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隐抬手,替人将黏在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眸中泛着柔光,若是季江见了定要沉溺其中不愿自拔。
晚风清浅,红烛摇曳,昏睡之人缓缓睁开了双眼,由混沌变得清明。四目交汇之际,两人同时握住了对方的手。
宁前辈。
作者有话要说:周三晚上见~
第52章 神域(八)
宁隐心底自是欣喜,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两人对视半晌,才反应过来。
我,我去给你倒水。
季江本想说不用,可一开口嗓子哑的厉害,根本没有立场阻拦,于是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人抽出手去,好在片刻的功夫又回来了。
慢点。
宁隐一手扶住他起来,一手端了水去喂。
季江喝了两口便要伸手接碗,被宁隐灵巧躲开。
别乱动,自己受了多重的伤心里没点数吗?虽是轻斥着,宁隐的动作却更加温柔,好像半抱了一个瓷娃娃,生怕磕着碰着。
季江乖乖喝下一碗水,却突然憨笑两声,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引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受了伤还如此不老实?宁隐掀开被子看了眼,还好没有出血,接着轻手轻脚的将人放好,方才笑什么?
季江虽是身上疼,可架不住心中欢喜,嘴角就没下来过。
我想,一觉醒来,宁前辈仿佛变得不大一样了,好像温柔了许多,我是在做梦吗?季江说着说着,脸颊不自觉的泛了红,倒是让气色好了几分。
宁隐居高临下的盯着他,你的意思是我以前很凶?
不是不是!若不是身上有伤不方便活动,季江就要摇头摇成拨浪鼓了,以前也很温柔,对我很好,就是现在更好了。如果是梦,一定是美梦。
还美梦了,美梦能躺在这?宁隐没好气的说道。
季江抿了抿唇,这伤受的很值,如果一直这样也很好啊。
说的什么傻话。如果不是眼前人有伤在身,他定要好好与他训诫,快点养好伤。
季江被轻斥也甘之如饴,憨笑道,是要快点好,等我好了给宁前辈寻凤梨酥吃。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要做饭。
宁隐看向别处,不自然的说道,吃有什么打紧的,不吃也饿不死。你好好养着,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是。季江笑容灿烂如故,一点都不像个有重伤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吃了什么蜜糖,正心里美呢。
他微微从了下肩膀,忽然发现事有不对。
宁前辈,我衣服呢?
宁隐看向门口,洗了,破损处已经用法术给你修补了,但还是要过遍水。
季江见宁隐身上仅着红色里衣,外面披了一件粗布外袍,即便如此也难掩芳华。
是,是宁前辈替我洗的?
宁隐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以后我也给宁前辈洗衣服。
宁隐清咳两声,咬咬牙没接话。
季江修养期间,宁隐从没让他出门一步,即使弋悯生过来探望,也都被宁隐叫到了屋外三句两句打发了。
每日喝药、运功疗伤都是常事。在宁隐精心呵护下,不过几天功夫,季江的伤就恢复了七七八八。
季公子,你可以下地了?这是弋悯生第一次对季江的态度如此平和。
季江披着外袍,靠在门边,扫了眼小院儿,凭借在思过峰养成的习惯,第一时间就判断出这里的食材都有什么。
堂堂小殿下怎么开始喂鸡了?
弋悯生叹声气,虎落平阳被犬欺,喂鸡算什么,小命能保住都是万幸。
季江笑笑,慢慢迈出门坎,小殿下倒是学乖了。
弋悯生放下簸萁,人总是要成长的。
见季江走过来,他下意识要扶,被季江抬手挡开。
我也不是真要扶你。
季江没理会,直接坐到他方才坐的位置,刚好晒着了太阳,随手抓了一把小米撒在地上,围观小.鸡.们争抢。
谁让你出来吹风了?
季江一抬头,就见宁隐进了院门,板着脸朝自己走过来。
我这不是躺太久了,起来活动活动,况且伤已经没有大碍了。
宁隐闻言并没有顺他的意思接话,季江的伤势大好他是知道的,不然也断不能离开半步。但这人对自己身上的伤十分不上心,反而总惦记要给他做饭,不能惯着。
大好也不是痊愈,还不回去歇着,太阳也不能晒久了。
季江从善如流,立马站起来,尚未站稳就被宁隐扶住。
一点自觉性没有。
弋悯生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突然冒出出一句话,宁公子和季公子这般,好像那个什么哦对,老夫老妻!
宁隐一个眼刀过来,弋悯生瞬间闭了嘴。
小殿下,没有文化不要乱用词,应当是老夫老夫。季江煞有介事的教导着。
弋悯生恍然大悟,季公子所言有理,受教了。
宁隐面无表情,全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每日午后宁隐都会准时给季江输送灵力疗伤,即便伤口只留下了结痂的疤痕,他依旧坚持此法。
宁前辈,我的伤已经好了,不用再耗费灵力的。
宁隐瞧他一眼,收了掌,今日是最后一次。
明明是平常的一眼,可季江就是被看的面红耳赤,匆忙拉上了衣衫。宁隐拉过他的手替他切脉,见脉象平稳有力,这才松开。
我们在这已经待了数日,不知神域王宫是何景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