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男主后宫的宠爱[穿书]作者:楚柒墨
第35节
山羊胡子顿时明白了这是谁搬来的救兵,顿时哼了一声,“学生犯错,就该挨罚!”
楚瑶啧啧两声,瞧了一眼一边坐着的霍白,眼睛眯起来,“学生犯错是得罚,但得看怎么个罚法,人都讲求一个赏罚分明,虽然说人心都是偏着长的,但作为夫子,您也不能太过偏心啊。”
她随意的抛了抛手里盛满水的水壶,浅褐色的眸子眯起来,“得,废话不多说,我就是撒野好了。”
她翻手将水壶摔在地上,“啪”得一声脆响,水液四jian,笑得猖狂,“人,我就带走了!”
一众弟子听得一愣一愣的,夫子的脸都气白了,颤着手,“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一句话,楚瑶哼了一声,“啪”得把堂门关上,然后朝门外还站在大太阳底下的夏歌拍了拍手,“行了,走吧。”
纵观全场的夏歌:“……”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夏歌绝望。
你他妈还不如不说呢……
“怎么跟个木头似的?”楚瑶侧头看她,“不想去喝酒了?”
夏歌目光空空的望着头顶一字南飞的大雁,拎着葡萄,声音飘飘,“啊,忽然想烤大雁,红烧的那种……”
行了,经此一役,她怕又是要在丹峰一炮而红了。
蓝瘦啊。
“大雁?”
楚瑶眯起眼睛抬头看,思索了一下,一敲手,“大雁没有,丹顶鹤行不行?”
夏歌:“???”
楚瑶:“剑峰上面有很多那样的,头顶红的那种,你见过吗?”
“没见过也没关系。”她顿了顿,“你要是想吃我给你抓几只。”
夏歌:“……”
谁他妈敢吃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啊!!会长寄生虫的吧?!
夏歌:“……不了,我开玩笑的,我们还是去喝酒吧。”
楚瑶:“随你开心啊。”
距离菱溪峰东面四十里开外有一座小城。
名唤冬青。
冬青城里的树都是冬天长青的树木,郁郁葱葱,城里的百姓也算是安居乐业,很兴盛了。
而夏歌想去的酒楼,名唤冬青酒楼。
下山随意,两个人都没换衣服,店家小二一见两人穿着菱溪峰的校服,顿时更加殷勤了,“两位想要点点什么?”
“要你们店里的竹叶青!”夏歌早就想好了,“其他小菜就随意了,多上一点酒,谢谢。”
两人找了楼上靠窗的位置坐下,夏歌手里的葡萄早在一路上揪着吃完了,舌头现在还是甜滋滋的,有吃的心情自然好,她弯起眼睛,官话说得也更虚伪了,“楚大人那么忙,怎么有空突然来找我?”
楚瑶单手托腮,轻嗤了一声,“我高兴。”
……这话没法接。
夏歌看窗外:“……哦。”
楚瑶瞥她一眼,少年两手托着下巴看窗户下面人来人往,他侧着脸,纤长的睫毛下是漆黑的猫眼,唇色嫣红,黑色的长发被红色发带束起来,露出了小巧的耳朵。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楚瑶总觉得这个人比上次看到的时候,轮廓要柔和了一些。
楚瑶忍不住嘲笑,“夏无吟,你怎么越长越娘娘腔了。”
……您可真是有话直说啊。
这话她还是没法接。
夏歌嘴角抽了抽,“哈哈,是么。”
楚瑶啧了一声,也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怎么长随便你,我就是想问问你,来不来剑峰?”
夏歌:“……”还真是来挖墙角的啊。
夏歌摇头,诚恳的说,“剑峰太累了,我吃不了苦的。”
“累?你居然嫌累?”
楚瑶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她,似乎是怎么想也没想到对方拒绝她的原因会是这个,随后一脸嫌弃:“你怎么又矮又废。”
夏歌:“……”这嘴怎么比小傀都毒。
……算了。
竹叶青上来了,又上了一些菜,夏歌一见酒,眼睛微微一亮,给楚瑶满上,“早就听说他家的竹叶青好喝了,你尝尝呀。”
楚瑶蹙着眉头让夏歌把酒满上,喝着酒,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来了。
“你有什么很讨厌的事情吗?”
酒过三巡,楚瑶有些微醺,她浅褐色的眼睛眯起来,望着酒楼外的斜阳,吹着微风,感觉又清醒了不少。
很舒服。
夏歌没醉,托着下巴也看外面,捻着花生豆,微风拂面,也觉得舒服至极。听到对方的问题,她想都没想,“当然有了,讨厌吃不饱,讨厌没钱,讨厌穷。”
楚瑶又灌了自己一口酒,浅褐色的眼睛泛着醉意:“……就这样?”
夏歌“嗯”了一声,“就这样吧,还能讨厌什么。”
或者说,除了这些,其他的,没资本去讨厌。
楚瑶“哦”了一声,“那我可真羡慕你。”
夏歌奇怪之余有觉得有点好笑,“穷有什么好羡慕的。”
楚瑶摇摇头,“有钱就不会吃不饱,没钱也可以去赚,一时穷困不代表永远穷困,你讨厌的东西都能改变。”
她顿了顿,看着夏歌,声音轻沙哑,“而且,你也有能力去改变。”
夏歌看着窗户外面,没说话。
“你讨厌的,可以去改变,而且有能力去改变。”楚瑶道,“可是我讨厌的,却是我没办法改变的。”
夏歌微微一怔,回过头来,去看她的眼睛。
少女浅褐色的眼睛映着窗外斜阳,又温暖又奇异。
夏歌在现代见惯了美瞳,又是穿到书中,自己也有能变成紫瞳的技能,一时间没觉得她这眼睛有什么不对,现在才恍然发觉,周围人的眼睛,都是那种非常纯正的黑色。
楚瑶喃喃,她伸手,慢慢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指骨青白,声音嘶哑,“我不可能改变我的身份,也不可能把我的眼睛挖下来。”
“这就是……我最羡慕你的地方了。”
第76章王命之眼
夏歌看着对方用力的手,忽然就很怕她一时冲动把自己眼睛挖下来,要是真这样,那她罪过可就大了,“喂,你喝醉了吧?还是没喝醉?诶,你可别冲动啊……”
“我没醉。”
楚瑶晃了晃,把手拿下来,雪白的额头上隐约按出了两个红手印,她撇开眼,轻嗤了一声,“你以为我是谁。”
夏歌:“……你是千杯不醉的大佬。”
她顿了顿,诚恳道,“……其实,真的挺好看的。”
微风拂过,夕阳西斜,天空宛若一块澄澈的湖泊。
楚瑶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下,不屑,“好看?好看能当饭吃?”
夏歌想了想:“虽然不能当饭吃,但是总归是招人喜欢嘛。”
楚瑶“啪”的将酒杯放在桌子上,杏眼里的光冷冷的,嘴角却牵起一抹笑,“哦?你喜欢?”
夏歌:“……”
这话依然没法接。
楚瑶看她一眼,嘲笑道,“看你那怂样。”
夏歌:“喜不喜欢另说,但是真的挺好看的。”
对方闭上眼睛,半晌没接话。
就在夏歌以为她不打算说话,就这么睡过去的时候。
楚瑶开口了。
“喂矮子,听说过,楚诗吗?”
她说话的时候闭着眼睛,扶着额头,看不到眼里一向的张狂与戾色,细密的睫毛染着窗外的光,竟然柔和了不少。
像是一只疲惫的野兽。
夏歌这几天野史看多了,脱口而出,“啊,那个土匪头子!”
楚瑶扶着额头的手一滑,头差点磕到桌子上,刚刚闭上的眼睛骤然睁开,她瞪着夏歌,“放……胡扯!”
夏歌回过神来,才想起来眼前这位好像是“土匪头子”的徒子徒孙,“……啊不好意思,楚王,是楚王。”
楚瑶:“……”
见楚瑶脸色不太好看,夏歌解释了一下,“前几天看了本野史,上面写楚王在菱溪峰做过土匪……嗯,那什么,虽然挺ji,ng彩的,但应该不是真的。”
“楚王那个时候应该是公主吧。”夏歌抓抓头,咳了咳,“我瞎看的,你别当真。”
楚瑶哼了一声,“其实,你也没说错。”
夏歌:“……哈?”
“虽然家里没有人承认。”楚瑶道,“但家祖,确实是做过一段时间的土匪。”
夏歌:“……”
瞧见夏歌一脸“我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的表情,楚瑶又觉得有趣,挑了挑眉,“那些野史虽然写的不错,但也不一定全对。”
夏歌惊讶:“楚王还真做过土匪啊?”
楚瑶道,“正史是楚诗幼时被劫匪劫走,威胁王室。”
她顿了顿,半晌又笑了,“但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公主在皇叔的帮助下,装作被土匪劫走,暗中屯兵,准备起义,掀了自己父亲昏庸的王权。”
夏歌:“……”居然还有这种c,ao作?
楚瑶:“你想听?”
夏歌点头如捣蒜,“想听想听。”
夏歌有点兴奋,她遍寻史书找不到的秘辛,现在有人愿意给她说,当然是恨不得揪着对方的衣领一问到底了,
少年看着她,眼睛亮亮的,很漂亮。
楚瑶微微晃神,半晌道,“……给你说说也没什么。”
“当时楚王体弱多病,找人算了命格,发现虽然身负王气,却没有称王之命。”
“那,你刚刚说……她不是有位皇叔吗?”夏歌挠头,“皇叔直接称王就是了,为什么那么麻烦。”
楚瑶瞪她一眼,“但是怎么说也不够名正言顺,公主是正统的公主,如果是公主坐上王位,那么便不会受人置喙,遭天下人口舌。”
夏歌“哦”了一声,“懂了,傀儡皇帝呗。”
楚瑶摇头,“那倒也不是。”
夏歌奇了:“难道那位皇叔还有什么天下太平的高贵情c,ao?扶持公主上位?”
楚瑶点点头,认真道,“嗯,有的。”
夏歌无语:“……那还真是少见啊。”
“对的。”楚瑶道,“当时楚怀王,就是那位公主皇叔,为了让公主称王,便到处招揽能人异士为公主改命逆天,但这样便触犯了天禁,没有人愿意这么做。”
夏歌:“逆天改命?听起来好厉害……那她成功了吗?”
楚瑶点头,“当然成功了,不然,哪里来现在楚王一统天下的传说。”
夏歌托腮,“但你之前都说了没人愿意了,公主是怎么成功的呢?”
楚瑶不耐,“我又不是神仙,怎么能什么都知道,现在给你说的这些也只是听家里长辈讲的……”
“哎呀你说嘛,你家的事啊,你肯定知道的。”夏歌扯她袖子。
扯着扯着,夏歌忽然觉得有人好像在看她,如芒在背。
她下意识的四下回头看,然而什么都没有。
……错觉吧。
等等,先把楚王的秘史问清楚了再说。
“那楚王后来怎么样了?”
楚瑶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死了。”
……没有人不会死的,几百年前的人当然死了,这真是一句废话。
夏歌眉头抽了抽,“那……怎么死的?”
楚瑶背书:“身献祭灵,楚刀横颈,自刎于无名坟前。”
夏歌:“祭灵……楚刀祭灵?”
楚瑶点点头,“没错,楚刀祭灵。”
传说中生于楚家的上古衣魅,楚刀祭灵!
等,等等?
夏歌难以置信,“自杀?可是她都称王了啊,达成自己的愿望了,不好好治理天下,为什么要自杀?”
楚瑶瞥她一眼,“你自己问她去啊。”
夏歌:“……”这话还是没法接。
不知为何,夏歌忽然想到了自己在老祖墓里看到的壁画。
难道……跟菱溪老祖有点关系?
但听刚刚楚瑶说的话里面,却是半句也没有提到老祖,像是这个人在楚诗的生命里,根本不存在一样。
楚瑶喝了杯酒,又喃喃道,“楚王死前留下遗言,遣散皇族,由【秩】管理百姓,各大家族各行其是,也绵延到了现在。从此皇气尽散,再无什么修道之人可干涉人间命理之说。”
夏歌想了想,cha嘴,“那个,我就问一下……菱溪老祖跟你家有没有什么关系?”
楚瑶瞅她:“有没有关系,我怎么知道。”
夏歌:“……”说的也是。
楚瑶哼了一声,又干了一杯,眼里有些醉意,“实话告诉你吧,我在家每天听的基本上都是楚王多么多么英明神武,打仗多么多么厉害,活得多么完美,我听过的,天底下最好听的形容词,都是从别人赞美她的时候学到的。”
夏歌:“那挺好的啊,有那么一个光耀家族的祖先。”
“可是我每次做错事,都得对着她那件破衣服磕头认错!”楚瑶似乎十分生气,脸颊涨红,“有时候我觉得我没有错,但父亲觉得我是错的,我就得跪那件破衣服!”
夏歌:“……”
“她就没有犯过错吗?!她就是完美的吗?!我明明没错,为什么要跪?!”楚瑶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拍,咣当作响,“老子翻了家族秘史,她再厉害,不也做过土匪吗!”
夏歌:“……”
“行吧,就算我没错,我也得跪她。”楚瑶缓了缓,又喝了一杯,浅褐色的杏眼里染着醉意和不甘,“她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又是我祖先,跪她也没什么,我也很佩服她。”
夏歌安静的听着,她觉得,眼前这个姑娘心底,对于自家的这位祖先,有着很重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