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碗面,是城主亲自做的?!
城主竟然亲自给他做饭?
秦越觉得自己一颗心像是被扔进了刚刚烧开的沸水里,又烫又热,满腔的激动几乎要溢出来。
见他突然停了下来,苏秋延若无其事道:怎么了?
难不成这面看着就很难吃?
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不然他再去做一碗?
就在他难得踟蹰时,秦越却是坐了下来,迅速拿起了筷子。
面要趁热吃,不然就不好吃了。他声音有些沙哑,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起床的原因。
苏秋延也坐了下来,但是对面的秦越一直低着头,他看不见秦越的神情。
寥寥的热气中,秦越觉得自己的眼睛被熏得有些酸。
他的余光中扫到了城主的双手,那双手,或许这辈子就没有做过饭吧?
但是今天,城主却为他下厨了。
他刚想夹面,就听对面的城主道:这是长寿面,只有一根,吃的时候不要弄断了。
秦越的手一停。
长寿长寿,这是城主对他的期待吗?
这面可能太烫了,烫的连飘起来的热乎气都让他眼睛无比酸涩。
他不想抬头被城主看见,嗯了一声之后,就小心翼翼的吃了起来。
苏秋延有些紧张,等他吃完后才问道:好吃吗?
秦越道:好吃。
说完这句话,他的声音就微微变了:我还能再吃一碗吗?
苏秋延见他喜欢,松了口气,把自己的碗推到了他面前:吃吧。
魔尊捏着筷子,看着那碗已经不怎么冒热气的面。
长寿面吗?
或许他上辈子吃上一碗长寿命,就不会那么短命了。
他吃的很慢,很小心,等他吃完时,面已经完全没有热气了。
他抬起头,这时苏秋延才看清楚他的神情。
眼睛有些红,但是嘴角却是在笑。
苏秋延也笑了。
魔尊放下筷子,站了起来,走到了苏秋延的面前。
城主,我很高兴。
他俯下身抱住了苏秋延。
苏秋延一愣,或许是因为秦越的态度太过郑重,也或许是秦越的呼吸太过灼热,他竟然脸红了。
秦越他,今天十八岁了。
十八岁,其实也就比他小了不到四岁而已。
想到这里,苏秋延有些不自在的道:今天是你的生辰,当然要你高兴才好。
魔尊更加搂紧了苏秋延:那城主今天一天都陪着我,可以吗?
苏秋延道:好。
这下可以放开他了吗?
虽然秦越的怀抱很舒服,但他还是觉得不自在。
倒是努力吃完面的小金龙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好奇的停下了筷子:我也要抱!
为什么香香和大力抱的那么开心,但是却不把他加进去?
这不公平!
小金龙立刻飞了起来,像是一颗小炮弹,冲进了两人间的缝隙里。
魔尊见状就笑了,他的胸腔震动,声音低沉,和过去完全不同,像是一个成熟又危险的大人,他松开苏秋延,拎起小金龙:太调皮了。
苏秋延已经习惯了,秦越经常会这样,有时候稚嫩,有时候成熟,他也曾经思考过为什么会这样,甚至还怀疑过秦越是不是被夺舍了。
但是不管是观察还是试探,他都没有发现秦越的识海或者身体有什么异常。
甚至在平常的生活里,秦越的许多习惯都没有改变过。
他不喜欢吃酸的,但是六月果却不在内。
他能吃辣,而且再辣的也能吃,可是平常会顾及他的身体,跟着他一起吃清淡的东西。
他有些怕痒,虽然看不出来,但是一旦碰到了他的腰,他的眉头就会皱起来。
总之许多的细节都证明了,秦越就是秦越,从来没有改变过。
尽管他有时候,会觉得有两个秦越。
这种想法实在有些奇怪,特别是在他已经得到了确切的结论之后。
苏秋延抛开脑子里的想法,问秦越道:今天你想做什么?
魔尊道:想和城主一起,干什么都可以。
他在笑,识海里的秦越却在骂:你这个魔头,快放我出去!
魔尊本来也不想占据这一天的,但是他实在忍不住了。
他上辈子的十八岁,没有人知道,没有人陪伴,他可能正在饿肚子,可能在被人追杀,也可能正在杀人,但是这辈子,有人为他做长寿面,还愿意花一整天的时间陪着他。
他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
魔尊道,今天也是我的生辰,城主是为你过的生辰,也是为我过的。
所以上午归我了。
秦越眉心一跳,总觉得这魔头话中有话。
这明明是他的生辰,和魔头有什么关系?
魔头不会以为这样就能取代他吧?
秦越心里憋闷,骂了魔头一顿,但却莫名的觉得,魔头不是会想要取他而代之的那种人。
如果魔头想要这么做,恐怕早就做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难不成他和这魔头格外有缘,所以生辰才会是在同一天?
不对,他明明记得之前那魔头说过,他们两人的生辰都是冬天,但是为什么,他的生辰一变,魔头的也就跟着变了呢?
过去许多的细节,他并不是没有注意到,只是不愿意去深想而已。
比如为什么魔头和他口味一样,习惯一样,爱好一样,想法也一样。
比如为什么魔头在城主面前从来没有露过馅,即便城主也曾经探究过他们两人的问题。
比如魔头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对青州和青州附近的熟悉,这熟悉中透着一股许久没有回忆的陌生,但不管怎么说,魔头肯定来过这一带,甚至在这一带生活过。
再比如,他在传承中已经学完了有关夺舍的所有内容,根本没有他和魔头的这种情况。
不属于这个身体的神识,除非采取暴力的夺舍手段,不然怎么也不可能长久存在于这个身体的。
秦越越想越沉默,越想越不敢再继续深究。
直到城主把一样东西带到了他的手腕上,他才回过了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