边有些声音令他无法休息,皱了皱眉,将自己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床边的人。

摄政王的身形本就偏瘦,近来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便越发脆弱的厉害。

锦被在榻上只隆起一个很小的弧度。

晏榕看着那个弧度,声音便又沉了几分。

“皇叔,为何有如此多人爱慕于你,如此多人……要与孤来争抢?”

诸鹤睡得甜腻,恍然不觉。

平日里那双撩人而明亮的眼睛安静的闭着,于是过分妖异的脸也变得乖巧起来,显得听话极了。

愈发让人……欲壑难填。

心中原本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终于在越来越大的雨声中落定,晏榕闭了闭眼,像是自我妥协后的放弃,又像是最终之欲的满足。

他的声音温柔的像是能随时飘散在夜风里,轻声唤道:“皇叔?”

诸鹤自然不会应他。

晏榕便弯了弯唇角:“皇叔,孤心悦你。”

诸鹤睡得安然自在。

晏榕动作小心的,仔细的,将诸鹤连锦被一并抱进了怀里:“孤会治好你。孤想……与你相伴今生。”

过分疲乏和三连客抽空了诸鹤的体力,他恹恹的往被子里缩了缩,对周遭的一切并不关注。

晏榕俯下身,在怀中人泛着苍白的唇上吻了吻:“孤便当做,你同意了。”

力道适中的手刀在诸鹤的颈后轻轻一砍,那副本就单薄的身子顷刻间便软在了晏榕怀里。

无人窥见的夜色之中。

已经长大的少年腰背皆是成熟的笔挺线条。

他站起身,仔仔细细将锦被裹了又裹,然后毫不费力的抱起了怀中在无数个日夜里心心念念的人,走出了那道曾经让少年时的他惊惧而厌恶的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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