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缙云非常虚伪的鼓了鼓掌:我现在知道钟小闻为什么那么怕你了,鬼见愁本愁。
鬼见愁横目过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严缙云反问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我是来找你的。贺泷说:你的颈环有定位功能,想找到你不难。
看来外面的那片雾气是单向结界,可进不可出,严缙云陷入深思,贺泷道: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还不是为了救你这个没良心的狗玩意儿!
这种话用嘴是说不出口的,严缙云冷笑一声:为什么?你自己不会想吗?
贺泷居然真的就开始思考。
白嫣然只能取死人的脸,你跳过杀人的步骤直接从尸体身上获取五官,投机取巧。他不紧不慢的推测。
姓贺的还不算蠢。
但是你昨天睡前明明还信誓旦旦的说要给我上坟。贺泷话锋一转:严潇,看来你也不是那么急切的盼着我死嘛。
严缙云:
就真的还蛮想把贺泷按紧棺材里封封死呢
他的尴尬没有持续太久,贺泷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塑封袋和一把瑞士军刀,长腿跨进棺椁,严缙云微微一怔,只觉得体面如贺泷跟这腌臜的死人棺材毫不匹配。
你做什么?他伸手拦了一把。
取东西。贺泷说:取完好走人,你在旁边等我。
你取?知不知道法律规定故意毁坏尸体、尸骨、骨灰的行为,涉嫌刑事犯罪啊!严缙云按住他的手腕,眸光掠过他手臂上青紫的痕迹,莫名的烦躁:知法犯法?
贺泷的动作停住,转过脸来深深的看着他:到底是谁在知法犯法?
严缙云:。
贺泷朝棺材外的那只断手抬了抬下巴,语气中竟然带了些软和:我已经给了尸体一刀了,再补几刀性质也差不到哪儿去,别闹了,听话。
严缙云张了张嘴,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了嗓子眼儿,干的发疼。
他要做就做好了,自己操什么心呢?真是找不自在。
随便你。他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我不管你了。
贺泷不甚明显的笑了一声。
放心,我很快的。
你快个鬼。
严缙云找了棵树靠背,忍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嘲:贺警官,男人不能说自己快!
我快不快你不清楚?贺泷头也不抬的回道。
严缙云:?
你在说什么壁画?
他发愣的功夫,贺泷已经搞定了,腿一抬跨出棺椁,将那个装着肉块的塑封袋折叠平整,又掸一掸衣服。
严缙云像是忆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臭着脸转身下山,适时黎明到来,天边浮现晨光,从高处看,缭绕在银杏山山脚下的雾气散去,蜿蜒平坦的街道直通服务区。
这趟来是对的,严缙云如释重负的想,再去一趟剧院将这些东西交付给白嫣然,这倒霉的剧情就算走完了。
走出墓园,他听到贺泷在背后喊他。
严潇,跟我走!
严缙云听到发动机的声音,一回首接到贺泷抛来的头盔。
你为什么会有摩托车!严缙云惊了。
钞能力,不然都追不上你。贺泷抓着车头,两条长腿撑地,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野性的美:来,上车。
有人主动要当司机,严缙云觉得自己没道理拒绝,于是套上头盔,一脚跨上摩托车的后座。
摩托的车身发出低沉的吼叫,疾驰而出,劲风拍打在头盔上发出轰然钝响,严缙云不得不低伏身体,脸几乎贴近了贺泷宽阔的背。
辛苦你了。他听到贺泷说。
少来。严缙云说:这事儿没完呢。
怎么?
我也说不清,就是感觉。严缙云的声音逐渐低下去:我到现在都没有找到那个杀人的家伙。
也许他不在我们当中?贺泷道。
不,他一定在。严缙云的瞳光凌冽:我感受得到。
那是来自同类的气息,就蛰伏在人群深处,以一种不为人知的方式。但他不可能永久的蛰伏,因为这场游戏就快要结束了,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钟小闻在酒店?严缙云问。
嗯。贺泷说:我跟她交代过杀人犯的特征,她会留意的。
杀人犯的特征?
严缙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
如果他没有那些特征呢?他喃喃道。
什么?贺泷没听明白。
戴罪者BUFF,这个BUFF可以是一切。严缙云急促而低微的自言自语,他猛地伸手掏向贺泷的腰间。
你做什么!贺泷吃了一惊。
严缙云没有理他,只是精准的抽出了贺泷的手机,屏幕锁一刷就开,严缙云愣了一下,没想太多,直接从贺泷的通讯录里调出了钟小闻的号码。
嘟电话成功拨了出去。
和他猜想的一致,他们仅仅是与现实世界中的人相隔绝,存在于这个维度内的两个个体还可以通话。
忙音响了许久才接通。
钟小闻!
那头响起一阵破碎的喘息。
严缙云心里咯噔一声。
钟小闻,我是伽马!听得到吗?他厉声道。
伽马伽马!那头翻腾了一阵子,像是躺倒的人艰难的爬起来,钟小闻一边喘一边断断续续的叫:贺队,贺队在吗?
在的,贺泷就在我身边。严缙云大声道。
那头的钟小闻哽咽了一下,嗓音因为过度惊恐而发颤:果然那个人果然不是贺队。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还会有人跟尸体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