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娘不相信她的鬼话,如果说在自家地里捡的她还相信。
这附近地里的粮食收割完之后,都会溜上两三遍捡起来。只有她家的地没有时间再去捡,她也是等着粮食收进了仓再去捡。
“雪儿,就当粮食被猪欻了一口,我们把剩下的抱回去。”
白雪看着陈三娘息事宁人,也知道她累了一天疲惫不堪,可是凭什么白给了林氏。
眼睁睁看着自家东西被别人抢走,她咽不下这口气,手紧紧捏着麦子,用另一划,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滴在上面,一片猩红。
白雪不松手,问林氏道:“你说麦子在地里捡的,你有证据吗?”
林氏想着麦子还能出来两个模样,嘴角一歪:“你有证据呀?”
“有。”白雪把自己的手举起来,“刚才在我家麦堆那你推我,我没扯住麦子划伤了手,所以从我家麦子堆到这,点点滴滴都有血渍。”
白雪说着举着手,月光下小拇指翻着一个口子,还在滴答滴答淌着血。
林氏一时有些心虚,恶狠狠的看着白雪,“不就是一捆麦子吗?老娘我见过,给你。我就多余在你家门前走过来,以后我绕着走,让你赖都赖不上。”
这就是个肉烂嘴不烂的主。
白雪要回了麦子没再理她,毕竟陈三娘累的站都站不住。
“娘,你打开门,我把麦子放院去,免得被猪欻了。”
被骂的林氏扭扭屁股,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家去。
十多捆麦子被娘两个都扔进了院子里,甚至最后不放心把石滚子也拉进了院子里,然后紧紧的扣上大门,回屋倒头便睡。
白雪实在疲惫又没人叫她,就睡到了日上三竿,太阳暖洋洋的照着她,浑身都觉得酸痛,在被窝里爬了好久才爬起来。
一双睡眼惺忪的四处望,屋里没人。
她去厨房打了点水洗了把脸,就着锅台边儿吃了一口饭。接着拿起簸箕走出去准备继续干活,就见外面十分热闹。
林氏这个坏了心眼的女人,接着放出来她家那一堆的鸡,让鸡出来吃麦子,占白家的便宜,
问题是白家也养着鸡,而且是山鸡。
山鸡要格外的凶悍,长得也大,翅膀一扇,正追着那些笨母鸡一个个的咬。
白云就在旁边瞧着,吸一吸鼻子,然后给他家小花加油。
陈三娘拉滚子累的在旁边喘气,不住地笑着。
白雪笑问:“这是怎么回事?”
白云立马大笑着说:“林家的鸡叨小鸡仔,它娘就不乐意了,挨个追着叨。”
领窝的老母鸡儿比平时都要厉害一些,何况这是个山鸡。炸着膀子追着那些笨鸡,专门往鸡冠子上叨,保管一口就见血。
白雪看着纳闷,“林氏怎么没出来?”
陈三娘倒是知道这个,“她家高粱地还没收完呢,早早的放出鸡来捡食吃,还以为能占个大便宜。”
便宜没找着亏,倒是吃了一大口,看着畜生打架格外有意思。
不到中午的时候,十捆麦子打的粮食就收进了仓,接着陈三娘开始收拾麦秆。一捆一捆的捆好放在院子里的角落,留着冬天材湿的时候引火用。
她往院子里倒腾麦秆,说:“往年的时候就垛在院外,就担心失火连累了房子,可如今防贼都大于防火了。”
看着陈三娘那憋气的样子,白雪想着,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和林氏干上一仗。
如果真这样她得劝着,林氏还有两个儿媳妇,打是肯定打不过。
所以村里的人就盼着人丁兴旺,人口多,不受欺负。
像他们白家,寡妇带着三孩子,还有一个是襁褓婴儿,谁都能欺负一手。
白雪一直琢磨着,能多赚点钱,带着娘亲和弟妹搬离农村,镇子上总比村里的风气强一些吧。
她中午做饭的时候,凉拌了一个木耳拌山药,稍稍用心把酱油熬了一下,再加了清水稀释,山药白净,黑白相伴很好看。
陈三娘一直喜欢这道菜:“这次菜这么漂亮,我都不舍得下筷子。”
白雪想了想,粮食也进仓,陈三娘也能照顾自己,所以提出了进山采木耳。
陈三娘问她,“那你去几天?”
白雪想着多晾晒一些木耳,“大概的七八天。”
“这么长的时间,天也渐冷了,娘不放心。这大山里什么猛兽都有,天黑了你可怎么办?”
白雪道:“上次下雨的时候看到一个小木屋,回头我可以住在那里。”
山里都会建个木屋,巡山人住在那,上次肖张进的那么容易,显然是认识。
她准备扯一扯嚣张的大旗,看看能不能借住,大不了再给一些食物或者钱。
晾木耳的时候还可以逮兔子,这回是一举两得。
吃完了饭她开始准备东西,白云闹着要跟她去,可是那么危险的地方她没带,趁着天黑出发,踏着星辰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