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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页:暗潮汹涌的局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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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文塞德举步在走廊上快速移动,最后停在一扇雕刻精美的门外,他站定后伸手敲了几下门,旋即得到回应:「是谁?」那是道苍老且沙哑的声调。

「陛下,是在下法文塞德。」法文塞德面对冰冷的门板恭敬的回说。

「进来吧。」得到允许的法文塞德开门而入,他马上把目光投射在坐在桌子后头的女人身上。

女人白发苍苍,满脸都是皱纹,身材瘦得只剩下皮包骨。虽然她看起来只是个老老垂矣的老女人,一点威胁性也没有,但光是从她身上散发而出身为王者的尊严就可以吓退不少人。

她就是日藤国目前执政的皇后。

「有什么事吗?」

法文塞德半跪在地,开始向皇后报告方才下属和他报告过的消息以及和菲因索利所讨论出的推论。他一滴不漏、毫无虚假的全告知给皇后知晓。

法文塞德说完后,偷偷用眼角馀光偷瞧皇后的反应,皇后明明听闻一连串的恶讯但就连眉毛也没动一下。

「陛下,我们撤退吧!」法文塞德在说这句话时不知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能做出如此沉痛的建言。

皇后没有给予任何回应,不管是赞成也好、斥责也罢,皇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带着看破一切的表情静静直视法文塞德。

法文塞德被皇后没有任何情绪的视线给牢牢定在原地,他紧张地冒着冷汗,他开始有点后悔自己不应该说这句话,刚刚听到菲因索利说这话时自己不知有多生气,不管情况有多么险恶也不该说丧气话。

可是在面对皇后就忍不住说出来,如果皇后真的没有办法打破现在的局势,那为了不要让士兵无辜身亡,撤退是最好的选择,法文塞德是这么想。

法文塞德发觉原来自己根本没有资格骂菲因索利,因为就连自己也是这么软弱无力。

皇后突然离开座位来到法文塞德前,后者因为半跪在地必须仰起脖子才能看清皇后的脸。

皇后上前拉起法文塞德说:「请起来吧,没必要对吾这么必恭必敬。」

「陛下?」法文塞德在皇后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法文塞德和皇后对望,突然发现这样直视皇后是如此无礼的事,赶紧低下头来。

「要是真的撑不住的话,汝等就从这里撤退吧。」

法文塞德已经惊讶到顾不得礼节抬头和皇后的视线对上,他感到不可置信,没想到皇后竟然採纳他的意见。

但在惊讶之馀,他隐约觉得皇后的话中有点奇怪,他纳闷地开口:「我们?」

皇后理解法文塞困惑的原因,她立即强调道:「吾会待在这里。」

「这怎么行!」法文塞德拉高音量,大声反对。

「吾心意已决,汝再说什么也没用。」

皇后见法文塞德还是不同意,她指示他看看这房间,这里是歷代统治者的寝室,皇后环视房内以感触良深的语气说:「这个国家、这个皇宫甚至是这个房间都是歷代先王们的血泪所打造成,他们把这辉煌的一切一代传给一代、永传不朽。现在这里即将迈入歷史,先王们的努力全都将葬送在吾的手中,吾怎么可以就这么逃走呢?既然无法和这骄傲的皇宫同生至少可以和它共死!说不定吾的罪孽就会少一点。」

「陛下……」法文塞德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只会侮辱皇后的决心,他放弃劝说

「吾在死前只有一个请求,汝愿意替吾达成吗?」

「愿意。不管是任何事,在下必定鞠躬尽瘁!」法文塞德以认真不过的态度高声发誓。

「是吗?那就替吾好好照顾吾女提亚吧。」皇后看着如此忠心耿耿的法文塞德,终于第一次露出欣慰的笑容。

「不需陛下拜託,在下也会尽心尽力守护殿下!」

「能有如此为本国费心费力的将军实在是吾的荣幸!」皇后敬佩法文塞德做出如此正气凛然的发言,她感到无比骄傲的说。

「能服侍陛下您也是在下毕生的荣幸!」

法文塞德退出房间,他面对房门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转身离去。接下来的目的地是日藤国的第一公主提亚的房间。

自从两年前醉星国国王特地向他们报告说他们已把兵器全数消灭,为了证明他们并没有说谎还带着其中之一的尸首给提亚看时,她彷彿坠入深渊中,长期的梦想破灭了。

没有得到兵器所带来的失望,再加上当时把全副精神都放在兵器上而疏忽国内的情势,她自以为只要得到兵器谁都无法反抗她,从未想过如果失败的下场会是如何,所以当国内的暴动一发不可收拾时,提亚只感到深深的自责。

双重打击下让她以往的霸气都被消磨殆尽,只剩下空壳。

法文塞德看着失魂落魄的提亚让他觉得心疼,当皇后问他要不要回来当将军时马上就答应,他完全没想过日藤国的局势有多糟糕,他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让提亚打起精神,虽然他能做的只有守在她身旁而已。

「殿下?殿下,在下失礼了。」法文塞德敲了几次门都没有回应,但有了几次经验后,他确信提亚一定在里面,他高声说了句「失礼了」就擅自开门进去。

首先印入眼帘的不是法文塞德所敬爱的公主而是一个造型华丽的棺木,再来就是趴伏其上的提亚。房间各处洒落大量的白色花朵,身处其中的提亚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但是她脸上掛着泪痕、一身凌乱地暗自啜泣。

「法文塞德?」提亚注意到法文塞德的存在,低低叫唤了一声。

「殿下……」法文塞德满是心疼地看着脸色发白的提亚。

他看向那个棺木,这就是让提亚就此一决不振的原因,里头躺的正是提亚的父亲,也是这国家的前任国王。

提亚把国王的死全推在自己身上,要是她能成功带回兵器,国王也就不会死。提亚为此深深自责,甚至以泪洗面,整天躲在房间不出来。法文塞德已经完全没輒,现在的他只能在提亚背后默默支持她。

「殿下,陛下下令要我们撤离,需要命人替您准备行李吗?」

提亚茫然看着法文塞德哀伤的表情,她眨了好几下眼后上前拉住他,「撤退?难道我们要输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不相信……」

「殿下,请冷静下来。」法文塞德安辅激动的提亚,后者以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凝望他,像是在乞求法文塞德告诉她这是在开玩笑。

法文塞德沉痛地别开视线。

提亚推开法文塞德,她踉踉蹌蹌的直往后退,张嘴发出无意义的呻吟,她撞到后头的棺木,提亚无神地看了一下棺木,转头以期待的心情说:「那……父王怎么办?法文塞德你会带走父王,对吧?」

「……很抱歉,我们恐怕没有那么多人手。」

「不可以!不可以把父王丢在这里任人践踏!算我求求你!法文塞德,让我带父王走,拜託!」提亚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甚至爬到法文塞德面前拉着他的衣角拜託。

法文塞德吓得赶紧拉起提亚,看提亚哭成泪人儿让他不禁左右为难起来,但是带国王的棺木只会碍手碍脚,可是法文塞德可没那个胆子说出来。

「殿下,陛下会陪先王陛下。」法文塞德烦恼许久只得这么说。

「母后?为什么?」

「殿下,虽然我们现在很胆小地选择撤退,但不代表我们不会捲土重来!要是殿下死在这里的话那我们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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