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永远伴在公子身侧。不管修行,不管妖与人的殊途,只想留在凡间,当一个平凡的书童。
这有何难?
说着,韩城轻轻一拽,两人圈在怀中。
公子?宁隐被人抱着,不敢妄动,只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韩城顺着他的背轻抚,眼神忽冷,随即在他耳边低喃,我心亦然。
自宁隐说出心里话以后,他每日去侍奉韩城读书练字时,总要被拉去人怀里抱上一会儿。
先是耳鬓厮磨,宁隐都随着他的意思。但韩城似乎越来越得不到满足,开始逮着他的脖子咬。
宁隐从不拒绝韩城的每一个要求,被人惹的心猿意马,全身泛起粉红也不吭一声。
他越是这样纵容,韩城便越是变本加厉。不仅咬脖子,连带耳朵、嘴唇也不放过,常常让他不方便出去见人。
宁隐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少年的脸庞稍显青涩,他抬手摸了摸下唇,都被咬破了。
愣神间,罪魁祸首已经进了屋子来到他身后。
阿隐今日起的这般晚。韩城执起木梳,挽起青丝,一下一下的替他梳头。
公子,我自己来。他本来是要侍奉韩城的,可奈何这次回来反倒成了被伺候的那一个。
别动,一会儿就好。
韩城放下梳子,对着自己的杰作一阵欣赏,突然从后将人抱起,几步送回到榻上,既而欺身而上。
宁隐被逼着退到最里侧,已是退无可退。韩城低头,双唇在那双好看的眼眸上轻轻一点。
阿隐可愿意与我共赴巫山之礼?
当他被人按到榻上时,脑海中还在想,他此次回来好像用不了法术了。
妖劫渡后应该法力大增,到他这怎么反而失了法力?
衣带被解开,衣衫自肩上滑落,微凉的肌肤被温热的手覆上。
公子。
恩?韩城的动作未停,含混应着。
宁隐一把抓住点火的那只手,公子,我还没准备好。
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他说不清为什么不一样,但心里就是有个声音在提醒他,不应该是眼前这样的。
韩城瞧了他一会儿,弯了弯唇,替他把衣服重新系好。
好,等我们阿隐准备好再来。
公子你,没有生我的气吗?宁隐观察其面色,倒是没看出来不妥。
韩城摸摸他的头,傻瓜,我怎么会生阿隐的气。
言罢,他再次将人拦进怀里,像哄孩子一般拍打他的背,似是在安抚。
不急,一切都会顺利成章。
日子如往常一样一天天的过,宁隐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每当有了一点苗头,一见到韩城,满心满眼都是这个人,那一点苗头瞬间化为乌有。
管家,您说公子让我到这来?
对啊,公子吩咐的。
宁隐狐疑的抬手叩门,只听里面响起一阵水声。
进来。
开门时,里面雾气缭绕,不知道的还以为闯进了哪片仙境。
他定睛一瞧,原来是韩城在沐浴。
阿隐,过来。
不知是因为屋里太热,还是别的什么,宁隐双颊染上一层薄红。他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听韩城吩咐,用软巾沾了水往韩城身上擦,期间眼神乱飘,就是不看本尊。
突然手腕儿被人捉住,紧接着他整个人便摔进了木桶里。韩城牢牢把人托在怀中,分毫没叫他磕了碰了。
公子,我他挣扎要起来,可入手皆是一片湿滑,反倒不敢乱碰了。
衣服都湿了,不如阿隐陪我一起洗。
他本是蛟龙,一入水便想显露真身,可他不想吓着人,遂拼了定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维持凡人模样。
我还是侍奉公子沐浴吧。他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可偏偏韩城就是不肯放过他,低头在他颈边啃咬,惹得他几欲出声。
两人纠缠在一起,宁隐渐渐沦陷,他攀上韩城的颈子,却突然惊醒。
韩城的后颈上一片光滑,哪有半点天胎的痕迹。
宁隐顿觉头痛欲裂,越是疼人越清醒,原本忽略的事统统明了。
他一把推开韩城,轻.喘着缓缓平复。
怎么了?我弄疼你了?
宁隐盯住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这里是梦。
韩城笑的如沐春风,阿隐说什么糊涂话呢。
这里是幻境。
这里是魔物的陷阱,而面前的人是季江。
可他想不明白,如果是幻境,为什么不直接造出一个韩城,反而让季江来让他窥得破绽?
韩城忽的收敛了笑容,只见他张嘴说着什么。而宁隐耳边突然陷入空鸣,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难道他又要换梦了?
可当他再次醒来时,依旧是在韩府,屋子还是韩城的卧房。
宁隐动了动手脚,却惊觉浑身无力,手腕被红绸缚在床头更是动弹不得。
什么情况!
他怎么又被绑了?难道魔物是有什么癖好,就喜欢看人被绑?
正郁闷时,房门被从外推开,来者脚步很轻,一抹黄衫衣角映入眼帘。
第61章 镜中城(七)
待那人走近,宁隐心底一片清明,算是入梦以来最清醒的时候。
他没有看到属于韩城的天胎,却看到了属于季江的齿痕。那痕迹是他留下的,没想到如今还有了凭印识人的功效。
宁隐自己理清楚来龙去脉,对上季江的目光时,显得格外坦然,完全不见本困窘态。
阿隐,你怎么这样看我?
魔物甚是狡猾,似是拿准了他不能对眼前的人做出什么。
季江,该醒醒了。宁隐忽而沉声道。
可无奈季江依旧沉浸在韩城的戏码中,对他的提醒并不当做一回事。
阿隐你是不是生病了,怎的如此叫我?
宁隐深觉有心无力,先不说他在梦中被限制了功力,现在更是束手束脚,比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容易被拿捏。
当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