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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陛下的唇与舌却轻易的撬开了摄政王的僵硬,带着侵犯步步逼近。

新史官呆在了原地,手中卷了大半的竹简一下松开来,噼里啪啦的掉在了地上。

原本沉寂一片的内殿便只有这一阵噼里啪啦。

陈子木吓得当即便跪了下来,颤抖着手去捡那地上的竹简,却半天都没能拾起来。

他慌得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手脚。

直到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替他取了地上的竹简,递了过来。

“抬起头,看着孤。”

陈子木还从未如此近距离的与这位即将登基的年轻帝王面对面交谈,他已知死到临头,抖抖索索的好半天才扶着地抬起半个头,嘴却颤得半天都没法吐出一个字:“陛,陛下……”

晏榕的眉目间依稀尚有几分曾经的清朗。

他低下头,一字字道:“你拿竹简来,想记什么?”

陈子木的五指在地上隐约抠出了血痕,抖着声音:“微臣,微臣按史册前,前来记录摄政……”

晏榕轻轻笑了:“皇叔好好的在这儿,既没有谋反,也没有离宫,你想记他什么?”

寒意早已经代替方才蒸腾的热意。

陡然之间,陈子木差点觉得自己听岔了声音,而在反应过来的下一秒,他整个人都一怔。

白毛汗爬上了史官的脊背。

才接任父亲之职不久的史官茫然了片刻,下意识的想向其余宫人寻求几丝关于真实的帮助——却发现根本无人说话。

就仿佛他自己才是虚假。

陈子木还未开口。

晏榕便已先皱了下眉,接着,幽声道:“为何不说话?难道是孤吓到了你,起来答话。”

陈子木伸手抓着地上的毛毯,好半晌才堪堪站了半个身起来,腿一软,又重新跪了下去。

这一跪便没再起来。

他朝晏榕猛地磕了数十个响头,直磕得自己头破血流,血顺着眼睛流下来,将面前的视线染得一片血红。

隔着血红色的帷幕再去看站在面前的人,年轻帝王像是与身俱来的温和与儒雅通通无影无踪,投出嗜血的冷意与杀意。

而温和的声音很快便从耳边传来。

晏榕端良道:“这是作何?爱卿快快请起,若是跑错了地方,回去就可,端不必行此大礼。”

陈子木只觉得遍体生寒。

他向后膝行了两步,抱紧了手中的竹简:“陛……陛下说的是,微臣跑,跑错了地方。谢陛下开恩!谢陛下饶命!”

晏榕笑了笑:“爱卿怎么如此客气,既然来错了地方,便快些回去,耽误了事就不好了。”

“是……是!”

陈子木猛喘了一口气,对晏榕行了大礼,转身便跌跌撞撞的往门外冲去。

他冲得太急,丝毫未顾得上看路,跑到正殿门口,正撞上进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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