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追踪到萧同进入森林时,是深夜的一点多,他们正处在去往森林的一条公路上。
追踪器被慕瑾寒立在了方向盘后,上面的地图被他调成了卫星影像,他大概是想调高维实景,但这一地区太不发达,并没有被写入。
影像里除了森森绿意和蜿蜒在其中的小溪流大河流,萧同往前行走的那个小红点,具体是出现在什么地方,并不能准确的找到。
打个比方,假如他们追踪时,在地图上他们的位置保持一条线,可能实际里,就会偏差一两米,而这一两米内,会有什么阻碍物不得而知。
一旦遇到阻碍,就会发生偏差,改变路线。
要想顺利往前走,含糊不得。
慕瑾寒专心开车,楚颜的手就没把枪放下过,眼神一直瞄着外面,偶尔从车载抽屉里拿出清凉油在太阳穴涂一下,保持清醒。
大概两点的时候,车使出一条残破的公路走过一条很崎岖的土路,到了一处明显有车行驶痕迹的入口。
在那里,碰到了几个扛着枪的黑人。
楚颜神色陡然一紧,目光瞄一眼慕瑾寒,他到了这地步,都没看她一眼。
甚至他还一声不吭,直接下了车,看都不看那些用枪口对着他的黑人,绕到了后备箱。
黑人们说着索马里语,楚颜不知道慕瑾寒能不能听得懂,但她倒是懂一点,那些人在问他们是什么人,来做什么。
虽然她懂,但一下子让她去说,还是有点绕口。
她下了车,手握着枪摆出戒备姿态,并在脑袋里组织着这很久没用基本快忘光的生疏外语时,只见慕瑾寒从后备箱提出了一支白色的铝皮箱。
今晚的月色还不错,他那双凤眸在冷冷的光下异常凌厉。
往那些黑人身边走着,他同时打开了箱子,里面都是钱。
确认那些黑人看到了,他直接扔在地上,抬手指了指车,又冲那些黑人们摆了摆手。
做完这一切,他就站在一边看着那些黑人。
楚颜完全不知道这零沟通的动作,是什么意思。
那些人看到了钱,走过去把箱子踢开,一沓一沓的钱散落,确定箱子里没什么危险,几个人利索的捡起钱,然后把路让开了。
楚颜目瞪口呆。
慕瑾寒依旧没看她,他也没上车,就站在那些人面前,抬手指了指森林,双手伸出食指,比了个长方形。
楚颜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而那几个黑人互相窃窃私语了几句,突然有一个人,从身上的破布包里,掏出了一张折叠的纸,然后走过去,递给了慕瑾寒。
是地图,但是手画的,并不好懂。
慕瑾寒没有去接,他冲那个人微微扬唇,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里楚颜看懂了。
他这种时候洁癖发作,嫌弃人家的地图不干净,不想自己伸手拿,就让这些随时随地可能开枪的人给他打开,他是太狂,还是不怕死?
那人意会后,把地图打开亮在了他面前,然后就见慕瑾寒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他对着拍了一张。
做完这一切,他上了车,楚颜见状也上去。
他又发动车,车慢慢朝前行驶。
楚颜从后视镜瞧着那些肤色彻底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人,细细观察了他们还能看清楚的衣服和枪支后,才后知后觉明白了慕瑾寒的心机。
他一定是在看到那几个黑人的装束时,就大概的猜测了他们的身份和处境。
大半夜守着森林,穿着破烂,枪也可能是经了好几手才得到的,他们一定是附近的居民。
他们可能经常从森林里弄些东西换钱养家糊口,也就会知道这片森林里有什么国外人在搞研究,经常有人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