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间脚步愣住,半晌才回过神,扫视一圈。
原本只有黑白灰的景园里,颜色突然靓丽起来。客厅上空飘着蓝色的气球,沙发两头边缘,桌椅上,也都挂着束束黄色的气球,餐桌上摆着蓝白色的花束,周围是还在冒着徐徐热气的饭菜。
客厅最右边的那面白墙上,金色的字母气球摆成了几个单词
——“happy birthday”
——“to gujian”
顾间最终把视线移到最中央的梁喃身上。
梁喃穿了条月牙白齐胸襦裙,随着动作衣袖微微飘荡,偶尔会遮住小半边脸,似清冷不可触碰的仙。
她多数时候是在低头抚琴,偶尔会抬眼看顾间一眼,随之便忍不住甜蜜地笑起。
仙终是落了人间。
曲子速度很快,很激烈,但并不恢宏磅礴。
像是雀儿唧唧喳喳地诉说,又或是小溪潺潺不绝地奔赴。
曲子很小巧,情绪却很热烈。
也是一首顾间从未听过的曲子。
梁喃笑容扩大,露出的酒窝圆润甜蜜。
这是她自己谱的曲。前几天泡在琴室也是为了这个。
如今,指尖流转,抹挑勾剔,每一个音符皆是对顾间的爱意。
很快,一曲作罢。
梁喃兴冲冲地跑去抱顾间,襦裙裙摆随动作翻滚飞舞,织成一片肆意扑腾的云海。
在顾间还未回过神时,梁喃已经轻轻踮起脚尖,盯着他的眼睛,在其唇上慢慢地落下一个吻。
生日快乐呀。
我最亲爱的。
第12章 为什么就不能稍微夸我一……
天空深蓝偏黑,偶尔有几颗星子微弱地发光,扁月静静地高挂,偶有晚风吹来,树梢慢摇,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梁喃是被顾间抱下楼的。
她腿酸得一直轻颤,完全走不动路。她手揽住顾间的脖颈,头埋在他胸膛里。顾间只穿了条黑色的丝绸睡袍,领口有些开,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半块胸膛。
梁喃鼻尖蹭着那块裸-露的胸膛,呼吸间全是一股子樱花沐浴露的味道——和她身上一样的味道。
顾间本来嫌弃,不愿意用这个味儿,架不住她软磨硬泡,到底还是不情不愿地用了。
她回想着,忍不住偷偷地笑起来。
一笑,身体忍不住随之轻抖起来,带着身上的痛感越发明显,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梁喃立马拧眉去看罪魁祸首,偏顾间只是淡淡睨了一眼,满脸的餍足,却再没其他安抚动作。
她气得狠狠地去咬他锁骨。
顾间瞬间吃痛,搂她腰的手忍不住加重:“别闹。”
梁喃瞪他,腮帮子气鼓鼓的:“这是还给你的。”
哪怕是在床上,顾间也极为霸道凛冽,惊涛骇浪一般重重拍来,浮沉翻滚里,梁喃的五感便只剩下他,只能容得下他。
但是今天他出奇地狠,与其说是亲吻吮吸,倒不如说是啃咬。如野兽一般撕咬,像是在发泄什么积压了许久的难耐的情绪。
这是是她头一次见他失控。
闻言,顾间只按了按她的腰,没多回什么。
本是晚餐,可两人真正坐在餐桌前已经凌晨了。
梁喃先从冰箱里捧出一个巧克力蛋糕,笑眯眯地嘟囔道:“都怪你,现在时间都过了。”
顾间脚步微顿住。
梁喃从旁边掏出一个生日皇冠,踮起脚就要给顾间戴上,顾间退后两步避开,看了眼那个做工粗糙颜色艳丽的皇冠,阿昏嫌弃道:“做什么?”
梁喃摇了摇:“生日皇冠啊,过生日都要戴的,你不想戴吗?”
顾间闻言顿住,脸上依旧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嘴上却迟迟没有说出拒绝的话来。
梁喃见他正站着不动,索性一踮脚尖,将那个皇冠稳稳地放在顾间挺硬的头发里:“戴好啦,别弄掉了。”
顾间静静地看她两眼,接着移开视线,仍旧嫌弃道:“没有下次。”
于是一直到结束,皇冠都安安稳稳地停着,位置连动都没动一下。
梁喃点燃起蜡烛,关掉灯。
瞬间,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了这一小方昏黄的亮,却并不让人觉得恐惧,反而觉得更加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