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稍微清醒一点儿，他们的孩子说不定还能留下来。

他知道的，她也是在乎那个孩子的。

如果不在乎，她也不会在孩子离开之后表现得如此崩溃。

沈令严盯着林飒看了好半天，这才开口。

“乖，赶紧醒来吧。”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得不像话。

出声时，沈令严都被自己吓到了。

竟然能压抑到这种程度……

“你不是想回慕尼黑吗，你醒来，我就放你走。”说到这里，沈令严停顿了一下。

后面的话，他说得有些艰涩，“放你走，然后……再也不打扰你了。”

“林飒，醒过来。”

“……”

“只要你醒过来，就能彻底摆脱我，这不是你一直以来都希望的事情吗，现在机会掌握在你自己手上。”

沈令严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清楚这些话，他希望她是有意识的。

“你醒了就可以走，我不会再为难任何人。如果你不醒，就只能一直待在我身边。”

“医生说你是有意识的，你听得见我的话吧？”

没有回应，沈令严就这样自顾自地说着。

后来他又说了很多话，多到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情绪上来之后，人的逻辑就不在线了，有的话颠三倒四的，根本不是他平时该有的风格。

………

沈令严就这么坐在病床前自言自语了一个多小时，病床上的人始终没有什么反应。

该说的话说完之后，沈令严就起身离开了。

他知道，这一次转身，很可能就是长达多年的分别。

可是，他没有办法——

林飒的情况，他现阶段最好的选择就是放手。

………

林飒觉得自己睡了很长的一觉。

她原本是不想醒过来的，可是突然听到了沈令严说要放她走，放她回慕尼黑。

听到这话，林飒的神经立马兴奋了起来。

她比谁都想离开这座糟心的城市——

林飒猛然睁开了眼睛。

睡了太久，眼睛突然见到光之后一阵刺痛，

林飒抬起手来想要捂眼睛，却发现自己身上插着呼吸机。

……她前几天已经惨到要靠机器来维持呼吸了？

“飒飒？你醒了？！”

林飒正准备研究怎么卸下呼吸机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惊愕的声音。

林飒抬起头看了过去，就瞧见陶桃和冯安安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你们帮我把这个东西拿掉。”林飒指了指呼吸机。

“你先别动，我找护士过来。”冯安安马上转身去外面喊护士了。

………

护士很快过来，给林飒卸掉了呼吸机，又做了一个检查。

“没什么事儿了，林小姐先吃点儿东西吧，这段时间一直吊针，总归不太好。”护士嘱咐了一句，“一会儿我让医生过来看，他会再给你做一些检查。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辛苦了。”冯安安和护士道谢，然后送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